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第二天起牀時發現自己有點發燒,伴有咳嗽,她在上班的途中買了退燒藥吃下。
以前感冒發燒她都是自己這麼處理的,一些小毛小病她也沒放在心上,讓它自行癒合。
只是這一次,稍顯嚴重,大抵是睡在員工休息室的時候,風寒入體着了涼。一上午下來,覺得有些頭重腳輕,提不起精神來。中午胡亂吃了兩口,就趴在辦公桌上,想休息一會好繼續下午的工作。
哪知,一覺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直到桌面上傳來手指敲擊的聲音,她擡起頭,看清楚來人,慌忙起身,“紀總。”
“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紀君陽面無表情地說。
千尋瞄了眼時間,忙咋舌,這一趴就趴到三點多,下午的上班時間早到了。再看旁邊低頭忙碌的幾個在位的女同事,竟然沒有一個人來叫醒她,果真是,巴不得她出錯啊。
都是這張妖孽和他身後的光環惹的禍,千尋在心中暗暗腹誹,又不得不強撐精神跟着他進了辦公室,身後一陣竊竊的笑聲。
紀君陽卻對她上班磕睡的事隻字不提,脫下外套隨手往椅子上一搭,那動作叫一個流利瀟灑。
有錢人的冬天,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多,因爲到哪都是暖氣包圍。
“市場部缺個經理,我想內部遷升,你在那裡呆了將近四年,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千尋想了想,“許芸和黃曉明都不錯,業績也好,許芸懂得細處入微,黃曉明善於掌控全局,他們倆合作的案子,基本上沒有失手過,而且他們在公司呆的時間也比較長。”
“我只要一個名額。”
“很抱歉,這對我來說,是個難題。”千尋老實道。
“好,我知道了。”紀君陽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卻又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補充道,“你給我去泡杯咖啡,不加糖。”
千尋一走出來,那些目光都幸災樂禍地看過來,可惜,讓她們失望的是,只看到若無其事的表情。
嫉妒的女人,果真是種可怕的生物。
如果告訴她們,她和她們仰慕的總裁還生了個四歲的孩子,該會跌落多少人的眼鏡呢。
但目前,她沒有讓紀君陽知道的打算。
千尋端着杯子走進茶水間,沒想到特助林風也在,點頭微笑作招呼,然後走到飲水機旁等着水開。
“溫助理,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林風端着茶杯,站在她身後若有所思地問。
千尋回過頭來,很仔細地打量着他的臉,耐看,儒雅,還有一頭天然微卷的黑髮,記憶裡搜不出這個人的影子,搖了搖頭,“真是抱歉,我好像沒有印象。”
有時候,她並不善於利用這樣的機會順手推舟拉近關係。
“那你是不是江城大學畢業的?”林風又問。
千尋點頭,“是,畢業都五年多了。”
林風笑,“那就是了,我也是從那裡出來的,咱們是校友,算來我還是你學長,高你兩屆,可能有過擦肩而過的時候也說不定。”
“是嗎?那還真是有點巧了,幸會,林學長。”千尋大方地伸出來同他握過。
不得不說,這是個讓人興奮和意外的消息。
“你是洛市本地人?”林風又問。
“土生土長。”千尋笑道。
林風亦笑得溫和,“那看來,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可以找你當我在洛市的導遊了。”
“沒問題。”千尋答得乾脆,許芸那妮子,看上了這個男人,到時候,把她一併叫出來,給他們創造相處的機會,她再找個機會溜開。
千尋覺得,自己有點當紅孃的潛質。
又聊了幾句,水開,千尋泡好咖啡端到紀君陽的桌上。
紀君陽工作的樣子很認真,公司十幾年的報表他看得很仔細,那完美的側廓在逆光之中總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個男人,真的是他嗎?真的就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怕像那海上的泡沫一樣,陽光一照,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回到辦公桌前,強撐的那點力氣在這時候鬆散下來,腦袋暈暈沉沉地,這下,怕是重感冒真的來襲了。
好在昨天晚上讓安安和爺爺奶奶睡了,要不然,準得傳染上不可。
紀君陽不久後離開辦公室,一邊穿衣一邊大步而走的風範迷暈了辦公室的一羣色女們。
千尋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舉手投足之間,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就連她自己,早不是少女朦朧時,仍能感覺到心跳加速的力度。
幾分鐘後,桌上的電話響起,她剛拿起喂了一聲,那頭他的聲音傳過來,“下來,我在地下停車場等你。”
千尋一怔,他等她,做什麼?雖然疑惑,卻還是不敢怠慢。他是誰啊,衣食父母天。
趕緊收拾桌面,關了電腦,有前車之鑑,她將電腦設了個比較複雜的密碼。現實告訴她,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紀君陽雙手擱在方向盤上,目光迷惘地望着她來的方向。
與其說安裝監視器是爲了防止有人小動作,不如說是他想暗地裡更好地觀察她。她就像一枚吸鐵的磁石,那一晚的驚豔出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在監控畫面裡看到她一整天精神不濟的樣子,雖然強撐,到底掩不住臉上病色,又看着她不停地用紙巾擰着鼻子,都快丟了一垃圾簍,到下午越發地嚴重,心裡不落忍,竟沒法再繼續看下去。
笨女人,病成這樣也不知道要請假。
千尋有些困惑地搭電梯到停車場,昏暗的光線裡,前方有車子亮着燈,她走過去,隔着打開的車窗問,“紀總,找我有什麼吩咐?”
“上車。”紀君陽冷冷丟給她兩個字。
千尋有些惶惑不解,正要問是去哪裡,紀君陽已失去了耐性,下車,打開後車門,拽着她強塞了進去。
千尋一陣頭暈目眩,這是發的哪門子火?看他心情不佳,也就閉了嘴,任車子在馬路上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