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的劍,如同閃電般的速度,將林虎的護身鬥氣在一招內擊破。
林虎如同堡壘般站在張麒天身前,然後開口道:“要打就打,別廢話,我不會走的,哪怕是死都不會。”
大師兄聽了這句話,臉色也陰沉了許多,大喝一聲“你們二人同時上吧”,然後腳向後退了一步。
林虎看了張麒天一眼,招了招手,然後將鬥氣重新聚集起來,向大師兄打去。
土行的鬥氣,防守是強項,但並不擅於攻擊。
張麒天看林虎衝了上去,也聚集起了鬥氣衝了上去,這一次,沒有意外情況,自己是捱打挨定了。
大師兄看到二人衝來,猛地斷喝一聲“裂金決”,然後便看到其手上的金光瞬間濃了起來,右手向着林虎一劈,一道金色的光華,將林虎整個人逼開三步,然後一劍刺向張麒天。
劍勢如電,要是張麒天可以使用術法,便可以抵擋下來,可是此時,張麒天雖然可以看到金劍在朝着自己極速刺來,但卻無法去阻擋。
眼睜睜的看到金劍刺進自己的左肩,然後便是一團血花爆了出來。
林虎爆喝一聲,渾身的黃色鬥氣全部凝聚在一隻手上,向着大師兄打來。
可以看出,大師兄始終都不願意對林虎下手,一直都是被動的化解掉林虎的攻擊,這種情形,被他身後師弟看到,一個個都顯得有些激憤。
“大師兄,別留情了,把他打倒給小師弟報仇便是”剛纔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再次開腔。
大師兄瞪了他一眼,他頓時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不過大師兄手上也凌厲了不少,從一直被動的化解攻擊,到偶爾還擊幾次,用來警告林虎速速退去。
鮮血從左肩的傷口流了下來,將整個左胳膊的衣服都染的一片血紅,使得本就是火紅無比的衣袍,直欲燃燒起來。
張麒天的左手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大師兄的金性鬥氣衝入體內便開始瘋狂的破壞,張麒天只能把心神暫時放在壓制這些鬥氣身上,已經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大師兄所料想不到的是,面前這胖子,是個不怕死的人,他的每一招,都是在攻擊,即使是大師兄的劍已經到了心口,也只是用盡全身力氣打向對方的要害。
這樣下來,雖然大師兄比林虎高了一個等級,但也被打的不斷後退。
原本,大師兄是在等着對方力竭,等到對方打不動了,自己便可以不傷他便制服他,可是後來,他發現這個完全不現實。
這胖子,也不知道是什麼體質,這麼長時間,自己體內的鬥氣都有點運轉不暢了,可他依然是生龍活虎,只是頭上稍稍的滲出了幾滴汗水。
大師兄眼色一冷,這樣下去,等不到對方力竭,自己就落入下風了,到時候,還得後面的幾個師弟上,那樣子,自己大師兄的臉面該往哪擱。
左手打開林虎踢來的一腳,大師兄猛地提起劍便刺向林虎。
金劍勢如破竹,輕易的擊碎了林虎的護體鬥氣,扎進了林虎的身體。
一蓬血珠從傷口處冒出,站在大師兄背後的一衆人,齊齊的爆發出一聲喝彩。
林虎眼睛紅了幾分,根本不去管身體的傷勢,一拳便打在了大師兄的胸口。
大師兄皺皺眉,眼神中有些痛楚,這一擊,雖然不會讓自己受傷,但也很是疼痛。
大師兄摸了下胸口,再不留手,不過一會兒,林虎便是滿身血跡,大大小小的傷口布滿了全身。
張麒天看到林虎的形勢越來越危險,也不再顧着鎮壓不多的金行鬥氣,鬥氣聚在右手打來。
天空突然陰了下來,剛纔還是郎朗晴天,白雲朵朵,可一剎那之間,便是陰雲密佈,隱隱的雷聲響徹天際。
大師兄手中的劍更是紛飛如蝴蝶穿花,一柄劍早已看不見了蹤影。
林虎和張麒天身上都佈滿了傷口,尤其是張麒天的傷口,更是深可見骨,痛的不可復加。
只是心中的憤怒,爲何卻上升的如此之快,爲何眼睛突然變得如此之紅,爲何全身的血液都流了出來,也不會感到疼痛。
張麒天早已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只知道向着面前的人打去,一拳拳,一腳腳,早已記不清身上被割了多少劍,早已記不清從何時開始,觀望的人都露出了驚懼的神情。
打倒後來,二人都已無力,都是躺在地上,大睜着雙眼,怒瞪着所有人。
大師兄輕嘆一口氣,拱拱手,然後帶着師弟們匆匆離去了。
天邊的黑雲更濃了,驀然一道閃電劃過,接着便是滾滾的雷聲,張麒天從未見過如此壓抑的烏雲,從未見過如此明亮的閃電,從未聽過如此震耳欲聾的悶雷。
閃電像是將天空都劃成兩半,豆大的雨點淅淅瀝瀝的淋了下來。
總會有一場雨,會把你掩埋在這蒼茫的大地,把你從身體到心靈,都淋個通透。
雨點冰涼,滴滴擊在張麒天的身上,衣衫很快便全被打溼,頭髮溼溼的平攤在土地上,只是躺着的二人,都已無力再站起來,小狗在張麒天的身邊,用頭蹭着張麒天的臉,輕輕的叫喚,一身的白毛完全溼透,粘在身體上。
小狗緩緩的臥在了張麒天的頭邊,擡頭看看天,又向着走進樹林裡的六人呲呲牙,任憑天空的雨點滴滴打落在身上,都不曾躲開。
天空的雨越來越大了,又起了風,帶動着雨點飛向每一個經過的角落,雲低的像是伸手就可以碰到,赤炎宗被雨淋過,起了很大的霧,把這舉國聞名的宗派,隱藏進一片白色。
雨點打在身上,帶起一絲絲的冰涼,只是,張麒天卻微微的翹起了自己的嘴角。
多久,不曾在雨中,淋着雨,輕輕的笑。
多久,不曾在風中,看着自己飄動的頭髮,唱起父親教會自己的歌。
多久,不曾在這陰雲中,和自己的兄弟,一同戰鬥,一同受傷。
張麒天很沒出息的就哭了出來,眼淚混合着雨滴掉落在泥土裡,不曾被人發現,只有小狗,聽到了他若有若無的哽咽聲,把自己挪近了幾分,用爪子輕輕撥弄張麒天的頭髮。
林虎早已昏迷過去,在這雨中,他就像是個胖乎乎的小孩子,還咂着嘴,若不是身上被雨水逐漸沖淡的血跡,誰都會認爲他是在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