護士也委屈,但也心虛,昨晚,她們就被警告要守着立夏殘疾了的秘密。
“夏夏,怎麼了?怎麼跌倒了?”徐亞蹲下身。
立夏撲進母親的懷裡,臉上盡是惶恐:“媽,我沒有成瘸子對不對?是她們瞎說的,對不對?”
徐亞立刻就從女兒的話裡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轉頭,恨恨地瞪着哪兩個嚼舌根子的護士,但現在,她也沒精力去責備她們,見女兒知道了,也不再隱瞞:“等你稍微好點,媽就帶你回法國治療。”
這話,等於間接地承認立夏殘了的事實。
立夏心中的大廈砰然倒塌,她搖着頭,目光渙散,她不信,她不相信,她怎麼可以成了殘疾?
“夏夏,你放心,不管用什麼方法,媽都會治好你的。”
徐亞這句話,對立夏已經起不到一點安撫作用,立夏眼神呆滯地看着徐亞,良久,終於哭出了聲,抱着徐亞:“媽,我殘疾了,我的腿瘸了,我還沒結婚,以後我要怎麼辦?”
立夏突然,抓着徐亞的衣袖:“媽,我要見容厲,你讓他來見我好不好?”
徐亞不敢再刺激女兒,把她扶到牀上,但立夏吵着一定要見容厲,對容厲,徐亞說不怨是假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女兒何故落到這個地步?但立夏痛哭流涕的樣子,令她心疼又難受,最終還是答應了。
“好,媽出去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醫院。”
立夏點頭,含淚的眼望着母親,生怕徐亞下一刻後悔,這樣子,看得徐亞也紅了眼眶。
徐亞一走出病房,想要走遠點給容厲打電話,那邊,拐角處也剛好有人轉過來,兩人差點撞上,紛紛擡頭,看到對方的模樣時,俱是一怔,徐亞的手沒抓緊手機,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腦海裡浮現出三個字。
立良緹!
她不是早就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所以,迎上對面女人的雙眼時,徐亞甚至握不住手中的手機,啪嗒一下,掉在了腳邊。
吳羽織是陪小女兒來檢查身體的,早上起來,林藍易喊着肚子痛,剛要去繳費,結果就看到一個女人死死的盯着自己,一臉的驚恐,手機還掉在了地上。
吳羽織皺眉,她長得有那麼恐怖嗎?
“良綈,真的是你嗎?”徐亞語氣滿是不確定。
吳羽織俯下身,幫她撿起手機,遞給徐亞:“看看,有沒有摔壞。”
“良綈?你是良綈嗎?”
徐亞接過自己的手機,卻沒心情去看,目不轉睛地望着吳羽織,心潮翻滾。
吳羽織皺眉,“這位夫人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麼良綈,也不認識什麼良綈的。”,看着眼前女人恍惚的樣子,轉開了話頭,“我不打擾你打電話,我也有事,先走了。”
她說她不是立良緹!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難道她真的認錯了?徐亞點點頭,說了句‘好’,沒有阻攔吳羽織,只是望着吳羽織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她胸口卻堵得難受。
可是這個女人和立良緹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
立夏等在病房裡,不時看向病房門口,結果,等來的不是容厲,而是臉色不豫的徐亞。
“媽,他呢?你不是打電話給他了嗎?”立夏迫不及待地問。
徐亞在碰到吳羽織後,心亂如麻,她打電話給容厲,是秘書接的,說:“容總還在開會。”
顯然,對方也沒有來醫院探望自己女兒的打算。
徐亞也沒跟秘書多說,直接掛了電話,在外面站了會兒,平復了自己紊亂的心緒後才進來,此刻看着立夏那副沒有骨氣的樣子,徐亞怒其不爭地說:“你整天想着人家,人家可沒一秒鐘是念着你的。”
平日裡的立夏,雖然任性了些,但是卻乖巧懂事,但只要一遇到容厲,整個人彷彿被換了芯,完全不像自己。
“明天,我們就回法國去,我跟你爺爺說過了。”徐亞的臉色稍稍緩和:“到了那邊,我給你安排好了病房,以後你你就在那邊好好治療……”
“我不回去。”立夏摸着自己的右小腿:“我要留在這裡,要走,你們自己走,我絕對不會回去!”
徐亞沒想到女兒這麼執迷不悟:“這次是一條腿,下一次又是什麼?你要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才肯罷休?”
“我沒折騰,我因爲他廢了一條腿,難道不該討要一個說法?”
立夏擡頭望着徐亞,眼睛紅紅地:“我成這樣子,你開口閉口的立家,又爲我做了什麼?”
徐亞:
徐亞深呼吸了一下:“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開車去撞人家,至於現在這樣嘛?你爸放低身段親自去跟容厲說,讓他別報警處理,有停車場錄像做證據,憑你蓄意謀殺這一點,就夠你喝一壺的!你還好意思有臉這麼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那就讓警察來抓我,我現在這樣,倒不如死了。”立夏心中絕望,恨意也越發地深。
徐亞也態度強硬,“不管你願不願意,明天都得跟我走!”
立夏一伸手,掃落了牀櫃上的水果籃,而徐亞,已經拉開門出去了。
徐亞從病房出來,給立於揚撥了通電話:“來醫院了嗎?要是沒來,就別過來了。”
“剛把車停好,怎麼了?”立於揚在那一頭問。
“……沒什麼,怕你來回太辛苦。”徐亞邊說邊往電梯走去:“我下去接你吧。”
那邊,立於揚掛了電話,剛要關上車門,聽到一道柔美熟悉的女聲:“好,你安排吧,明天我再聯繫你。”
他回過頭,看到的是站在不遠處一棵槐樹下打電話的吳羽織。
站得太遠,看得有些不清楚,但是背影看的很熟悉,他剛想上去去確認,誰知道那個女人卻走了……
住院部裡,吳羽織進到病房裡,剛好看到林藍易指使着那個保鏢出去給她買東西:“你到底去不去?”
“我說你是啞巴嗎?再這樣,信不信我立刻我打電話給我爸爸,讓他開了你。”
吳羽織皺眉,訓斥現在還不安分的女兒,林藍易不高興,反駁:“他拿工資,我使喚他怎麼了?”
讓保鏢先出去,吳羽織看着牀上的林藍易:“你今天吃壞了肚子纔來的醫院,怎麼還想鬧?不怕你爸爸關你禁閉。”
林藍易:
林藍易臉色驟變,警惕地看着她:“我不要關禁閉!”
“既然不想被關着,就給我好好聽話!不然下次我也不在你爸爸面前保你了!”
……
褚伊接到西讓電話時,打算去二樓陽臺上邊曬太陽邊織圍巾。
當西讓問她在哪兒時,褚伊看了眼那兩團紅線,據實回答:“在家裡。”
“你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快要會蓉城去了,想來看看你而已,我沒別的意思……”
“不用了……”褚伊想要回絕,聽到他說:“你出來拿一下吧。”
褚伊聞言愣了愣,隨即,立刻探頭從陽臺望出去,果然,別墅外停了一輛轎車。
連忙下樓,出了別墅,她走到車邊時,車窗降下,是西讓,他說:“東西在後備箱,我來拿。”
西讓送的是孕婦專用的營養品,價格名貴,褚伊不好意思收,他卻直接拎進了屋,西讓打量着別墅,似感嘆地說了句:“看來你過得很好……”
褚伊也不能趕西讓離開,只好,陪他一起在客廳裡聊天,去廚房端水果時,給容厲打了個電話。
只是告訴他,家裡來客人了,並沒有告訴他來的客人就是西讓。
“你現在不就是主人麼,問我幹什麼,我忙完就回去。”容厲說。
褚伊往外面瞧了一眼,壓着聲道:“你倒是放心,也不問問是誰。”
掛了電話,褚伊從廚房出來,西讓正站在電視旁邊,看着牆上的相框,那些,是前兩天剛釘上去的。
裡面裝的是她看上的一些藝術照片。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從各剛剛進來她一直很尷尬的不知道和他聊些什麼,西讓也有自知之明,看到她出來,提出了告辭。
褚伊看了看自己剛切好的水果,但也沒做挽留:“那我送你出去吧。”
話剛說完,褚伊聽到手機鈴聲,是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
是容厲打來的電話。
褚伊把徐西讓來的事說了,容厲頓了頓,說:“你怎麼不把他留下來吃飯。”
褚伊:
這男人!真是的,非要這麼膈應她麼!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哪兒不太好了?難道你還不樂意了?”他反問她,把她堵得語結,還帶着逗弄她的興味。
褚伊想到容夫人上午在家裡說的話,轉眼了話題,她握着手機,貼着耳朵,“你……有沒有去醫院看立夏?”
那邊沒當即回答。
褚伊又說:“伯母已經跟我說了,立夏的腿,是不是真的瘸了?”
“你想讓我去看她?”過了片刻,容厲纔開口,一開口就給褚伊添了堵。
褚伊不吭聲,那頭,他說:“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在家好好養胎,我過會兒就回去。”
容厲給褚伊打完電話,沒一會兒就從公司離開。
容厲進了家門,看到褚伊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她也瞧見了他,頗爲詫異,“今天怎麼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