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輕鬆俏皮的話,讓他心裡頭暖暖一熱,他的丫頭啊,叫他何不愛。他不願意讓她再去受那些委屈,所以總想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小丫頭,卻不願意讓他獨自承受壓力。
怕他擔心,小妻子又用力跟他地保證,“老公你放心好了,你的丫頭老婆絕對再也不玩失蹤遊戲,我用我下半輩子的幸福發誓,無論前面的路有多艱難,都乖乖呆在老公身邊。”
“你敢不乖嗎?”紀君陽笑着哼道,“你要敢不乖,我就在你脖子上套根金鋼鎖鏈,拴在我手上,二十四小時不離身。”
“套腳上不好嗎?套脖子上多難看啊。”她小聲咕噥着討價還價。
她這一句,倒是提醒了他,也許,他可以送她一件特殊的禮物,低低一笑,像哄小寵物一樣,“那你乖點,我就讓你自由自在,天天侍候你像皇后。”
“紀先生,我已經很乖啦,你現在是不是在開車啊。”她聽見手機裡有背景音樂飄過,雖然跟他一起上班的時間很短,可是那段短短的日子讓她知道,他工作的時候是非常嚴謹地,所以上班時間聽歌,對他這個人來說,有點不大可能。
“嗯,在路上,要去籤個合同。”
“那你好點開車,我掛電話了。”
“紀太太,這麼急着就打發我啊。”某個人不悅地。
“紀先生,開車燙電話煲是個不好的習慣哦。”她這不是爲他的安全着想嘛。
小妻子這點心思,他懂,對車禍,其實她是有陰影的,所以她開車的時候,他還是放心的,不會橫衝直撞。本來想跟她說幾句情話,看來還是留到晚上好了。
“中午不能陪你吃飯了,你自己別忘了時間,忘了我就打小屁屁,我隨時會查崗的。”
都沒個自由了,還說讓她自由自在呢,霸王。
哎,她的男人,越來越粘乎她了,恨不得將她二十四小時綁在褲腰帶上似的,可怎麼辦纔好呢。
掛了電話,千尋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辦公室門被突然撞開來,小秘書羞澀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福在盪漾,“千尋姐,你太神了。”
“告白了?”千尋笑笑地。
“嗯。”小秘書使勁地點頭。
“答應了?”
小秘書的臉,紅了,“你不會開除我們吧。”
“你有更好的去處嗎?”
“沒有。”小秘書趕忙搖頭。
“那你還不認真工作去。”千尋唬着臉,把小秘書嚇得趕緊跑。
這辦公室戀愛嘛,她是不反對,也不提倡。若是遇上一對情投意合的呢,她也不介意噹噹紅娘。
日子就這麼地過着,她隨時都做好了準備迎接着紀夫人的發難,可是詭異的是,三四天過去了,風平浪靜。若不是那房間還沒有退,她當真要以爲紀夫人根本就沒有來過洛市,沒有找過她,也沒有去過她的家。
可能,紀君陽找過他母親,談了些什麼吧。
海芋已經義憤填膺地將那天的經過跟她複述了一遍,大罵老巫婆。
這世上,總有一種人,以爲錢能買得了一切。
千尋不否認,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能讓磨驅鬼。錢是個好東西,富人隨手一揮霍間,能買到窮人一輩子也買不起的東西。
所以,錢也能使人迷失。富人瞧不起窮人,窮人看不慣富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是千尋並不覺得自己很窮,親情,愛情,友情,她都有,那都是她的財富。
父母身體健康是她的財富,女兒快樂成長是她的財富,海芋走出失敗的婚姻陰影是她的財富,和紀君陽在一起也是她的財富。
她的財富不是錢來量化,那是紀夫人永遠也不會懂的東西。
紀君陽代他的母親向她的父母賠禮道歉,仍舊早晚出入溫家門,上下班接送她。
安安雖小,大人之間的許多對話也是揹着她說的,可是她已經聞到家裡不同尋常的氣息,悄悄地拉着紀君陽問,“大叔你會不會離開我們。”
紀君陽笑摸着小傢伙的小腦袋說,“不會。”
安安扭捏了好一會,小聲地說,“我不叫你爸爸,是因爲,怕有一天,叫習慣了,可是你卻忽然消失不見了。”
這話聽得紀君陽好一陣難受,千尋看到他的眼角有微溼的光芒,她自己也躲到門後無聲落淚,孩子的話,永遠都是撥動人心的。
從那以後,兩父女之間的親密,似乎一夜增長,安安依舊大叔大叔地叫,可是與他擡扛的時候越來越少,偶爾也會突然地蹦出一聲老爸,把紀君陽高興得跟吃了蜜似的。
週末下午,紀君陽帶着她和女兒去射擊場。
他說,這是他答應女兒的,不能食言。
小傢伙換了身運動裝,一下車就跑得跟個小兔子似的快。
靶場裡不時有砰砰的聲音傳出來,紀君陽小試身手,打起飛碟來槍槍不落,那叫一個帥氣,女兒終於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
“哇,神槍手哇。”
這讓紀君陽很受用,趁勢引導,“想不想學?”
“想。”安安很響亮地回答,摩拳擦掌。
靶場人不多,都分散地站在安全區域裡,紀君陽的身手還是引來了注目。
有人顯然是認識紀君陽的,過來要比試,百步穿楊。
紀君陽樂得在女兒面前表現,回頭眨了眨眼睛,“心肝寶貝,等我給你們娘倆贏冰淇淋。”
那人笑道,“兩個冰淇淋,紀總是不是想寒磣我呀。”
紀君陽裝着槍彈,眯起眼睛瞄了瞄前面,“沒辦法,我女人不喜歡我賭博,這天氣有點熱,兩個冰淇淋,討她們娘倆歡心。”
“傳聞紀總寵老婆孩子那是一絕,今日一見,心肝寶貝,果然名不虛傳。”那人的目光,在千尋的臉上略停。
千尋淡定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喝着飲料,對他回以禮貌一笑。託紀君陽福,她也成了一回名人,在街上偶爾也會被認出來,所以對於這種好奇的目光,已經不起波瀾。
比試的規則是,百米之外,一分鐘裡,靜止和同樣速率的動態目標,誰命中的最多。
靶場裡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安安抑制不住小興奮,“大叔加油哦。”
那人奇怪地看了一眼紀君陽,笑道,“不是你女兒嗎?怎麼叫你大叔。”
紀君陽淡定地,“難道你不覺得叫大叔很可愛嗎?”
那人陪着笑,“那是。”
比試的結果,靜態目標無差異,可是動態的飛碟,紀君陽領先一個。
那人真心實誠地服輸。
安安跳起來歡呼,“老爸,你好威武哦。”
這稱呼亂得,就連千尋都忍不住輕輕搖起頭來,更何況是那人詫異的目光。可是紀君陽自從女兒坦陳心裡話之後,叫什麼已經不計較。他說,只要女兒開心,就是直呼他名都沒關係,因爲女兒叫她千尋時的樣子,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