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談家,苗錦依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去找黎昕。來到他所在的公司,苗錦依耐心地在那等待着。不知道等了多久,黎昕的身影終於出現。看到他,苗錦依欣喜地上前,開心地望着他:“黎昕。”
看着突然出現的苗錦依,黎昕呆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神情淡然地看着她,平靜地開口:“你怎麼來了?”
苗錦依注視着眼前的男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想你,所以就來了。黎昕,我們能好好地談談嗎?分手這段時間,我一直打電話聯繫你,可是你都不肯接我電話。我們倆畢竟相愛過,你爲什麼對我那麼狠?”
聽着她的話,黎昕皺起眉頭,隨後嘆氣地說道:“錦依,不是我要對你狠,只是我們之間是真的不可能。我們倆性格不合適,很多想法也都是背道而馳。我們倆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兩人的矛盾也會越深。”
搖晃着頭,苗錦依連忙說道:“不,不會的,我們的矛盾不會繼續多的。我剛剛見了惜語姐姐,我知道我的問題在哪裡了。黎昕,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請相信我,我一定能改好的。惜語姐姐說,以前的我比較單純,我可以變回以前的苗錦依。跟你沒共同話題,我可以學習。”
瞧着她的神情,黎昕有些無奈地說道:“是,我是喜歡以前的你。可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讓我心動的感覺。我們的感情已經在那些矛盾裡消磨乾淨。錦依,你是個好女孩,但是我們之間不合適。你還是忘記我,開始新的感情吧。”
着急地拉住他的手,苗錦依的臉上帶着淚水,使勁地搖晃:“不要不要,我不要忘記你。我很努力地適應沒有你的日子,可是我怎麼都適應不了。姥姥的身體不好,我之前告訴過她,我今年一定會結婚。要是讓姥姥知道這件事,她會生氣的。黎昕,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
“你可以坦誠地跟姥姥講,姥姥能夠理解。錦依,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我已經放下對你的感情,不會再撿起來。”
話音未落,苗錦依大聲地喊道:“我不相信,你騙我。我們那麼深刻的感情,你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黎昕,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我求求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只要你還要我,以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黎昕,我求求你,不要跟我分手,好嗎?”
看着苗錦依不停地懇求,黎昕的心裡也過意不去。他知道,他是她的初戀。只是他更清楚,現在的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就算勉強在一起,兩人也不會幸福的。“錦依,我對你的感情,伴隨着我們的爭吵,已經減少得差不多。真的很抱歉,我們沒可能了。”黎昕狠着心地說道。
“我不相信,只要我改掉這些年的壞習慣,你就能喜歡上我的。”苗錦依堅定地說道。
看着她崩潰的樣子,黎昕認真地說道:“我沒有騙你,從我決定跟你分手的時候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回頭路。”
淚水撲簌簌地落下,苗錦依哽咽地說道:“惜語姐姐和煜祺哥哥他們都分開好幾次,現在都能夠那麼相愛,爲什麼我們就不能?”
聞言,黎昕平靜地說道:“因爲你不是惜語。錦依,我以前不指望你能活得像惜語那樣優秀,但至少也要有惜語一半。惜語和煜祺能有共同話題,一個女人能夠讓一個優秀的男人對她深愛,能讓另一個優秀的男人始終對她無法忘懷。這就說明,她自身有足夠的魅力。”
聽着他的回答,苗錦依難過:“惜語姐姐是天上的仙女,我只是地上的小蟲,怎麼能比?我只是個農村來的女孩……”
“農村來的又怎麼了?如果我是看不起你的出生,當初我也不會跟你訂婚。以前,我覺得你很單純可愛沒有心機和虛榮心,那是你的發光點。可是現在呢,這樣的你變得讓我陌生。錦依,不要每次用農村來的作爲藉口。你只是被眼前的美好生活矇蔽,而沒了最初的質樸。”黎昕生氣地打斷。
苗錦依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思考着他的話。“黎昕,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苗錦依緩緩地問道。
“恩,忘記我,開始你的新生活。或許,回去吧,這裡不適合你。”黎昕低沉地說完,擡起腳步離開。
看着他從身邊走過,苗錦依傷心地落淚。慢慢地轉身,卻見黎昕已經真的消失。“我真的做錯了嗎?我以爲那樣,我才能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讓我們不再那麼遙遠。”
並不是所有的路都能夠回頭,有些人對感情,只肯給出一次的機會。一旦錯過,註定不能回頭。
花惜語和談煜祺的生活還在繼續,只是有的時候,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一帆風順。談家別墅裡,談煜祺和花惜語正在那聊天,說着當今的市場。花惜語雖然看不到新聞,卻可以聽新聞。這樣,她也能夠第一時間掌握當今社會的市場信息。
而兩人這幾天的心情不錯,因爲之前去洽談的那個年輕人,他終於得到他父母的同意,死後將他的眼角膜捐贈給花惜語。這便意味着,花惜語很快就能重見光明。
“昨天我去了解下那年輕人的病情,醫生說,按着他目前的病情發展,最多還有一個月的壽命。”談煜祺低沉地說道。
花惜語嗯了一聲,同情地說道:“他的父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應該也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其實平心而論,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不想同意。可能,我的思想還是有點保守。”
談煜祺握着他的手,低沉地說道:“嗯,這是人之常情。要不是因爲有補償金,他們恐怕也不會答應。別想那麼多,你只要記得,你很快就能重新看到這個世界裡。”
花惜語笑着點頭,說道:“是啊,我能重新看看這個世界裡,想想就開心。”
“嗯,你現在能夠想想,當你能看見之後,第一個想去的地方是哪裡,我可以帶着你去。”談煜祺寵溺地說道。
眉眼彎彎地瞧着談煜祺的方向,花惜語現在的感知能力很好,都能夠分辨出和她交談的人準確位置。“我哪裡也不去,我就想在家,看你看上一整天。”
眼睛裡帶着笑容,談煜祺疼愛地笑着:“傻瓜,你想看我,誰時都可以。”
彎着腰,花惜語將臉放在談煜祺的手背上,笑着說道:“這麼久的時間沒見你,有點想你。所以我要好好地看你,直到我看夠爲止。不過,恐怕很難看夠。”
撫摸着她的頭,談煜祺笑着說道:“傻瓜。”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談煜祺的手機振動傳來。拿起手機,談煜祺在按下接通:“喂,什麼?該死的!”
聽到談煜祺明顯地動怒,花惜語安靜地坐在那,感覺到他的憤怒,花惜語沒有說話。見他沒再通話,花惜語這才詢問:“怎麼了?”
“那個年輕人兩個小時前去世了,不過他今天回鄉祭祖,正在偏遠山村裡。我讓人開直升飛機去把他接回來,必須在六個小時內完成摘取的任務。惜語你在家裡等我,我去讓醫院準備好手術工作。”談煜祺快速地說完,便立即朝着外面走去。
花惜語聽着他的話,緊張地坐在那。她也沒想到,年輕人會突然去世。事情來得太突然,花惜語驚訝卻又驚喜。這便意味着,她能早點看見光明。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花惜語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過去多少小時。等待許久,談煜祺的氣息再次傳來。花惜語連忙起身,微笑地開口:“煜祺,你回來啦,事情怎麼樣了?”
來到沙發前,談煜祺語氣沉重地說道:“失敗了,當我帶着醫護人員趕到的時候才知道,那個年輕人是因爲突然發病,引起頭暈,從山上滾下去,纔會導致死亡。因爲外傷引起死亡,眼部充血,角膜有被破壞,不能用了。”
當聽到這噩耗的時候,花惜語的心情同樣沉重。剛剛還在設想着看到光明時候的情景,現在卻又給失敗了。希望落空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可現在,談煜祺一定更自責吧?
思及此,花惜語的脣邊重新帶着笑容,摸索着將手落在他的手掌上。談煜祺擡起頭,對上她帶着笑意的模樣:“煜祺,別自責,這件事情怪不得誰。其實呢,現在我也不太着急角膜移植的事情。因爲我知道,我們一定能找到眼角膜,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且,我也適應了黑暗。”
花惜語說的是真的,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活,她已經漸漸地適應了看不見東西的日子。現在心裡痛苦的感覺,也沒有最初的強烈。只是暫時看不見,又不是永恆,花惜語能夠接受。
見她安慰自己,談煜祺將她擁入懷中,說道:“對不起,給了你希望,卻又將希望落空。”
靠在他的胸前,花惜語嬌笑地回答:“這件事情不能怪你,人算不如天算。我相信,下次一定會順利的。我們有漫長的時間,可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