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不懈的治療中,談煜祺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經過全身檢查後,醫生說,談煜祺明天就能出院。當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楚妍的內心是喜悅的。只要他能好好的,她才能放心。要不然,她的心靈這輩子都會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醫院的病房裡,楚妍坐在那,爲談煜祺剝水果吃。談煜祺靠在牀上,雙眼專注地在他的身上停留。楚妍擡起頭,目光不經意地和他接觸,心臟漏跳一拍。習慣性地臉紅,楚妍羞澀地問道:“幹嘛這樣看着我?”
“你好看。”談煜祺淺笑地回答。
聽着他理所當然的話,楚妍臉頰上的熱度不停地升高。連忙用手扇風,楚妍故作鎮定地說道:“熱,空氣不太流通。”
瞧着她的神情,談煜祺的眼裡噙着笑容,悠悠地說道:“嗯,確實不太流通,害得你的臉都這麼紅,要我幫你降降溫嗎?”說話間,談煜祺起身的動作。
見狀,楚妍連忙反射性地屁股往後挪,尷尬地訕笑:“不,不用了,好像又沒那麼熱了哈……”
看着她的樣子,談煜祺不覺地笑出聲音。無論就是以前還是現在,談煜祺都喜歡逗弄楚妍。他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每當這個時候,她的表現都十分可愛。
談煜祺沒有繼續調戲,看着她的臉上始終帶着笑容,眼裡噙着溫暖。“惜語,你越來越好看了。”談煜祺冷不丁地告白,“就喜歡這樣一直地看着你。”
楚妍沒有說話,只是擡起頭看着他。想了想,楚妍還是說道:“談煜祺,我知道自己是花惜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就算這樣,我始終想不起我是花惜語的任何回憶。所以,在我想起過去的事情之前,你能不能繼續叫我楚妍?”
雖然,她討厭楚家人將她當成楚妍。可是,她卻不想在自己失憶的時候,聽着他叫她花惜語。或許是催眠的影響,每次聽到這個稱呼,她的心情總是會變得煩躁,沒有任何的來由。
瞧着她的臉上帶着真誠,談煜祺嗯了一聲,滿足她的要求:“好,我答應你。楚妍,我還是這麼叫你。”
“謝謝你。”楚妍笑着說道。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談煜祺很貼心。只要是她的要求,談煜祺都會盡量地去滿足她。那種溫暖和被縱容的感覺,讓她覺得甜蜜。也因此,她希望自己能快點恢復記憶,早點回到那個深愛着談煜祺的花惜語。
寵溺地看着她,談煜祺笑着說道:“傻瓜,我們是夫妻,不用這麼見外。其實,我介意你是否想起過去。只要你能站在我身邊,在我回頭的時候能看到你,就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她明白他的心意,卻還是堅定地說道:“我不想忘記那段過往,還記得之前看你們的採訪我就很羨慕。那段記憶是刻骨銘心的,一旦忘記,總覺得那是件遺憾的事情。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起來。”
談煜祺拉住她的手,放在脣邊親吻。注視着她的面容,真摯地說道:“等我出院之後,我陪你一起去尋找過去的記憶。在尋找記憶的過程中,我們還能創造更多美好的回憶。”
手背上傳來癢癢的感覺,楚妍只覺得呼吸都變得窒息。她的眼裡,只有他的身影。深深地呼吸,楚妍會心一笑:“嗯,好。”
有的時候,楚妍覺得感情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就算已經失憶,就算對她來說,談煜祺只能算是剛認識的男人。還有被催眠的影響,心裡偶爾總是會想要排斥他的靠近。但這些,都無法阻擋楚妍慢慢地喜歡上談煜祺的心。
“談煜祺,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奇蹟和緣分這個說法嗎?”楚妍隨意地找着話題地問道。
談煜祺嗯了一聲,肯定地回答:“有,你的甦醒,就是一個奇蹟。那時候所有人都告訴我,你永遠都沒辦法醒來,只能永遠地躺着,成爲植物人。”
聽着他的話,楚妍看着他,心裡被暖流所充滿:“那是什麼樣的信念,讓你堅持不懈地守着不可能醒來的我半年之久?”
看着她的眼睛,談煜祺笑着說道:“我想再看着你的眼睛跟我對視,我想再聽到你軟軟地跟我說話。我也想牽着你的手,兩人一起走向你想去的地方。我跟你的所有,成了我堅持下去的動力。我不停地告訴自己,我們還有很多的未來,怎麼能就在這停住。”
耳邊迴響着他的話,楚妍的眼眶溼潤了,燦爛一笑:“所以我能甦醒,是因爲你愛我。”
“是,我愛你。”談煜祺肯定地說道。
終於將水果削好,楚妍送到談煜祺的手中。談煜祺接過水果,一邊看着她,一邊在那吃着。雖然有點害羞,但楚妍已經習慣了他的目光。楚妍默默地告訴自己,將來一定要好好地深愛這個男人,早點尋回過去的幸福回憶。
對面的大樓裡,祁修銘神情平靜地站在那,看着談煜祺和楚妍目光接觸的畫面。雖然他們隔着的距離很遠,但祁修銘還是能感覺到那種濃濃的愛意。
注視着楚妍臉上的燦爛笑容,還有談煜祺那種發自內心的幸福感,祁修銘的心裡一陣難受。沒有說話,祁修銘轉身,平靜地朝着外面走去。
回到Z市,祁修銘坐在車內,雙手環胸地坐在後座。司機瞧着他,恭敬地詢問:“少爺,我們是直接回家嗎?”
“不,先去趟療養院。”祁修銘低沉地說道。
司機恭敬地迴應,隨後將車調轉方向,朝着另外個方向走去。車子來到一家半山上的醫院前。祁修銘走下車,步履沉穩地朝着前面走去。每走一步,祁修銘的心情都顯得沉重。他已經很久沒來這裡看望,不是他不想來,而是祁家人不希望他來。
來到病房,卻見房間裡空空如也。見狀,祁修銘皺眉:“我姐呢?”
護士正好經過,面帶笑意地回答:“祁先生來啦,祁小姐正在草坪上玩耍。”
淡淡地嗯了一聲,祁修銘轉身朝着外面走去。來到花園裡,只見五六個人正在那一起玩着。很快,祁名雅正坐在草坪上,她的手被另外個男人牽着。見狀,祁修銘立即走上前,不悅地將祁名雅的手抽回來:“別碰我姐!”
祁名雅擡起頭,雙眼呆滯地瞧着祁修銘。眨了眨眼睛,癡傻地說道:“你是誰呀?姐,誰是你姐呀?”
看着她的樣子,祁修銘心痛。曾經的祁名雅天真可愛,也是家裡對他最好的人。祁修銘是祁家的小兒子,因爲祁修銘的大哥從小聰明,父母十分疼愛他。而祁名雅作爲唯一的女兒,自然也是被捧在手心呵護。而他,卻是備受冷落的那一個。
加上祁父比較信命盤這一說,之前算命的先生曾說,祁父和祁修銘的命盤相剋,長期生活一起恐怕家裡會不寧。祁父聽說後,本想將祁修銘送到爺爺家,最終是在祁母和哥哥姐姐的堅持下,才能被繼續留在祁家生活。因此,祁修銘對哥哥姐姐的感情很深厚。
“姐姐,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修銘。”祁修銘努力讓自己帶着笑容。
聽着他的話,祁名雅歪着頭認真地思考了下,隨後慢慢地說道:“你騙人,你不是修銘哦。修銘是我弟弟,他還是個小屁孩呢,纔沒有這麼大。不過修銘都好久沒來看我了,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爸爸媽媽也不見了,哥哥也不見了……”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祁名雅的眼裡閃爍着殷切的期待。那眼裡的光芒,卻讓祁修銘的心裡一疼。自從祁名雅得了失心瘋之後,祁修銘的父母便將她送到療養院。最初的時候,每年都會接回去過節。可是後來,卻慢慢地減少。就算他有意見,在家裡也沒有說話的份兒。
心裡被愧疚瀰漫着,祁修銘自責地說道:“對不起姐姐,我不該對你不管不顧,不該這麼多年都不曾來看望你。”
在承受大哥去世,祁名雅瘋癲之後,祁修銘深受打擊。他覺得對他好的人,都會因爲他而受傷。因此,他便墮落得離開Z市去流浪,後來去到A市,本想在夜總會裡渾渾噩噩地過生活。直到看到談煜祺,他的心裡燃燒起了復仇的火焰。
祁名雅低着頭玩着自己的手,隨後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臂,傻笑地說道:“大哥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玩呀?”
聽着她的稱呼,祁修銘柔聲地說道:“我是你弟弟,我會陪你玩。等我把事情都解決後,等把傷害你的談煜祺徹底解決,我就把你接出去,我會好好地照顧你。好嗎,姐姐?”
雙眼注視着前面,祁名雅呆呆地說道:“談煜祺,這個人是誰?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卻又想不起來。這裡,好像有點難受。”說着,祁名雅不停地拍着胸口。
瞧着她的樣子,祁修銘對談煜祺的恨意加深。就算已經癡傻,智商如同孩子,祁名雅依舊還記着談煜祺。而在談煜祺的眼裡,祁名雅卻什麼都不是。想到這,祁修銘眼裡的恨意變得濃烈。“我一定不會讓他幸福地活着。”祁修銘在心裡默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