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談煜祺坐在病牀上,後腦勺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花惜語坐在一旁,不停地掉眼淚。“煜祺對不起,我真沒用,只會把事情搞砸,還要連累你受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花惜語不停地道歉,愧疚地說道。
瞧着他的神情,談煜祺撫摸着她的臉,安撫着他的情緒:“沒關係,只是一點小傷,你沒事就好。”
談煜祺越是這樣說,花惜語的內心就會更加難受。淚水撲簌簌地滾落,花惜語難過地說道:“我更希望你能罵我一頓,而不是這樣安慰我。煜祺,是我耍小聰明,沒想到給你惹來這麼大的麻煩。煜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愚蠢。”
抓住她的手,談煜祺抱着她,低沉地說道:“不準這樣說自己,我不怪你。你比較單純,時宸並不容易對付。你會着了他的道,很正常。以後無論他跟你說什麼,記得告訴我。知道嗎?”
這次的意外,談煜祺並不在乎。花惜語所經歷的事情畢竟少,要和時宸玩智商,就算被碾壓也很正常。唯一有點小沮喪的,就是花惜語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他。
花惜語靠在他的懷中,緊緊地拽着他的襯衫,惆悵地說道:“可我讓公司損失慘重,煜祺,配方要是公佈,這意味着什麼,你也很清楚。這次的護膚品做得很成功,如今卻要因爲我功虧一簣。”
明白她很自責,談煜祺親吻着她的發,安慰地說道:“沒事的,只是失敗一次並不可怕。要是因此就沉浸在自責裡,這纔是悲哀。惜語,你相信我嗎?相信我,一定會連本帶利地向時宸討回來。”
花惜語從他的懷中離開,認真地點頭,篤定地說道:“恩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煜祺,你先躺着休息下吧,你的頭部出血,雖然只是皮外傷,但還是要多多地休息。”
談煜祺躺在牀上,握着她的手:“嗯,好。不要再難過,知道嗎?這件事情只是給你一個提醒,不要輕易地相信對手。尤其是,像時宸那種老謀深算的對手。”
花惜語重重地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這麼魯莽的。煜祺,你先好好地休息,我去一趟醫生那,問問看需要注意什麼。”說着,花惜語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花惜語離開後,時宸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病房內。看到談煜祺躺着,時宸的眼睛眯起。“你來做什麼。”談煜祺平靜地開口。
單手抄在褲袋裡,時宸笑眯眯地說道:“來看看老朋友,傷得怎樣。談煜祺,這事情進展得比我想象中順利太多。看到你親自毀掉自己的勞動成果,那種感覺真是太爽。談煜祺,真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
談煜祺神情淡然,情緒上並沒有多大的起伏:“這不還是拜你所賜,時宸,你還是跟當年一樣陰險狡詐。應該說,更勝從前。”
輕笑着,時宸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是因爲,你早就沒有當初那般心狠,毫無顧忌。看來這人有了弱點,就是不一樣。我只是利用了下花惜語,就能那麼簡單地打擊到你。看來,這真的是我很不錯的籌碼。”
聽到他提起花惜語,談煜祺眼睛眯起:“你敢傷害他,我讓你的人陪葬。”
挑了挑眉,時宸漫不經心地說道:“哦?是嗎?”
看到他不以爲意的樣子,談煜祺平靜地說道:“聽說,你爺爺最近的身體不太好,說是受不得刺激。如果時氏集團的現狀讓他知道的話……”
伴隨着談煜祺的話落下,時宸的眼睛眯起,冷酷地看着他:“你以爲,我會在意那老不死的死活?”
談煜祺從容地看着他,脣角揚起弧度:“你是不是在意,我不需要知道。但我清楚的是,要是時老先生因爲公司的事情受到刺激有個好歹,那你在時氏集團的地位就會岌岌可危。畢竟時老先生是時氏集團開創,而時氏集團更是家族企業。”
談煜祺你沒有說得很透徹,但時宸卻明白他的意思。要是他爺爺在這個時候出現意外,時宸的叔叔就有絕對的立場,將時宸從執行總裁的位置上拽下來。
收起所有的情緒,時宸淡定地說道:“你放心,花惜語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我自然不會傷害他。他是你的致命弱點,只要有她在,你永遠會處於失敗的位置。這麼好的籌碼,我怎麼捨得傷害。今天我來是要告訴你,這只不過是開始。遲早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向我求饒。”
“那你就慢慢等着,就算你命夠長,恐怕也等不到。”談煜祺從容不迫地說道。
轉過身,時宸側着身地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能,咱們走着瞧。”說完,時宸走出房間。
看到他的背影,談煜祺的眼睛微眯。時宸並不是沒有顧忌,這一點,正是談煜祺所需要的。就像時宸所說,但一個人有她的顧慮時,就不是攻無不克。而時氏集團,正是時宸所在乎的。想到這,談煜祺在心裡盤算着。
談煜祺不想一直待在醫院裡,因此半天后,便直接回家。爲了保證有說服力,談煜祺已經通知下去,明天會召開記者會。到時候,會由研究中心的專家和化妝品監督局的工作人員親自公佈。這樣,就能提高顧客相信的程度。
家裡,花惜語坐在沙發上,認真地幫助談煜祺上藥,處理傷口。瞧着那清晰的傷口,花惜語的心裡堵得慌。雖然談煜祺告訴他不要介意,可心裡還是會愧疚和自責的。只是在談煜祺的面前,不想表現出來。
“傷口處理好,這幾天不能洗頭,不能碰水。”花惜語叮囑地說道。
捏了下她的臉頰,談煜祺寵溺地說道:“你都已經說了很多遍了,越來越像囉嗦的大媽。”
聞言,花惜語雙手託着腮幫子,笑着說道:“有我這麼漂亮的大媽嗎?”
見她有興趣說笑,談煜祺也放心些許。小煊兒回來,蹦蹦跳跳地來到他們的面前,連忙說道:“爸爸,今天有幾個壞叔叔想要把我帶走。然後,幾名保鏢叔叔把他們攔住了。”
驚訝地看着他,花惜語吃驚:“有人想把你帶走?難道是時宸?”
“目前除了他,還沒能想到其他可能性。”談煜祺平靜地說道,“無所不用其極,他想要利用煊兒。還好提前安排了保鏢,確保煊兒的安全。”
握着拳頭,花惜語憤憤地說道:“真是太過分了,竟然真的騙我,說不會再傷害孩子們。”
看到她義憤填膺的樣子,談煜祺低笑:“無奸不商,他本來就沒打算放過孩子。再者,他可以說,是你先設計了他。”
花惜語瞧着小煊兒,認真地說道:“千萬不能跟壞人走,知道嗎?煊兒你要好好地保護自己,你是小男子漢了。”
小煊兒肯定地點頭,小臉上帶着倔強地說道:“嗯嗯,我還能保護妹妹哦。我會變得更強,等妹妹長大了,我就能保護妹妹。”
寵溺地撫摸着他的頭,花惜語笑着說道:“嗯,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呢。煊兒,快去樓上換衣服,一會就能吃飯了。”
“我先去看望小妹妹。”小煊兒一邊說着,一邊蹦蹦跳跳地朝着樓上走去。花惜語瞧着他的背影,眼裡帶着濃濃的擔心。她並不希望,小煊兒因爲談煜祺和時宸的戰鬥而受傷。
談煜祺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低沉地說道:“放心,煊兒不會有事。”
花惜語收回視線,靠在談煜祺的肩膀上,緩緩地說道:“嗯,我知道呢。其實我想不通,只是生意場上的較量而已,爲什麼非要演變成這樣的地步。就算是爲他的家人報仇,也不能這樣亂來。畢竟,又不是你害死的。”
“我能理解,有的時候,我和時宸是同一種人。傷害自己所在乎的人,會不惜代價地要讓對方付出慘重的懲罰。只有這樣,才能平息心中的憤怒。但我跟他也不同,我會光明正大地報仇,而不是用傷害他家人的性命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談煜祺簡單地說道。
花惜語轉身,笑着說道:“你就是有原則的人,時辰就是卑鄙小人。追根究底,還是性格問題。”
談煜祺捏了下他的臉頰,淡笑地說道:“他沒有像我這麼幸運,能跟相愛的人在一起。他這麼瘋狂,也是出於嫉妒。好了,我先上樓。還會一個視頻會議需要召開,還有明天的記者會,也需要統籌地安排下。”
說着,談煜祺起身,拍了拍花惜語的頭,隨後走向樓上。花惜語看着他的背影,確定他離開,花惜語緩緩地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雙手捧着,花惜語在心裡默默地祈禱:“希望我能不要連累煜祺,要不然,我真的沒有勇氣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在花惜語看來,夫妻間的感情,可以共患難,可以共富貴。只是她卻不願意,讓自己成爲對方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