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躲在一個矮山坡下的山洞口子裡,穆扶天抱着妖月,偷偷看了看正在遠處,暴躁的用小山似的雪球狂轟濫炸的雪千秋。
縮了縮脖子,將身體全部蜷縮進不大的山洞內之後,穆扶天從清濛戒子裡空出一個原本是用來盛裝地空凝乳的石盆,然後將石盆堵在洞口。
之後丟出水晶色的教學試煉,抱着妖月一起被試煉拉進了試煉空間。
進入試煉空間避避風頭,這是穆扶天現在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試煉內,光影無限無所不在的閃現出來,對穆扶天道:“怎麼樣?神紋疊加已經掌握的很熟練了嗎?需要開啓第五堂課嗎?”
穆扶天搖搖頭道:“沒有!神紋疊加,我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完全搞懂,你還是接着上次的第四堂課給我講吧!”所謂的第幾堂課,其實並不是概括穆扶天進入這個試煉的次數。而是一種對穆扶天學習進度的分劃,根據無限所說,它只是那個人的記憶載體,本身沒有能力去分辨什麼時候,該教導穆扶天什麼。
所以那個人當初傳輸記憶的時候,纔將教導穆扶天的各個階段分爲了第一堂課、第二堂課這樣的概念。是否需要進行下一堂課的教導,主動權完全在穆扶天的手上。
又跟着無限學習了一會神紋重疊手段之後,穆扶天和妖月一起進入了萬象空間。
放開妖月,任由它自行活動之後,穆扶天掏出了清濛戒子裡的那一份《雁伏刀》刀法,認真的閱覽起來。
這些日子,穆扶天不是沒有想過好好修煉一下這套王部級的刀法,只是一直都急着趕路,連學習神紋都不是太過於上心,這套刀法就這樣漸漸的被他遺忘在了角落裡。
可謂是明珠蒙塵。
如今外面有雪千秋不斷髮狂似的的搜尋着自己,穆扶天斷然不敢冒頭,看情況是要在試煉內躲上一陣子了。
總是練習神紋難免會顯得枯燥乏味,因爲這樣穆扶天才想到了《雁伏刀》刀法。
雁伏刀第一式名爲驚雷斬,所謂驚雷只是一種形容詞,而不是說這一刀必須附加有雷系法力。嚴格來說,這一套雁伏刀是沒有屬性劃分。
穆扶天其實也知道,大部分的王部級以上功法都是沒有屬性要求的。因爲只有廣闊的包容性,才能證明其強大。當然反過來講,王部級以上的武學或者功法中還包含了細細劃分的屬性要求的話,那麼這套武技或者功法一定非同凡響。以狹隘的單一屬性,來達到攬括天地的包容性,這種難度比起一般的兼容所有屬性,更加來的苛刻。
驚雷斬,其意爲以驚雷之勢,雷霆萬鈞之勢劈出自己手中的刀。定義看起來簡單,和一般的大路貨刀法看起來沒什麼兩樣,但是真正骨子裡不同的是,這一刀驚雷斬絲毫不像它的名字那麼簡單直接。
雁伏刀的總綱裡已經介紹過,雁伏刀每一式都有三十六種變化,但是這三十六種變化只是一種大致上的統稱。如果算上細緻的小變化的話,即使是死板的使用這一式驚雷斬,一刀下去,也起碼有四五十種虛意變化隱藏其中。要是能夠熟練的掌握這一刀,超出固定的刀法之外的話,一刀下去,甚至能夠衍生出幾百種變化來。
以複雜之法,尋求驚雷之勢。
這雁伏刀的第一式刀法,就已經是充滿了矛盾。
按照口訣和圖譜練習了比劃着練習了幾下,卻始終都不對味,似乎總有些什麼無法掌握。以穆扶天如今在刀法上的造詣,竟然連雁伏刀的門都入不了,這是無法想象的。
“呵!看來這部刀法的創造者還真沒有吹牛,如此奧妙難以揣摩的刀法,的確當得王部高級一說。”
苦笑着收刀,穆扶天再次拿着秘籍上下左右的擺弄着。
可是不管穆扶天怎麼看,都想不出自己練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刀法複雜,穆扶天勉強可以複製下來,無誤施展,雷霆之勢,自創殺一屠道一招的穆扶天更是不缺,但是卻怎麼都無法做到如刀譜中形容的那樣,奔雷三千里,風馳電擎綿延不絕。
收起刀譜,穆扶天心念一動,整個萬象空間內忽然完全暗淡下來。
天空就像是黑壓壓的就要塌下來一般,一絲絲的電光在黑色的雲層中閃爍着,遠遠的一聲聲悶響綿綿不絕的傳來。這時候,雷未驚,風不起。
穆扶天似有所悟。
突然之間,一道驚雷劃過天際,打破了黑暗的雲層,一聲炸響響徹天地。
頓時風起,如狂龍捲低沙,驚濤乘駭浪。呼嘯而來,疾、快、迅,卻仍然只是前奏。
直到風聲、呼嘯聲被推上最巔峰、最**的一瞬間。雷電終於炸響了整個天空。雷霆過處,滾滾雲層翻滾不休,閃耀的電光,順着雲層綿延平鋪開來,何止震懾千里?
穆扶天擡起了手中的刀。
順着刀譜上的刀法、刀勢運轉起來,先是平平無奇,卻沉悶如滾滾烏雲蓋頂般的幾刀。緊接着便是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然後驚雷一聲炸響,綿延的刀勁卻都如滾滾未來的九天雷動。
最後都歸結於一處。
“驚雷斬!”
黑壓壓的天空,忽然被一陣雷電完全炸響明亮。
照耀着穆扶天手上的木刀一刀劈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原本無恙的山坡瞬間就像是被羣雷洗劫過一般,佈滿了坑坑窪窪和焦黑。
穆扶天嘴角翹起了一絲微笑。
這一招驚雷斬,總算是入門了。
至於說練成還早的很呢!至少穆扶天就感覺到了,剛纔自己發揮的並不完美,刀勢中還有許多力量沒有被完全的激發、引渡出來。而且力道也都很分散。如果是應對一羣人還湊活,要是應對的是一個人,還是個高手的話,那一刀連給人家瘙癢都不夠。
既然入了門,那麼想要徹底掌握的話,就只有練了!
萬象世界隨心而動,幾十只穆扶天在山林間見過,甚至殺過的異獸朝着穆扶天撲來。
穆扶天大喝一聲,驚雷斬就揮了出去。
萬象世界,能夠隨着使用者的心意而改變,塑造出一些異獸來,供穆扶天練手,這自然不在話下。至於穆扶天爲什麼不選擇塑造人,其一是穆扶天不想因爲這樣練習刀法,長此以往,搞得自己分不清真假之後變得很嗜殺。畢竟生活在這個實力爲尊的世界,雖然容不得心慈手軟,但是被殺戮完全控制了自己,也是一種悲哀。
其二便是穆扶天在在進入山林之前,接觸的人類強者大都只是玄鳥境界,用來給如今的穆扶天練手已經不夠格了。
萬象世界也不是真正萬能的,按照光影無限的解釋就是,這個世界只是將進入這裡的人接觸過的事物,按照本人的意願從記憶中提取出來,然後具象化,再加以運轉。
理所當然的,沒有接觸過的事物,萬象世界也是無法變化出來的。
當然,這裡的是否接觸過,也是一個模糊的概念,比如進入這裡的人見過貓,也見過狗,很清楚它們長得什麼摸樣。但是在思維裡卻又要偏偏將兩者糅合起來,形成一種新的事物。這種新的事物在萬象世界裡也是可以被具象的。
但是對於完全一無所知的東西,沒有現實的印象來源,那麼即使是萬象世界也沒有辦法憑空具象。
和這些具象出來的異獸酣戰過幾場之後,穆扶天躺在地上喘着粗氣。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迅速消失着,而穆扶天則露出滿意的笑。
在萬象世界裡練習武技,實在是再好不過了的。無論穆扶天怎麼折騰,都會在意念的驅使下,瞬間恢復。當然長久的戰鬥,意念上的疲憊,無法避免。
休息好之後,穆扶天又回憶了一下剛纔的戰鬥。再次揮出了驚雷斬,劈向先前的那個山坡。
這一次,穆扶天這一刀的威力要大得多,不僅如此,攻擊的範圍也相對凝聚,沒有之前那麼鬆散。
收回木刀,看着已經在自己的調控下,變得萬里無雲的天空,穆扶天忽然產生了一種荒謬的妄想。那就是將雪千秋在這個萬象世界裡具象出來陪自己練手。
畢竟想要真正練好驚雷斬,穆扶天需要的不是許多比自己弱或者和自己差不多的對手,而是一個比之前,可以激發自己潛力的對手。
這樣的對手,穆扶天目前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那頭恐怖的七階異獸雪千秋。
仍然只需要動一動念頭,一頭和外面真正的雪千秋一模一樣的異獸出現在穆扶天的面前。那壯碩、高大的獸軀,雪白的毛髮,似乎是它的每一寸身體都散發着強大的威勢。
咬牙!揮刀而上!
發出了自己迄今爲止,最巔峰的一擊驚雷斬。
但是不等穆扶天完全靠近,就聽見一聲怒吼,然後一個巨大的巴掌從天而降。
轟!
穆扶天頓時失去了意識。
當穆扶天回過神來的時候,雪千秋已經消失了,萬象世界裡一切恢復了最初的摸樣,就連他剛剛練刀砍斷的山坡也恢復了原本的摸樣。一切都像是被格式化過一樣。
穆扶天知道,先前自己肯定是被雪千秋一巴掌給拍死了!幸好是在萬象世界,一切都是虛幻,如果是真實的····!穆扶天不想再往下想。
苦笑一下,自己還是有些張狂了!雪千秋是七階異獸,七階異獸可是相當於蛻凡級別的強者的存在,自己從境界上而言,連化羽都不是。怎麼可能新學了一招半式刀法,就是它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