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着站在對面的男人,看着他和別的女人約會,花惜語的手慢慢曲着。怒火,伴隨着沉默而逐漸強烈。
談煜祺眼睛微眯,低沉的嗓音透着怒意:“他是誰?”
聽着他的質問,花惜語忽然勾起很淺的笑意。側着身,白皙的手臂落在修的身上,淡笑地說道:“談先生,我似乎沒有跟你解釋的必要。就像,談先生也沒有跟我解釋的需要。談先生,先走一步。”
說完,完全不給談煜祺任何回答的機會,花惜語直接轉身,挽着修的手離開。
談煜祺鐵青着臉,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着。沒有說話,談煜祺轉身,疾步地追上前。嚴諾從包廂裡出來,來到女人的身邊,摟着她的肩膀:“姐,煜祺呢?”
想到他疾步離開的畫面,女人的臉上帶着疑惑,說道:“走了,去追一個女孩,好像是花氏集團的。”
醉迷會所門外,花惜語放開修的手,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剛剛……”
修依舊帶着笑容,平靜地回答:“沒事,我知道。那個男人,應該是你喜歡的吧。”
花惜語揚起很淺的弧度,說道:“只是合作關係,那我先走了,再見。”說着,花惜語轉身,朝着前面走去。
修剛轉身,只見談煜祺從他的身邊走過。只一眼,便讓人覺得冰冷。
來到座駕前,花惜語剛要打開車門,手腕猛然被人握住。用力地拽過她的手,強迫地逼着她看着自己。“花惜語!”談煜祺帶着怒意的聲音響起。
看着面前憤怒的男人,花惜語神色淡然地甩開他的手,客氣而疏遠:“談先生,有事嗎?”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談煜祺質問地說道。
聞言,花惜語輕蔑地說道:“談先生,我剛說過,不需要解釋。至於你早上說的結婚,我會當成玩笑話。畢竟我可不希望,將來再被戴綠帽。”
明白她的意思,談煜祺解釋地說道:“她是嚴諾的姐姐,今天是嚴諾生日。”
神情依舊不爲所動,花惜語冷漠地說道:“你想表達什麼?”
“我不是和她單獨見面,我要提前離開,她負責送到門口。”談煜祺繼續地說道。
嗯?花惜語的臉上帶着驚詫,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你們不是單獨約會?”
認真地看着他,談煜祺篤定地回答:“沒那興致。那個男人是誰?”
心中有些波動,想到剛剛心中瀰漫的醋意,花惜語有些窘迫。她感覺到,自己是在乎他的。要不然,也不會因此而吃醋。“這裡的公關。”花惜語輕聲地說道。
“我不能滿足你?”談煜祺帶着醋勁地開口。
臉頰上帶着不自然的紅暈,花惜語故作鎮定地輕咳一聲:“我們只是聊天,沒做那種事。”
“你挽着他的手。”談煜祺不悅地說道。
想起剛剛的畫面,花惜語酸溜溜地說道:“誰讓你跟那個女人一起出現的。”
挑了挑眉,談煜祺低笑:“所以,你在吃醋。”
傲嬌地揚起頭,花惜語嬌嗔地說道:“我纔沒有呢,我沒那麼無聊。”
原本的怒火,在這番對話後慢慢消失。手掌落在她的發上,談煜祺低沉而強勢地說道:“以後不準碰別的男人。”
瞧着眼前的男人,花惜語別過頭:“要是我最後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肯定碰啊。”
捏住她的下頜,兩人目光對視,談煜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看上的女人,跑不掉。”
花惜語沒有說話,只是與他對視着。在她看來,這世界上最難以預測的,就是感情。誰能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現在愛着,以後呢?
“今晚我喝了酒,不需要做,你早點回去休息。”談煜祺平靜地說道。
花惜語嗯了一聲,彎腰進入車內,隨後開車離開。談煜祺站在原地,目送着車子的離開。
嚴諾悄悄地出現,打趣地說道:“剛姐說,看到你追着一個女人出來,我就猜到是花惜語。看來,你是認真的。”
“嗯,以前沒想過會喜歡誰。現在看來,只是當時沒遇見喜歡的人。再者,我也想要給小傢伙找個媽媽。是他親媽,當然更好。”談煜祺淡淡地說道。
瞧着車子消失的方向,嚴諾輕笑地說道:“你想清楚了?先別說她爸爸的死,和談家脫不了關係。還有小奶娃……要她知道,那是她曾經生下的孩子……”
雙手抄在褲袋裡,談煜祺的表情依舊淡定地回答;“我會解決,有些事情,不會讓她知道。”
當花惜語回到家裡時,已經晚上九點。揉按着眉心,走入玄關。剛要上樓,恰好和宋君華遇見。“惜語,這段時間,你怎麼經常那麼晚回來,你都出去做什麼了?”宋君華淺笑地說道。
仰起頭看着她,花惜語平靜地說道:“我出去是做正經事,小媽,我現在很忙,不像你,那麼輕鬆悠閒。”
聞言,宋君華順勢地說道:“惜語,反正我在家裡也是閒着。不如你給我安排個設計總監什麼的,我也去公司上上班,打發時間。”
聽到這話,花惜語皺眉:“設計總監?小媽,我記得你在嫁給爸爸之前,只是個不出彩的設計師。你覺得,你能勝任設計總監嗎?”
臉上帶着不悅,宋君華的臉色黑了幾分:“我要去自家公司擔任總監,誰敢管?惜語,你爸爸雖然過世,但我還是你的長輩,你爸爸的妻子。”
“在你心裡,還有我爸爸的位置嗎?當你和那些男人曖昧的時候,有考慮到我爸爸纔剛死嗎?”花惜語質問地說道。
這些日子,外面有很多流言蜚語,說是宋君華在尋求靠山,很多人都私下取笑花家。花惜語雖然聽說,卻沒有嚴厲指責。無論如何,她是她爸爸生前的女人。
宋君華的臉上快速地閃過什麼,隨後委屈地說道:“你爸爸去世這段時間,我也難過啊。我總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要不然我會一直想着他。”
“那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花惜語云淡風輕地開口。
宋君華疑惑地看着她,顯然不知道。見狀,花惜語目光如冰:“明天是爸爸的生日,你連這都不記得,還好意思說,你愛爸爸?”
看到被打臉,宋君華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聲音輕了一點:“這段時間我太難過,對我來說,已經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
冷冷一笑,花惜語嫌棄地說道:“是這樣最好。你的心思我並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挑明。要是真惹了我,我不會饒了你。到時候,我不會顧念你是我小媽的情分。”說着,花惜語從她的身邊走過。
見狀,宋君華大聲地喊道:“花惜語,你的行爲最好也檢點些。要是再跟男人亂搞生孩子,毀掉花家的名聲。到時候,小心被人從花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上趕下來。就像你說的,花家的長輩還有大哥他們。”
身體停頓住,花惜語緊握着拳頭。咬着牙齒,冷冷地說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有空關心我,不如想管好你自己。”說着,花惜語冷漠地收回視線,便頭也不回地上樓。
宋君華看着她離開,臉上帶着嫉妒:“有什麼可神氣的,這花家的龐大家產,我會奪過來的。到時候,我一定會親手把你趕出花家,讓你流落街頭。”冷哼一聲,宋君華高傲地走出大門。
回到房間裡,花惜語安靜地站在窗戶前,注視着窗外的夜晚。想到剛剛宋君華的話,花惜語的神情緊繃着。曾經做代孕的事情,已經是她生命裡的黑點。要是再發生同樣的狀況,恐怕花家真的會被她連累。
靠在窗戶上,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花惜語輕聲嘆氣。自從花父去世後,花惜語覺得,自己生活得很累。強大的工作壓力和精神折磨,一直圍繞着她,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卻要逼着自己去接受。
想到花父,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着。從小到大,花父既當爹又當媽的。從他的身上,她感受到了雙份的愛。因此,就算沒有媽媽,她還是陽光快樂地長大。“爸爸,要是你還活着,該有多好。”花惜語苦澀難過地自言自語。
當不久之後,她知道花父死亡的真相時,她的內心是憤怒的,更是無法原諒。毀滅,是她能想到的所有詞。
“如果我真的再生子被曝出醜聞,恐怕影響比上次大。”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花惜語擔憂地想着。以前,她只是花家大小姐。而現在,她是花氏集團的董事長。性質不同,影響的程度也會不同。
想到早上談煜祺的話,花惜語忍不住心動。或許接受結婚,是最好的方式。可婚姻對她而言已經蒙上陰影,她真的可以信任嗎?心情煩躁地轉身,花惜語躺在柔軟的大牀上。
閉上眼睛,呼吸着空氣裡的冰冷,花惜語的手落在被子上,呼吸漸漸地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