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圈的鐵鎖編制而成的鐵網迅速的染上一層寒霜。
何久成這才感覺到了什麼,臉色一變。
穆扶天已經再次舉起了戰刀,僞幽天級別的戰刀鋒利非常,一刀劈下,那些原本看似堅不可摧的鐵鏈,紛紛叮叮噹噹的碎裂開來,化作鐵塊,掉滿一地。
“果然是好手段!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不過,到此爲止了!”
何久成的雙手變幻起來,似乎在準備着什麼大的動作。
察覺到不對的穆扶天揮刀而上,而何久成卻在至現在交手一來,第一次退讓。
他的速度很快,或者說是很鬼魅,就像是一道幻影,無論穆扶天如何的進攻,他都可以從容的躲開。
天地潮汐!回溯之力!
方圓數百米內的天地靈氣,都在穆扶天的控制下,朝着何久成擠壓過去。
何久成的身體在靈氣的擠壓下,稍微顯得呆滯了幾分。但是,很快他的身形又恢復了原本的鬼魅,只是看起來稍微比剛纔吃力了些。
而正在手上進行的手印準備仍然在繼續。
“知道我爲什麼被稱爲不破鬼手嗎?”何久成對穆扶天問道。
穆扶天一面揮刀追趕,一面回答道:“這個,你想向我解釋一下嗎?”
“正有此意!”
何久成手如抽風般變幻着,身體整個化成了一團黑霧,即使是偶爾被穆扶天的灼熱刀芒掃中,也只是消散了一些黑霧,於他本身,似乎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我被成爲不破鬼手,是因爲我的手,是來自鬼界的鬼神之手,是不被破解的神術啊!”
最後一個手印被何久成掐住,猛然間,天空似乎完全暗了下來,不知從何而來的大片烏雲遮住了天空。原本長滿青草的地面,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腐朽和腐爛的味道飄散在空中,讓人忍不住有一種胸悶的感覺。
烏雲中,一個頭戴白骨冠的黑色巨大幽影隱約而現。那森冷、無情而又殘酷的目光,似乎正在盯着穆扶天,思考着對穆扶天的判決。
“以煉獄鬼王之名,判處你永恆的禁錮!”
何久成的嘴脣微微動着。但是聲音卻似乎不是從他的嘴裡發出來的,而是那位於高天之上的幽影,那看起來至高的鬼神,對穆扶天下達了他的判決。
四面八方忽然飛了十二根巨大的鐵柱,鐵柱環繞在一起,毫無縫隙的將穆扶天封鎖在鐵柱中間。
揮刀劈砍着這些鐵柱,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的用力,即使動用了交融之力,也無法在這些鐵柱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順着鐵柱往上飛,但是天卻似乎越來越遠。
地也開始越來越深。
這些鐵柱竟然是跟隨着穆扶天一起,在無限上升。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世界規則下不可能存在無限上升之物。即使知道,這個世間存在一種,可以打破正常規則的人,但是這些人所掌握的力量,卻絕不是現在的何久成能夠掌握的。
鐵柱依舊還在上升。
天空看起來也越來越高。
那烏黑的天空,似乎變成了幽影的一隻眼,他就在那裡,冷冷的注視着自己,就像是在嘲笑一隻螻蟻的不自量力。
三刀合一,斬!
一刀揮出,鐵柱依舊,任何的破綻,甚至是晃動都沒有產生。如此不合常理之事,就發生在眼前。
在這些禁錮的鐵柱面前,自己似乎變得分外渺小。
還有什麼辦法?
最強的一招,已然無用!
穆扶天冷靜下來,仔細的打量着四周。
短短的一瞬間,這裡就像是換了一個天地,那別緻的小山谷竟然已經化作了廢墟、焦土····。
等等!
不可能!
小山谷是丹堂所在,即使何久成再如何囂張,也沒有膽量將學院的丹堂給毀了。
那麼,只剩下一個解釋,這裡是何久成用特殊手段佈置出來的一個幻境。問題是自己什麼時候開始着道的?絕對不可能是他手印完成的那一刻,那樣太倡促了,會引起自己的警覺。
應該是早在自己追逐着他,纏鬥之前,整個幻境便已經開始佈置開來了。
這應該是一種獨特而又強大的精神攻擊,以鬼王之名,震懾對手的心神,讓敵人徹底陷入佈置好的精神幻覺之中。
不破鬼手···不破鬼手!
看來不少人都會被他的這個名號給迷惑了,以爲他最厲害的是手上功夫,不知不覺中,就會忽略了他真實的能力,是精神攻擊,佈置幻境。
雖然搞清楚了自己身處何地,但是對於如何破除精神幻覺,穆扶天卻毫無辦法。
也許可以試試這個!
穆扶天收起戰刀,一拳朝着一根鐵柱打去。
巨熊一擊!
轟!
原本穩如泰山的鐵柱顫動了一下,雖然很快就重新穩定住了,但是方向已經找到。
照着這根鐵柱,穆扶天不斷的用巨熊一擊揮拳。
在穆扶天的拳頭下,高聳入天的鐵柱不斷的顫動着。
隨着穆扶天的不斷揮拳,原本慢慢顫動的鐵柱竟然又變得穩固起來,一如最初,似乎任何的攻擊都毫無用處。
而穆扶天不僅沒有沮喪,反而露出了一絲微笑。
看來,何久成露出破綻了呢!
穆扶天繼續朝着鐵柱不斷的揮拳,每一次揮拳,都將巨熊一擊發揮的更加完美,精神加成在其中起到的比重也越來越多。
“以煉獄鬼王之名,判處你絕對的湮滅!”
浩蕩的聲音,開始在鐵柱之間響起,不斷的迴音着,就像是有無數個聲音,在穆扶天的耳邊宣佈着死刑。鋒利的鐵針如雨點般從天而降,籠罩了整個鐵柱牢籠。
“吼!”
巨大的吼叫聲,從穆扶天的嘴裡擴散開來。那從天而降的鐵針,在音波的擴散下,就像遇見湖面波瀾的浮萍一般,被沖刷遠去。
拳頭不斷的砸在同一根鐵柱上。
頭頂的烏雲不斷的變換着,那隱約的幽影,猩紅的雙瞳似乎已經變得格外的憤怒。
“褻瀆鬼神的人啊!必將被萬鬼拖入地獄,永受磨難!”
“裝神弄鬼!滾!”穆扶天的聲音夾雜着強大的精神衝擊力,咆哮道。
血色的雨水,落下下來,滴答滴答的落到地面。
焦黑色的泥土,在鮮血的混合下,變成了一種猩紅色的泥濘。
一隻骨手伸出了地面,然後千萬只骨手伸了出來。這些骨手鍊接在一起,從高處往下看,就像是經過血色的雨水洗刷,開出的白色小花。
但是緊接着,一具具的骷髏從血色的土壤中鑽出來了。
它們跳躍着,朝着穆扶天抓來,真的就像是要將穆扶天拖入地獄一樣。
冷笑,在穆扶天的臉上綻放的更加燦爛。何久成越是如此,越是證明了一點,那就是自己的攻擊是有效的。只有在慌神了的情況下,他纔會選擇連續的胡亂攻擊,企圖打斷自己現在正在進行的事情。
一面用風雷吼將那些骷髏震散,雙手更加迅疾的擂動着鐵柱。
終於,鐵柱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就像是忍受不住疼痛一般。
轟!
整個烏黑的世界,被鐵柱環繞的世界,被千萬骷髏襲擊的世界,全部崩碎開來。
站在穆扶天面前的何久成七竅流血,一臉憤怒的看着穆扶天。
“想不到被你看穿了!”
“怪只怪你製造的幻境太完整了,完整的就不像是真的!”
“噗!”吐出一口淤血,何久成不甘心道:“這一局我輸了!”
穆扶天直接拉過一輛板車,拍了拍道:“是要我抓你上去,還是你自己躺上去?”
何久成面如死灰,一臉愁雲慘淡道:“事情不要做的這麼絕,對你沒好處!”
“呵呵!這種事,你哪一天不是做上幾十上百次的,如今怎麼能夠說是做絕呢?”穆扶天冷笑道。
“你···欺人太甚!”何久成怒罵一聲,轉身要逃。
“休走!給我回來!”穆扶天一把扣住板車上的一條鎖鏈,朝着何久成揮去,鐵鏈兇猛的洞穿了何久成的肩膀,將他整個人帶動回來,狠狠的摔在了板車上。
看到這一幕的學員們頓時歡呼起來。
“何久成被打的架上板車啦!”
“不破鬼手何久成輸啦!他被架上板車啦!”
“板車王何久成,自己也躺上板車啦!”
板車上的何久成面如死灰的閉上了眼睛,比起打鬥上的失敗,此刻他喪失的是他長久以來積累的威信、以及驕傲。摧毀了他的驕傲,穆扶天沒有一丁點的負罪感。
因爲他的所謂驕傲,都是建立在許多人的痛苦上的。
這種驕傲,就像是打家劫舍來的不義之財,理當散去纔是,萬萬沒有替其保存的必要。
那些原本煥發鬥志的板車隊員們,在親眼目睹了何久成被架上板車之後,也跟着喪失了全部的鬥志,被戰鬥力煥發的學員們三兩下便制服,一一趕上了板車。
也算是報應,還不等學員們拖着板車去尋找那些需要‘材料’練手或者做實驗的藥師,近在咫尺的丹堂忽然打開了大門,一小隊丹堂弟子對學員們提出了要求。
希望能夠將這些板車隊隊員們交給他們。
看着這些丹堂的學員們,看向這些板車隊員雙眼冒光的表情。所有人都理解的鬨笑起來,滿不在乎的將這些傢伙交給了丹堂弟子。
看着那些稚嫩的丹堂弟子,用‘飢渴’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本在身體和精神早已傷痕累累的何久成,受不了刺激,徹底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