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難道一點都不意外?沒有驚慌失措,沒有那令人陶醉的尖叫聲,沒有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這是何等的····令人傷心!”乾燥的聲音就像一個神經質,語速極快的說道。
穆扶天和西門無垠、冷寒煙將西門吹雪圍在中間,呈現三角形背對背站着。
“很好!你們很鎮定!這讓我有些失望,但是一會···只需要一小會,我就會聽見你們絕望的呼聲。那樣會更加的令我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你們···知道宿櫻花嗎?那種感覺就像是宿櫻花的花香,永遠的令人無法自拔!”
“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西門無垠的鐵棍化作一片黑影,遍佈四周,漫天灑下。
強勁的棍雨灑落,周圍的樹枝草葉都被肅清,凌亂飛舞的樹葉紛紛揚揚往下落着,模糊着衆人的視線。
“糟了!”
穆扶天一刀橫切,帶着強烈火勁的刀芒瞬間將所有的樹葉焚燬。恰在此時,一個渾身漆黑,猶如干屍般的人影手持一柄淡綠色的長劍朝着西門吹雪的脖子劃去。
“小心!”穆扶天一把揪住西門吹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順手將他甩了出去。而手中的戰刀直接迎上了那個人影的淡綠色長劍。
“啊····!”一連串的大叫聲中,西門吹雪被及時趕到的西門無垠凌空接住。
而穆扶天單手持刀,就在手中的戰刀和那柄淡綠色的長劍交接的一瞬間,淡綠色長劍的軌跡忽然十分生硬甚至說是以不可能的姿態變轉了方向,朝着穆扶天的心臟刺來。按照正常的理論,一個人出招前先要調動體內的法力,如果臨時變招,特別是在招式走老之時變招,就容易造成法力紊亂,傷到臟腑。
不僅如此,穆扶天的戰刀此時正點向人影的眉心,如果穆扶天和人影撞個結實,這似乎是要同歸於盡。
電光火石之間,穆扶天放開的左手搭在刀柄上,同樣凌空變向,逆轉招式。不同於那個人影,穆扶天的招式還沒有使老,即便如此,紊亂的法力依舊震盪的穆扶天心肺生疼。
強忍下吐血的衝動,穆扶天感覺自己手中的戰刀就像是扎進了一大塊星辰鋼一般,拉扯之間甚至發出咯吱的聲音。
乾屍般的人影咽喉處,緊緊的卡着穆扶天的戰刀,卻沒有流出哪怕一滴血。
“傀儡!這是傀儡!”
這一瞬間,穆扶天馬上明白過一切來。
難怪從一開始,這個人影就用以命搏命的手段和自己對攻,原來根本就是它沒有致命傷。對付傀儡,除非你將它粉碎,或者找出操縱它的操偶師,解決掉操偶師,否則你永遠沒有辦法制止傀儡的瘋狂攻擊。
“這下麻煩了!”
“怎麼?感覺到恐懼了嗎?尖叫吧!小老鼠們!”聲音是從傀儡的肚子裡發出來的。
看了看和常人一樣身高的傀儡,穆扶天很確定,他那肚子裡應該藏不了一個人,所以應該是傀儡身體裡有什麼特殊機關,可以用來傳達操偶師的話。
至於操偶師本人,也許在附近,也許遠在他方。
“很麻煩!真的很麻煩!”
“寒煙!無垠!你們保護好胖子,這傢伙我來···!”
話還沒有說完,冷寒煙已經拎着大錘子朝着傀儡砸去。
一拳,直接迎擊在冷寒煙的大南瓜錘子上,一向憑藉一身蠻力無往不利的冷寒煙這一次吃癟了。傀儡的力氣很強,堅硬程度更強。
之前如果不是因爲穆扶天的戰刀是僞幽天法器,怎麼都不會那麼簡單就扎進傀儡的喉嚨裡。
看着吐血倒飛出去的冷寒煙,穆扶天急忙上前纏住傀儡。
真正的兵刃交接,穆扶天也終於領會到了冷寒煙之前承受的是何等的巨力。不過穆扶天早有準備,用和光同塵與傀儡纏鬥在一起,並不做正面的硬碰硬。
不遠處,西門無垠將手指的黑鐵棍化作一條黑龍直接朝着傀儡丟了過來。
“扶天!我纏住他!你去找出那個操偶師!”西門無垠說出的無疑是現在唯一的辦法,至於將這具傀儡徹底粉碎,在場的幾人都沒有這個本事。
即使是穆扶天的戰刀,也不過是勉強可以扎穿傀儡的身體罷了。
更何況,傀儡不是站在原地不動的靶子,它不會給穆扶天機會在它身上紮上成千上萬的窟窿眼,將它粉碎掉。
“滾開!”傀儡的肚子裡又發出一聲暴喝。
西門無垠長棍化作的黑龍直接被傀儡三拳打的粉碎,那根朱天上品的混鐵棍法器直接碎成了幾十片,化作細小的鐵釘,朝着四方濺落。
“殺一屠道!”
“驚雷斬!”
穆扶天兩刀合一,朝着傀儡的右手斬去,既然無法毀了它,那麼至少也要破壞它的戰鬥力。
咔嚓!
咔嚓!
連續兩聲咔嚓聲,第一聲,是因爲穆扶天一刀斬斷了傀儡持劍的那條右手。第二聲,是因爲傀儡的左拳打斷了穆扶天的肋骨。如果不是穆扶天有烈山體護體,剛纔一拳,便被那傀儡直接將身體打穿甚至打爆。
連續噴出幾口熱血,穆扶天飛出上百米遠,直接撞擊在一棵古樹的樹幹上。
渾身火辣辣的刺痛,讓穆扶天的視線都開始有些模糊。
“桀桀!想的太容易了!你以爲這麼做,就可以阻止我嗎?那麼就讓你知道操偶師爲什麼會讓人如此恐懼吧!”
那原本斷掉的一條胳膊竟然在傀儡的指揮下跳動起來,然後慢慢的浮空。飛舞的手臂,在沒有人操縱的情況下,施展着劍法朝着穆扶天飛來。
“這便是排斥之力···?”穆扶天暗道。
“沒錯!想不到你也知道我們操偶師特有的排斥之力!”那個隱於暗處的操偶師,通過操縱傀儡,瘋狂的笑着,一邊承認着穆扶天的說法,一邊毫不留情的用斷臂持劍,一劍刺向穆扶天的咽喉。
“笨蛋!竟然和傀儡硬碰硬,它有排斥之力,你不是也有融合的冰火之力嗎?”大黃狗的聲音在穆扶天的耳邊響起。
“那我該怎麼辦?”穆扶天一個打滾,躲過斷臂的一輪襲擊,輕聲問道。他知道,無論自己說的多麼小聲,大黃狗都應該聽得見。他相信着,並且有這種直覺。
“那要看你自己怎麼想了!仔細回憶一下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先提醒你,這場戰鬥我是不會插手的,如果你無法解決這點小麻煩,那麼狗爺我算是白教你了!以後也不要說你認識狗爺我!”大黃狗說完,便不再吭聲,感覺上似乎是離開了。
穆扶天杵着戰刀,垂直的站立在古樹樹幹上,一面回憶着大黃狗和自己說過的話,一邊想着如何能夠真正利用起自己身體裡的冰火之力。
大黃狗說,那些冰涼的力量,如果自己認爲是火,那麼它們便是火。
但是無論是不是火,兩種力量本身它們的形式是對持的,是應該相互排斥的。
“等等!相互排斥!”穆扶天似乎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卻又無法徹底把握。
另一邊,冷寒煙和西門無垠糾纏着傀儡的主體,卻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即使是兩個人交換着正面對抗傀儡,只怕也頂不了多久。
這邊,斷手持劍的胳膊,就像是擺脫了繮繩的野馬,對着穆扶天就是一陣狂轟亂炸。幸好失去了身體的支撐,手臂上沒有什麼法力可用,只是用堅硬的身體材質本身在進行襲擊,否則穆扶天就不僅僅是狼狽了。
危機關頭,總是喜歡插一腳的記憶碎片這一次又冒了出來。
只是一個風聲,穆扶天的肩膀上便被削去了一大塊皮肉。
但是穆扶天卻像一個被虐狂一樣,露出了一絲笑容。
就在剛剛,在那些記憶碎片的提醒下,穆扶天終於找到了解決這具傀儡的辦法。
紫金色的刀光直接化作一片綿延的火海將斷手包裹住,熊熊的火焰滾滾燃燒,將那條胳膊燒的通紅。
“沒用的!憑你的法力,還不可能融化我這具傀儡!你這麼做,不過是將自己逼向更深的絕望罷了!”說着,那條胳膊繼續朝着穆扶天飛來。
被燒的通紅的斷臂,就像是跟蹤導彈,不斷的跟在穆扶天的身後轟炸着,灼熱的火焰沒有給它帶來傷害,反而讓它變得更加的強大。
“你這樣不行啊!噗!快點想辦法!”再一次被打飛的冷寒煙,恰好飛到了穆扶天的身邊,吐着血,一臉狼狽的對穆扶天道。
“看來老孃這一次說不得就要栽了!”
穆扶天回身,將冷寒煙擋在背後,卻成竹在胸的笑了笑,雖然一樣狼狽,卻已經充滿了自信。
“那可不一定!”
說着,又是一大片的火焰被撒了出去,只是這一次,火焰的顏色變成了幽藍色。
燃燒的幽藍色纏繞上那條斷臂,將斷臂漸漸凍結起來,形成一大塊冰晶。
“都說了!你這麼做,沒用啊!你的法力是傷害不到我的傀儡的!”
“那可不一定!”
紫金色的星辰天火再次揮灑而出,緊接着又是幽藍色的火焰重疊而上。兩種顏色不同,性質完全相反的火焰交織在一起,如同兩條巨大的蟒蛇,將斷臂死死的糾纏住。
啪!
一聲聲的脆響響起。
“不會!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你不過是小小的化羽二轉,怎麼可能傷害到我的傀儡?”
穆扶天繼續交織的放射不同性子的火焰,淡淡道:“事實就在眼前,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