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美好,如水般的月光,映照在每個人臉上,微微的風吹過,帶起一陣莫名的涼意,和一陣突然生成的殺意。
看着手中的地圖,張麒天嘴角輕笑,在這一個剎那,便竄進了面前的屋子。
屋內,一盞燈,七個人。
聽到響聲,七人都是轉回頭來,帶着一臉的訝然,只是,他們的眼神,永遠留在了張麒天那滿含着仇恨與殺意的臉龐上,宛如九幽之惡鬼。
黑木橫切過去,七顆頭顱,瞬間被割飛,腹腔中的熱血,刷的一聲噴了起來,七人的眼睛裡,還是一片茫然,七人的屍體,還在原地站立了一會兒,頹然跌倒,地面和牆壁,已經被鮮血染紅。
張麒天臉色陰沉,輕聲說了句:“來世莫投火麟教”,看也不看地下的一灘血跡,轉身便走。
木大書在張麒天之後,在他進來屋子後,看到的就只有前面的一幕,臉色複雜的看看張麒天,轉身向着另一邊奔去。
而此時,這裡的動靜已經將院內的所有人都驚醒了過來,所有人都從自己的屋子裡走了出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張麒天冷冷一笑,口中低聲的說道:“正好省了我的事”,話未說完,人已化作一道流光閃出。
所過之處,無一倖免。
這裡本是關押着赤炎宗和火麟教兩方人士,而現在赤炎宗的投奔了皇帝,成了近衛,自然有了新的地方,這地方,也就只剩下了火麟教之人。
木大書扇子猛揮,裡面的那棵大樹猛然間長高,枝枝葉葉,都從裡面飛出,將那幾個此時已經相當與普通人一般的火苗困在了枝杈之中。
而這,也正好省去張麒天追擊,黑木不斷橫切豎劈,無數的血液,從那些人身上噴出。
“小輩,爾敢!”那邊的一位長老,恨聲的說道,指着張麒天的手,卻是哆哆嗦嗦。
“不要急,很快就輪到你了,當初你追大爺時,是怎麼幹的,哈哈,你也有今天啊”張麒天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瘋狂的笑意,眼睛中,一片暴戾的赤紅。
小狗,輕輕的臥在梧桐樹下,看着這裡的一切,遠處的天邊,傳來幾聲短促的鳥叫聲。
張麒天向着這些護法,一步步走來,他並不急,他想要做的,便是看着這些護法,如何在掙扎與痛苦中奮起反抗,但反抗卻一點作用都沒有的驚恐表情,心中,如有一腔怒火,在熊熊燃燒,五年了,今日終於可以收回一點利息了。
情不自禁的興奮,情不自禁的殺意透體而出,體內的經脈,發出脆弱的呼喊,似乎已經無法承受體內奔騰的鬥氣,只是,張麒天此時,又哪裡顧得上經脈的問題。
報仇纔是目的,修煉也僅僅是爲了報仇而已。
那四位護法的臉上,都流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但還是勉強的鎮定下來。
木大書摺扇揮舞之間,枝葉在半空畫出了一個美麗的弧線,向着那四位護法捲去。
爲首的護法,眼睛中有着些許精芒,看着極速捲來的枝杈,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他知道,萬一被捲到,自己四人就真的要在此斃命了。
修煉了幾百年,大小陣仗見過無數,戰鬥中學習來的經驗,遠遠不是張麒天這個毛頭孩子能比的。
枝杈捲來,護法們都是輕輕的在原地小幅度的輾轉騰挪,眼中精光不斷閃過,枝杈間的縫隙,總能被他們找到,在間不容髮之際,巧妙躲過。
護法心中恨啊,要不是那兩個天殺的護國尊者,自己幾人又何至於流落於這種地步,以自己四人堂堂翻海境界,走到哪裡都是一方強者,何至於被這一個小輩,欺凌至如此地步。
木大書輕聲的對張麒天說道:“這四個老東西太狡猾了,我根本困不住啊。”
張麒天點點頭,腳下依舊是不緊不慢,開口道:“不要緊,胖子,給我前方扛一下。”
胖子哈哈大笑,大聲喝道:“四個老不死的,莫忘了你家虎爺爺”說着話,偌大一個身軀已然向着那四人奔去,身上,已經是鬥氣四溢,當土系的厚重,再加上風的迅捷,便是一道永遠不破的厚實防線。
此時,小遠的門,卻突然“吱呀”一聲打了開來,院外,衝進了無數兵士。
張麒天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開口說道:“老東西們,便宜你們了,讓你們少受一點折磨,納命來吧”,說罷,腳下一動,極速的向着那四人奔去。
護法們雖然被封印了功力,但體內鬥氣運轉之下,仍舊可以發揮出大武師的水平,看到張麒天奔來,心下雖然驚慌,但手上絲毫不亂。
兩道紅色,兩道金色的鬥氣從四人手中飛去,迎接向已經高高躍起,身體彎曲的像一張蓄滿勢的弓的張麒天。
吸氣吐氣張麒天猛地一聲大喝,絲絲縷縷的鬥氣,從張麒天手中的黑木上傳出,對方的四道鬥氣,不過是支持了一會兒,便轟然碎開。
“死啊,死啊!”張麒天狀若瘋癲,手中的黑木化作了道道黑光,無數的鬥氣,從裡面發出,向着四位護法襲去。
林虎也是大喝一聲,“兄弟,我來助你!”說着,手中黃光一閃,一拳打在了最邊上那護法的身體之上,那人悶哼一聲,口中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還夾雜着內臟的碎片,林虎卻是接着又一腳踢了上去,那人的身體,轟然炸開,化作了血肉滴,向着四方散去。其餘三人見勢不對,匆匆的擋下張麒天的一波攻擊,便想向後退縮。
木大書低聲嘟囔一聲,“兩個暴力男”,接着又冷哼一聲,“想跑麼,今日就是死期了,何必掙扎。”
“若不是那兩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將我們封印,又搜去了渾身上下的法寶,豈會怕你這黃口小兒”一位護法漲紅了臉,罵道。
“哈哈,若不是那兩尊者封印了你們,我們也不會來,認命吧”木大書哈哈一笑,手中摺扇舞動的更加快了起來,枝杈也不向着護法捲去,只是將他們逃跑的路線封的死死的,一點縫隙不留。
張麒天此時,已經極速的接近了那四位護法,看着四人臉上的惶恐,他心中卻是一陣說不出的暢快,只想仰頭長嘯。
身周猛地迸發出三寸的火光,張麒天沐浴在火光之中,黑木起處,已是將一個護法斃在手下。
“住手”後面卻突然傳來了如此聲音,緊接着,便見四道身影,向着木大書幾人跑來。
張麒天轉頭,眼睛一片血紅。
那四人身形猛地頓了一頓,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內心中無邊的恐懼襲來,讓四人的腳步,不由的停了下來,這哪裡是人的眼神,這眼神,便是隻看你一眼,便如滔滔血海迎面撲來,滾滾之中,浮沉都是骷髏血肉,便如在這一個剎那,猛地墜入了阿鼻地獄,身邊是無盡厲鬼咆哮,震懾心神之極。
迴轉過身,張麒天嘴角卻是有着一絲莫名的笑意。
“我認命了,不打了,張麟有此子,不虧啊”一個長老渾身一震,口鼻之中,猛地溢出了鮮血,氣息瞬間便消弱了下去,如一灘爛泥般癱軟了下去。
張麒天心中一震,竟然自殺了,轉頭看向另一人,手中黑木揮舞的再急三分,便是自殺,也不允許你。
如不能死在我手上,又怎能算是爲父報仇?
那人額頭微微見汗,手中章法雖不亂,但也無法抵扛張麒天絲毫不顧惜自己身體而爆發出的力量。
猛地一棍抽在那人頭上,那人一顆頭顱,便如西瓜般瞬間爆裂開來,腦漿血液,流了一地。
就在此時,張麒天也是一口鮮血吐出,臉色慘白了幾分,但在火光之中,卻更像索命的厲鬼。
“走”張麒天轉過身來,拉了木大書一把,看着面前層層圍堵的兵士,就這樣邁開步子,向着衆人走去。
所有的兵士,都不由的給這人讓開了一條去路,就連最前方趕來的那四個狂武境界,都不敢稍作阻攔。
深秋的涼風吹過,帶起了一地的血腥之氣,張麒天邁步而出,心中想着父親的和藹笑容,眼睛中一片水霧,五年了,就在今天,終於收回了這一點利息,父親,你在天之靈,可曾看到兒子的模樣。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身上的經脈,已經再次開始破碎。
木大書看了張麒天一眼,說道:“快走吧,等那人們反應過來,再圍上來,我們就走不了啦。”
張麒天虛弱的點點頭,再次想運轉鬥氣時,卻被兩人一人拉住一條胳膊,兩人齊聲說:“我拉着你走”,說罷,兩人一愣,相對一笑。
兩人體內鬥氣運轉,拉着張麒天極速的行走在這皇宮之內。
很快,三人便站到了宮牆的邊上。
回頭一看,張麒天輕聲的說道:“再見了,小萱,希望下次見到你,你就會是一個大姑娘了。”
木大書和林虎二人嘆口氣,也是開口道:“以後有時間,再回來看她吧。”
三人以極快的速度,向着城外奔去。
(鮮花啊,鮮花啊,張麒天赤紅着雙眼,回頭看向衆人:“不交鮮花麼?今夜就去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