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就問他:“怎麼了?”
“沒事,你繼續睡。”
他一邊說一邊穿衣服,等衣服穿好之後走過來,在秦時的眉心輕輕落下一吻,又動作輕柔地在她臉頰上摸了摸。
那力道太舒服的,再加上秦時本來就沒睡醒,就點點頭,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了。
顧行年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關上房門的時候,忍不住朝牀上看了一眼。
這一眼,特別用力,彷彿已經預感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到了樓下,秦豫北正微笑着在等他。
跟着他一起來的有三個警察,個個臉色都非常嚴肅。
還記得上一次是因爲自己和秦時鬧了矛盾,秦時報警說自己強暴她,那個時候警察也來過一次家裡。
可那次來,警察的臉色哪敢這般,個個都是惶恐不安的。
大概是因爲這次背後有赫曼家族,所以他們終於有恃無恐了吧。
而且過去顧家因爲有錢有勢,局子裡雖然有人看不慣,卻也奈何不得。
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看顧家的笑話了。
其實這個社會是一個很變態的社會,沒錢沒勢的人不知爲何,就是打從心底在仇恨着有錢有勢的人。
他們寧願把自己的思想和精力花費在仇恨有錢有勢的人身上,也不願意把那些精力花費在怎樣去讓自己變得有錢有勢的份上。
所以,沒錢沒勢的人一直沒錢沒勢,有錢的人一直有錢有勢。
當然,命運之手也會有漏網之魚,可能漏網的,始終是少數。
秦豫北走到了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之後開口問道:“顧總應該知道我們今天爲什麼來吧?”
顧行年淡淡地看了一眼,繼而又將眼神轉到了那三個警察臉上。
也不知是因爲一直忌憚着顧家的人,還是顧行年的眼神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所以才他看過去的那瞬間,三個警察竟然不約而同地,都低下了頭。
秦豫北心裡瞬間就炸毛了,不過他不想讓顧行年在表面佔得上風,所以就忍下了心裡的怒火。
“顧總,你能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幹什麼去了嗎?”
“你有話就直說。”
這麼拐彎抹角的,他不覺得累,自己還覺得累呢!
秦豫北本身心裡已經有些不高興了,現在顧行年的口氣這麼差,他就更加不高興了。
“什麼叫有話直說?現在不是應該你來坦白嗎?正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有沒有犯法,何來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沒有犯法?那爲什麼警察會上門?”
“呵——”顧行年冷笑了一聲,眼神裡充滿了犀利的諷刺,“他們爲什麼會來這裡?我想沒有人比你更加清楚了吧?秦豫北,都已經到今天了,你覺得和我玩打啞謎這種遊戲,還有意思嗎?”
秦豫北雖然火大,但是聽顧行年的這席話卻聽得很熟悅耳。
因爲他覺得,顧行年的那句‘都已經到今天了’,是在跟他認輸。
是啊,自己贏了,自己纔是勝利者。
所謂成王敗寇,自己現在的確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根本就無需再顧忌。
赫曼家族,果然強大!
秦豫北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是赫曼家族中的一員!而且身份還是那麼地矜貴!
那天,當赫曼家族的族長找到他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那個和他很像的人出現,也就是殷沁遇到過的那個人。
他微笑着叫秦豫北哥哥,說着當年他們父母的往事,秦豫北聽得一愣一愣的。
可後來,當他得知赫曼家族的強大之後,他已經不在乎真相到底如何了。
就算自己不是赫曼家族的人,也願意當赫曼家族的人。
他已經恨上了秦時和顧行年,可這一次恨上,並不是因爲得不到秦時,而是因爲——他們讓殷沁離開了,讓他找不到殷沁了!
從過往的思緒中回神,秦豫北終於嚴肅起來,一字一句道:“昨晚環城南路上發生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根據目擊證人的說法,以及監控調查顯示,顧總昨晚十一點點二十幾分的時候從環城南路上經過。”
“從那裡經過就犯法了?就能證明是我肇事逃逸了?”
“因爲環城南路從昨晚九點開始施工,所有車輛都禁止通行,大家都是普通老闆姓,自然不會去違反政府的指令,至於顧總嘛——”秦豫北故意一頓,然後微微一笑。
顧行年根本理都不想理他,不用說,這絕對是一個圈套。
自己昨晚開車從環城南路經過的時候,那路上根本沒有任何施工不讓通行的標誌。
然而當時,的確只有自己一輛車從那裡經過。
可他秦豫北不是已經把自己踩在腳底下了麼?顧氏集團也已經破產了不是麼?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他難道還不滿足了?
是的,秦豫北不滿足。
他現在,想要把顧行年給弄到局子裡面去,讓他短時間內出不來!
樓上氣氛十分緊張,一觸即發。
而樓上,秦時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她忘了顧行年出去的時候和她說過,這會兒茫然無措至極,找不到顧行年就直接披了件衣服,拖鞋都沒穿就跑下來了。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衆人紛紛轉頭看去。
秦時裡面穿着的是一件吊帶睡裙,外面披着一件顧行年的外套。
因爲身高的差距,顧行年的外套可以遮住她一半的大腿。
只是這光溜溜白嫩嫩的小腿,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
再加上她腳上沒穿鞋,那可愛的小腳丫也暴露在衆人眼前,白晃晃的一片。
顧行年腦子裡‘嗡——’地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他轉身就大步走了過去,等到距離秦時還有兩步遠的時候他問:“不是讓你繼續睡覺嗎?”
“他怎麼來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先回去把衣服褲子鞋子穿起來,誰讓你光腳走出來的?”
顧行年沉着臉色,似是有些不高興了。
秦時本來還想再問什麼,看他這樣,也就沒敢再問,抿了抿脣,轉身準備回臥室。
這時,顧行年彎腰,直接一把將她打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