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這顯然已經難以用當今禁制理論來解釋的東西,張麒天內心中,也是不由的有些躊躇,林雪清幾人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幾乎每時每刻都是在禁制之中修煉。
面前的這禁制,單憑手勢和步罡,已經無法破解開了,這其中,更是夾雜了身體其餘部位的一些動作,只是,張麒天此時還無法徹底看清這些動作所殘留的軌跡。
下面的修士,速度也減緩了下來,已經不像是初時那般的迅速,顯然也是碰到了一些困難。
張麒天感受一會兒,慢慢的回憶着自己得到的上古禁制法決,兩相對照,妄圖找到破解之法。
這一坐,便是整整十天,到了這個地步,時間已經不算是概念,張麒天破解一個禁制,都需要十幾個時辰的時間,要想參悟明白,所需要的時間更是成倍增加。
十天後,張麒天驀然睜開雙眼,從地上彈起,雙手在身前連續劃出七個圓圈,腳下也連連踩着步罡,最終在面前形成七個白色的圓圈。
此時,張麒天眼睛中精光一閃,手勢不停,整個胳膊卻是向着這邊一偏,肘部連連點在七個圓圈的中心處,片刻後,七個圓圈中心,猛然亮了起來,而張麒天則是雙手一推,將這七個圓圈都推到了林雪清身周的禁制之中。
如同化作了柔軟無比的水,七個圓圈,變作了絲絲線條,在這禁制之中不斷遊走,而張麒天則是在這外圍不斷遊走,時而拍掌,時而擊拳。
汗水,不要命的向下流淌,早已將張麒天的一身衣袍全部浸溼,而張麒天不敢稍停,腳下沒有一刻不再移動。
終於,那些圓圈化作的絲線,最終凝結在了一點,發出了燦然的光芒,張麒天一指點出,天地氣息狂暴無比的向着這禁制之中灌輸進去。
片刻後,禁制發出咔嚓的聲響,層層剝落開來。
張麒天一句話都不說,盤腿坐下,調息片刻,接着一步跨到林虎幾人身邊,手勢連連打出,二十一的圓圈,分別布在三人身前。
依法炮製,幾個時辰之後,幾人全部從禁制之中脫離了出來。
張麒天再次閉上了雙眼,腦海中,無數的線條來往反覆,最終化作了禁制的軌跡,出現在了腦海之中,沉浸在思考之中,根本不知時間的流逝。
當三日之後,張麒天將這禁制完全領悟之後,才站起身來,在原地佈下於原先相同的禁制,帶着幾人轉身離去,身後的那人,距離自己更近了幾分。
破解禁制的時間,越來越長,從開始的幾息時間,到後來的幾十個時辰,再到如今,每破解一個禁制,都需要三四日的時間。
倒不是破解的動作需要那麼多,但是光觀察的時間,便佔用了很多,而破解之後的領悟,所需要的時間更是動輒十日。
山中無歲月,修煉論甲子,轉眼便是三年過去,張麒天幾人,只是不停的向上攀爬,經過的禁制,已經有數百種,威力也是越來越大,但至今,還只是出現了禁錮類的禁制,攻擊類的還未出現,張麒天此時也不由的發愁,若是到的以後,出現了攻擊類的禁制,自己又該如何去救這幾人。
而林雪清幾人也並非絲毫沒有進步,他們幾乎是所有時間都處在了修煉之中,從開始的剛步入翻海境界,到此時翻海境界已經大成,恐怕再有三四年時間,便可以達到巔峰。
張麒天幾人此時,已經是身在山腰處,向下看去,茫茫一片雲海,也看不清下面追趕而來的那人,到底身在何處。
再次跨出十里,一片光芒,瞬間閃爍而來,向着幾人打去,張麒天一驚,知道此時已經是走進了攻擊類禁制的範圍,所需要面對的風險,比原先更大了無數倍。
不過,此時張麒天對上古禁制的瞭解也已經很是深厚,看到這無色光芒襲來,只是打出了幾個手勢,便將這禁制毀去。
而毀去了這些禁制,張麒天才計上心來,後方的那修士,此時也肯定發現前面有人走過的痕跡,也要追趕自己,而自己幾人根本不知道這裡是怎樣的情形,若是把路讓給對方,對方卻在前路埋下禁制,那也是有可能的事,所以,張麒天只能儘量的加快自己的速度,和拖延對方的速度。
依靠自己這幾年的領悟,張麒天把這最簡單的攻擊類禁制毀去之後,卻是在原地佈下了禁錮禁制,這個禁制,足足耗費了他三天的時間,不過,他相信,憑藉着這個禁制,最少可以拖延對方十日時間。
這個禁制,將他這三年內所有領悟到的禁制手法都用到了,說是巔峰之作也不爲過。
做完這個禁制,張麒天繼續向上走去,只是,速度卻是不由的減緩了下來,攻擊禁制,已經不像原先一般,他必須在這攻擊到達幾人面前時,便將想方設法的抑制或是消滅。
十里之後,光芒再次出現,角度刁鑽,禁制痕跡隱藏在這一片光芒之後,甚是難觀察。
不過張麒天還是在光芒到達衆人身前之時,成功的找到了這禁制的缺陷所在,將這禁制破去,不過這次張麒天並沒有去佈下禁制。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對方肯定可以很快的將自己的禁制破去,所以,自己沒有必要去佈下那種耗時太長的禁制,只是隨意的將那些攻擊禁制布了幾個,便再次動身。
“你們先等在一里外,我一個人上去”張麒天想到,若是自己一個人上去,那麼面對禁制的,就是自己一個人,而身後這些人,便可以保全。
可是,當張麒天站到那個應該出現禁制的地方時,卻發現,若是林雪清幾人不上來,這禁制根本不會觸動,想來想去,張麒天覺得,這種現象只有一種解釋,自己身上的禁制氣息太過濃郁,而這禁制的觸發,卻是需要沒有禁制氣息的人來觸動。
這也許就是下面那人,初時速度極快,而到了後來,速度卻降了下來的原因。
無奈之下,張麒天只好將幾人再次叫了過來,不過卻是手裡捏了十多枚已經壓縮成形的防禦類禁制,林雪清幾人將禁制觸動的一剎那,張麒天便揚手將壓縮禁制打出,將出現的光芒擋在了禁制之外。
張麒天此時才鬆了一口氣,總算這防禦禁制還是有用的,這樣也就能多爭取一點時間,自己的把握,也就會更大幾分。
一方面擋着光芒無處不在的襲擊,一方面又要尋找這禁制的缺陷以及陣眼所在,張麒天的體力,不斷的消耗着。
轉眼便又是三年,滄桑歷盡,衆人都多了一絲感慨,六年了,卻連這一座山都沒有爬完。
擡頭看看,山頂依然是遠在天邊,雲霧繚繞,根本看不清楚,但想來也還有很多路要走,張麒天這三年,將攻擊類的禁制也已經完全領悟,而且最爲讓他欣喜的,卻是他在兩年以前,將上古禁制也成功了壓縮了起來,不過,雖然壓縮成功,他卻總是有一種感覺,似乎手裡的禁制,隨時都有可能會爆開。
一定是還有哪裡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張麒天心中暗暗的想。
身後,長長的一路盡是自己佈下的禁制,攻擊類,禁錮類,甚至有他從上古禁制法決中學到的防禦類。
“走吧,我們繼續向上”張麒天擡頭看了一眼,低聲說道。
“麒天”林雪清卻是面上發苦,將張麒天攔了下來。
張麒天心中一嘆,本以爲,隨着時間便可以將她忘掉,只是,她那無雙的面容每日裡都在身邊,又如何能忘掉,反而是這六年以來,心情更加的複雜,心靈也是越加的痛苦。
“怎麼了?”張麒天輕聲的說道,聲音平淡。
“你爲什麼不敢面對自己的心”林雪清看了一眼走遠的幾人,開口說道,不過身子,卻是忍不住的在顫抖,她的心,同樣在痛,而且,已經痛了整整六年。
五年的等待,本以爲是幸福的開端,卻突然化作了心痛的源泉,六年來,每時每刻,心靈都在煎熬。
“面對自己的心,雪清,我們”張麒天轉過頭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溫存,但卻被他生生磨滅,“若是紫煙沒有死,我或許會放開一切,但我欠她的。”
林雪清面色一陣慘白,臉上難以描寫的苦澀,彷彿生命中的光芒,在這剎那間便全部滅去。
“走吧”張麒天心頭,如同壓着一座山一般,沉重到連呼吸都隱隱生疼,整顆心,都像要裂開一般。
林雪清點點頭,抹去眼角想要滴落的淚水,換上了平日裡冰冷平淡的面容,跟在張麒天身後兩步,不再出聲。
小狗垂頭喪氣的跟在兩人旁邊,它心中什麼都明白,但卻什麼都幫不了,這種感覺,讓它也很是苦惱。
再過十里,天空卻是驀然變得有些陰沉,張麒天面色一緊,將心中的旖旎一掃而空,連忙跨前兩步,只是,此時爲時已晚。(今天是曉離生日,從今天起,恢復每天兩更,生日寫苦情戲,太悲催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