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好酒!”馬擱筆搖晃着酒水,就想往自己嘴裡倒。卻被穆扶天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你做什麼?”穆扶天目光凌厲的看着馬擱筆。
馬擱筆道:“嚐嚐味道!我只是想要嚐嚐味道罷了!”
穆扶天一把將酒瓶奪過來,將整瓶酒好不心疼的倒在了石碑之上,一圈圈淡淡的光暈從石碑上散發出來,腳下的梯臺也開始迸現出一絲絲的白光。
“看來第一個恨解決了!”穆扶天道。
馬擱筆心痛道:“一整瓶啊!一整瓶的好酒啊!你就這樣全部餵給了這塊石頭····,嗨!敗家子!你可真真是個敗家子啊!”
對於馬擱筆的哀嚎,穆扶天毫不在意,已然開始思考起第二個恨起來。
“小丫頭!還有麼?剛纔那種酒?”馬擱筆衝着那個靦腆的小姑娘問道。
少女低着頭,搖了搖腦袋道:“這瓶冰瓊花漿本來是我給爺爺買的,一瓶酒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再也沒有第二瓶了!”
馬擱筆的臉色又是一跨,整個都像是被抽掉了魂魄一樣。
穆扶天掐住馬擱筆的脖子,搖晃了一下,將他搖回神來,然後道:“第二恨,你找到怎麼解了麼?”
馬擱筆四肢晃盪,沒精打采道:“怎麼解?就那麼解唄!找個無信無義之人,將他‘咔嘰’一下,斬殺在這石碑之旁,不就解了第二恨麼?”
穆扶天道:“這個我不用你說也知道,只是這裡去什麼地方找無信無義之人?”
馬擱筆點了點人數道:“一、二、三、四、五,五個人,這裡有五個人啊!還找不出個無信無義之人麼?實在找不出來,便先將他們三個宰了,說不定還能誤打誤撞蒙對呢!”
那三人臉色頓時劇變。
慌忙之下都跳下了梯臺,警惕的看着穆扶天與馬擱筆。
穆扶天冷笑着放開馬擱筆,罵道:“好你個死老鼠,盡會瞎扯淡。我若真是如此做了,便是這石碑上所刻的無信無義之人,怕是要用我的血,才能打開離開這裡的通道吧!”
馬擱筆跳着腳叫道:“喂喂喂!別把你爺爺我和老鼠那種低等、骯髒的東西結合在一起聯想,不然我可翻臉啦!嗯···話說你剛纔的那個提議也不錯啊!”
說着用不壞好意的眼神看着那三人,顯然起了人爲製造無信無義之人的心思。
穆扶天無力的擺擺手道:“我看,用你來祭碑纔是正理!”
馬擱筆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哈!石碑上說的是人,我是人麼?不是啊···!”
說着一對賊眼又瞄上了郎歌他們三人。
郎歌一步走上前來,擋住那二人的前面道:“你們快走!我擋住他們!”
少女和另外一個大漢的臉上頓時露出感激的神色。
穆扶天和馬擱筆對視一眼,臉上卻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馬擱筆笑道:“啊···啦啦!這個年月還真有捨己爲人的人啊!這可真是難得!”
郎歌一臉毅色對還在猶豫的少女和大漢吼道:“快走!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能跑一個是一個!走掉的人,若不忘了將來有一日爲我郎歌報仇,郎歌便感激不盡,今日死而無憾了!”
少女與大漢面色悲苦,掙扎着退後幾步,一咬牙轉身迅速要翻過盆地,朝着金色沙漠跑去。
一邊跑,少女還一邊回着頭,雙眸含淚道:“郎歌大哥!你放心!我岑小雪來日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那大漢也道:“郎歌兄弟!你是條漢子,我陸濤佩服你,將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手已經伸出去,將岑小雪拉住,猛力往後甩去,目標正是朝着穆扶天而來。
郎歌看到這一幕,雙目圓瞪,臉上的憤怒無法掩飾道:“陸濤···!你這是做什麼?”
陸濤停下腳步,疑惑的看着自己剛纔將岑小雪摔回去的手,嘴裡連忙叫道:“不···不是我,不是···!”
郎歌停下了原本衝向穆扶天與馬擱筆的腳步,轉身朝着陸濤奔去。手裡的長劍,更是化作一道白虹,刺向陸濤的胸口。
“你這個無信無義的小人!我看錯你了!給我死來!”
陸濤揮舞着雙手,迅速的擺弄着,顯得慌張之極。不僅沒有組織起任何的反抗,反而是不斷的後退。
最終,陸濤在躲避郎歌的劍招中,似乎想通了什麼。一咬牙道:“郎歌兄弟!不管你信不信,剛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無信無義的小人,休要狡辯!”郎歌義正言辭的呵斥道,滿臉的悲痛無法掩飾。
陸濤道:“真的不是我!”
郎歌道:“你自己乾的事情,衆目睽睽之下,你居然還有臉狡辯?”
陸濤左躲右閃,狼狽道:“你怎麼才肯相信我?”
郎歌道:“相信你?除非你死了,否則我都不會相信你!”
陸濤雙目一瞪道:“好!郎歌兄弟!這是你說的!記住,將來有一天,爲我報仇!還有我母親和小妹就在柳絮城,還請你幫我代爲照顧了!”
說着,陸濤從腰際抽出自己的一對半月鏟似的奇形武器,朝着穆扶天和馬擱筆擊來。
說時遲,那時快。
一切其實不過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這個時候,穆扶天其實也纔剛剛扶好被陸濤丟過來,撲向自己懷裡的少女岑小雪。
“壞蛋!放開我!”岑小雪一反之前的靦腆嬌羞,還沒站穩,便捏着拳頭朝着穆扶天打來。
一把抓住岑小雪的拳頭,穆扶天將她的手一扭,暫時制住。
“壞蛋!你殺了我吧!我爺爺會爲我報仇的!”岑小雪擡起頭,怒視着穆扶天。穆扶天這才發現,擡起頭來的岑小雪,似乎要漂亮的多,給人一種剎那驚豔的感覺。
“壞蛋···!”岑小雪似乎並不會別的罵人的話,說來說去,便只有這一句。
穆扶天不耐煩道:“閉嘴!蠢女人!”
岑小雪一呆,接着更加憤怒道:“你罵我蠢女人?”
穆扶天道:“你不蠢,誰蠢?你現在再看看你的郎歌大哥在幹什麼?”
岑小雪依言看去之時,陸濤已經揮舞着一對半月鏟奔襲過來。而郎歌卻如靈猿一般,迅速的翻過土黃色的盆地,就要越過一座金黃色的沙丘。
“你們都被他騙了!”
“怎麼···,不可能!我是被陸濤丟回來的!”
穆扶天道:“那個郎歌應該擁有影族的血統吧!”
岑小雪道:“誰都知道,郎家是和影族混血的大家族之一,繼承了影族操控影子,從而控制別人身體的能力····!”
話說到此處,戛然而止。
“怎麼!想明白了?”
“怎麼會?”岑小雪一臉的灰白。
穆扶天感嘆道:“萬獸天尊果然說的沒錯,這無信無義奸詐狡猾之輩,果然是人生一大恨。從一開始,他跳出來說要攔住我們,好讓你們逃走的時候,便是一個局。他最終的目的,不過是讓你和那個陸濤做替死鬼,他好趁機逃命罷了!”
岑小雪眼神灰暗,原本低垂着的腦袋紮下去的更低了。
“你殺了我吧!”
穆扶天道:“我爲什麼要殺你?”
穆扶天道:“從一開始,說殺光你們,就不過是句玩笑話。不過是郎歌那個傢伙爲了逃命,將這話鼓動成了真的一般。”
另一邊,馬擱筆已經一手捏斷了陸濤的一對半月鏟,正要順手殺死他。
穆扶天急忙阻止道:“手下留情吧!這個傢伙多少也算是條漢子,死了確實是可惜了!”
馬擱筆停下了手,擡眼看着遠處,跑的只剩下一個小點的郎歌。
穆扶天道:“郎歌,他還真是自作聰明呢!”
馬擱筆道:“好人!他是個好人啊!”
岑小雪又是一愣,她的思維絕對跟不上馬擱筆的思維跳躍。
“唉···?”岑小雪發出了比之前表現的更加驚訝的聲音。
馬擱筆道:“急人之所急,這不是好人,又是什麼?我們現在就缺一個無信無義之人,這個郎歌便自動送上門來,這可真是令我太感動了!”
說着,馬擱筆還裝模作樣的摸了摸眼角。
雖然只聽了一半的話,卻多少明白個大概的陸濤也是雙眼冒火,牙齒咬的嘎嘣、嘎嘣響。
“媽的!這個王八蛋!”
“你們不將他抓回來麼?”岑小雪問道。
穆扶天笑道:“放心!他跑不掉!”
果然,不一會,郎歌便一路慘叫的跑了回來,一回來便跪倒在了穆扶天與馬擱筆的腳下,也不爭辯,拼命的磕着頭。那張陽光俊朗的臉上,不僅滿是金沙、灰塵、泥土,而且滿滿的全部都是搖尾乞憐的神色。
岑小雪儘管痛恨郎歌,卻還是扭過頭,朝着穆扶天問道:“他這是怎麼回事?”
穆扶天道:“世界上有兩種人,第一種人,總是用善意的眼光看人,就像你一樣!”穆扶天這樣說,小姑娘被討好的微微一笑,心中的不愉快竟然消散了許多。
“這種人,看任何人都是善良的,他們總是不願用惡意的心思去揣摩人。”
“還有一種人,便是總是用惡意的心思去看人,就像我一樣,在我這樣的人眼裡,人雖然分爲善惡,但是這世界上絕對沒有那麼多的好人。所以那個郎歌之前的做作,在我看來不僅虛僞,並且令人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