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金光大起,璀璨極致。蓋壓天地一切色,就連原先一直存在的金光,在這一刻也要黯然失色。
畫幕中,有碎片一片片而落。從天上、紛紛卷散,只剩下了那一道璀璨致極的身影。
像是一顆太陽、高掛天中。佔據了幾乎整個天地。
“這是.......”
就在這時,有人一聲輕咦。
這是一名少年郎,一名全身掩藏在衣袍中的少年郎。
他之所以輕咦,全是因爲、看到了這金光。這金光,他曾經有幸所見。這金光、也是他這多年來的一直追尋。
“這名灰衣男子...身上的金光。這氣勢、與那一位前輩同出一源。這灰衣男子、何等強大,怕是與師尊老人家、也是在伯仲之間。這是一名空境強者。”
“但怕是比之幽冥之主、還有身懷《偃師錄》的那名前輩、還是有所不如。這名灰衣男子所現神通、不就是我所尋之人所懷的神通。他口中所說、他尋之人,又是否是我所尋同一人?”少年郎唯一所靈動,也只有那一雙眼眸了。
“他的師尊,又是否、正是那位前輩?”
他的眼眸在閃動,閃閃發亮。
那畫幕、彷彿要消散了。武祖低頭、身上的鮮血、止不住的染盡。隨着不斷滴血、所懷的金光、也更加的澎湃。
他身受重創,但身上氣勢、不減反持續增強。彷彿,真的是以命燃燒、極盡昇華。
“那人與師尊一樣,立身於空。本就不存於天地之間,超脫天道之外。又談來生死?”少年郎收回了眸光,而是看向身後。
“這來自於舊時,或許已是萬年之前、又或許是百萬年前。但這尊強者,不可能就此隕落。除非是傳說中的禁忌再現。否則絕對不可能死。”
雖說少年郎在此、修爲不是最高,實力也不是極強那一列。但若論眼界、恐怕沒有一人比他要高。
畢竟,不是誰的師尊都是空境大能。
他名阿七,乃是神域七界、人族至強中的班祖弟子。他的到來、是爲了尋一個人。尋一名叫楚程的強者。
這名強者,是以一人之力、開啓神域七界衆神族血脈源頭,開啓祖神之路。這名強者,號稱神遺之師。這名強者,同樣也是神域七界之師。包括他們人族。
只因,欲一筆勾畫補全這殘缺的蒼茫大界。
除了師尊外,阿七從來不敬其他人,包括神域天主也是不敬。
但他卻是敬那名強者。不是因爲那名強者身懷他所求渴望的《偃師錄》,而是他對衆生飽含着的情意。這是愛着衆生,愛着天地。
聖人不仁,視衆生爲草芥。他的師尊是如此,天主是如此。但這名強者、卻不是如此。
阿七已是不知情爲何物,唯一的堅持、也是執念與執着。但他渴望擁有那一顆被自己拋棄的心。渴望,擁有與那名有強者同樣的心。
那畫幕快消失了,人們最後的眸光中、只能看到那名灰衣身影在滴血中、再度猛地擡頭。
灰衣身影的神情更加凝重了,彷彿察覺到了極濃的危機。
一聲嘆息,而後便是狂笑。
“既有真心,何懼無心。我武道平這一生,一直遵從着師尊的意志、以武開平。即便這天道無情,昔人無信。亦任雨打風來去。武某、在這搖搖欲墜的世中、以碧血繪丹心,卻揮這腥風血雨!”
“這黑白是非,是誰舉棋不定?那麼、今日便由我這枚棋,讓這陰謀棋局散去,讓其亦此凋零。或許,這便是師尊讓我來此的目的。我是棋子,可誰又能說我跳不出這棋局,成爲執棋人?”
那方天地,原本堆積如山的屍骸已是不在。在武祖與那十三尊身披戰甲的強者們一戰時,在那恐怖的威勢起伏中、被全部齏碎、連灰都難剩。
霏雪震散、再難聚回。那連綿羣山,被夷作了平。
突然之間、地底出紅,熔岩肆虐。毒煙與火紅的巖流,已經是人們眼中唯一的景色。就連那金光、也在這一刻,被完全吞噬。
武祖站在巨大的虛空裂縫邊,面對着流動的熔岩,那火紅的光芒照映在他的臉上,使得整張臉頰便在火紅與陰暗之中變幻。
噠!
噠!
噠!
在這豔紅之中,衆人彷彿聽到了在那漿炎中、有什麼東西在涌動,似乎是腳步聲。
這的確是腳步聲,但衆人的眸光中、只能看到那身着灰衣的身影。這腳步聲、又是從何處來?
只是剎那,人們看到了。在那流動岩漿中、有步步起踏聲,血蓮朵朵開。
這水流漿炎是紅色,這血蓮自然是鮮紅無比,如鮮血一般。
天山獨絕,只剩了一色。武祖眉頭一皺再皺,到了最後、是鬆下了眉頭。他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正是在這朵朵血蓮中。
但他不退反進,再次大笑開口。
“武某這一生,皆以武開平。今日,便是用這鮮血淋漓、鋪就後人之平。”
語落、有拳頭爭鳴。又誰與爲敵?
剎那之間,有雷聲在火紅中響起。彷彿有什麼開始甦醒。
人們見到,武祖身上金光再起。而後、向着那血海中一拳而出、掀起萬丈巨浪翻滾。
終於,那畫幕消散了。但一聲咆哮如雷貫至。響徹在人們的耳中、遲遲不散。
“這是帝將臨.......”
“不要踏足此地、走!快走!”
這聲音中,是帶着急切、帶着不甘、帶着絕望。
“師尊!!!”
此刻的澤金天尊、雙眸已是通紅。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所謂關心則亂、他的心神不寧,情緒亂的徹底。一時間竟有走火入魔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