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每一處都是最致命的武器,穆扶天的雙手、雙腳、額頭、肩膀、肘膝甚至是屁股都以各種黑魔淼想象不到的方式砸在他的身上。無論沉重的力道將他推向何方,當他以爲自己可以逃開穆扶天的追擊之時,穆扶天的身影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旁邊。
一連串的連續攻擊,之前一直風度翩翩並且霸氣四溢的黑魔淼已經變的渾身浮腫,宛如一個豬頭人一般。
“小子!你在找死!找死啊!”
黑魔淼恨恨的咆哮着,一圈圈紫紅色的光環以他的身體爲中心擴散開來。
這對穆扶天都沒有用,穆扶天的身影總是會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給他帶來一陣猶如暴風驟雨般的攻擊。或許···真正的暴風驟雨反而是黑魔淼所期待的。
“不死不休!小子!你我此生不死不休!本族長定然會將你碎屍萬段!”
黑魔淼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淤血,這些吐出來的血,有一部分是因爲穆扶天打出來的。而更多的部分卻是被氣的,他堂堂祈淼族的族長,可以傷可以死,卻不能忍受被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打成一個大豬頭。
祈淼族的戰士們,全都傻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族長被穆扶天追打,他們實在是無法想象,在自己的印象裡,無所不能,宛如神靈般的族長,何以會如此狼狽。
炎神族的戰士們呢?每當穆扶天一拳砸在黑魔淼的臉上,他們便高高的歡呼一聲,儘管此時追打黑魔淼的並不是他們炎神族的人,但他們也是與有榮焉。
“此人是誰?實力如此了得,當真是厲害!”不遠處觀戰的人羣中,有人指着穆扶天問道。
穆扶天身上強橫的法力波動,讓他們都確信穆扶天是人族無疑。
半響纔有一人道:“這人我雖然不是很認識,但是看起來似乎像是我們學院的一個學生!”卻原來,說話的此人是帝國演武學院的一位老師。他是最近才進入秘境,並且直奔萬獸塔而來的,所以對穆扶天的印象也並不深刻。
就在距離這位學院老師不遠處,一個滿頭綠髮的中年鄙夷道:“你們大夏人果真都是如此不要臉,明明都不認識別人,卻偏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按照我來看,此人定然是我大傲之人無疑!”
“哦?怎麼說?”一種宗派中人問道。對於那個學院教師與這個綠毛中年的說辭,這位宗派中人都是不削一顧的。看穆扶天如此能征善戰,又怎麼可能是那些帝國培養出的溫室花朵可比的?帝國內安逸舒適的生活,又怎麼可能培養出如此精於戰鬥,可以將比自己強的人,都壓着打的少年?
這隻能說明,這個少年出自於優勝劣汰,生存環境殘酷的宗門。
似乎聽出了這個宗派中人語氣中的不屑,綠髮中年指着穆扶天那渾身包裹着金色火光,詭異無比的身形道:“看到他的身法了麼?那肯定是與爆遁族混血的真血家族,迪氏家族的血脈神通,暴走三千里。”
之前那個帝國演武學院的老師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道:“放屁!放你孃的臭狗屁!什麼暴走三千里,那不過是喪家犬的逃命功夫罷了!你若是眼沒瞎,也該看得出來,那少年所用的神通,已經超乎了一切,做到了真正的速度之極,甚至擺脫了時空、造化的束縛。是那個什麼狗屁‘暴走三千里’比得了的麼?”
隨着這位帝國演武學院老師的幾句粗口,討論穆扶天究竟是何處何地之人的爭執,開始變得‘激烈’起來。
不管這些觀戰者,自己怎麼轉變成了戰鬥者,上演全武行。穆扶天只是粘着黑魔淼,一圈圈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穆扶天此時就覺得自己彷彿是水裡的魚兒,天上的鳥兒,自由自在,無所拘束。只要他想,任何地方他都可以轉瞬抵達。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束縛、阻隔他。
體內剛剛收取的涅槃淨火在萬火焚天的加持下,顯得格外的活躍,但凡是穆扶天使用化虹之術,給身體帶來一丁點的折損,它都會瞬間撲過去,將那些損傷彌補。
直到此時,穆扶天才真正的體會到化虹之術的妙處。原來它不僅僅可以用來做逃生的絕技,在戰鬥上的幫助卻是更大。
黑魔淼的實力很強,他的血脈之力遠比穆扶天的法力要強盛的多。但是那又如何?他連穆扶天的影子都抓不到,只能被動的捱打,並且毫無還手之力。
“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這可不僅僅只是一句裝逼的笑話,而是說明的一個事實。
轟!
一拳將黑魔淼的牙齒打崩幾顆。
黑魔淼看着自己毫無形象的吐出幾顆牙齒,然後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嘴巴。終於受不了刺激,徹底的暈厥過去,一頭朝着地面栽去。
狠狠一腳跺在黑魔淼的肚子上,將他整個人如炮彈一般射入地層之中。穆扶天站在高空之上,收斂起化虹之術,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傷病了那麼久,這麼劇烈的運動一下,實在是太有益身心健康了。
遠在距離此處近兩千裡的地方,囚鬼幽毫無形象的吐着舌頭,宛如喪家之犬般的趴在地上喘着粗氣,而楚喬顯得也很狼狽,雖然不像囚鬼幽這般毫無形象,卻也好不了多少。
“我說我們這一口氣跑了進兩千裡,應該···呼呼···應該安全了吧!”囚鬼幽叮叮噹噹的擺弄着身上的枷鎖說道。
楚喬狠狠的瞪了囚鬼幽一眼,眼珠子都有些發紅,咬牙切齒道:“混蛋!你還好意思說!安全,安全你大爺!你知道那玩意究竟有多厲害麼?你見過那東西爆炸的時候,會產生什麼樣的威力和後果麼?你這個白癡,笨蛋。”
囚鬼幽不滿道:“喂!你怎麼說話的?我這也是爲了大家着想啊!你怎麼好意思怪我?”
“怪你?我他媽還想打你,甚至是殺了你!”
看着楚喬眼裡宛如實質的殺意,囚鬼幽打了個冷顫,不敢在多說話,他知道楚喬此時並不僅僅是說說,他果真是對自己動了殺心。
“對了!現在距離爆炸還有多久?”
楚喬拿出一顆丹藥吞進肚子裡,恢復着體力和法力。
囚鬼幽不知又從何處摸出一塊懷錶,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然後道:“應該···大概,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吧!”說着,囚鬼幽還尷尬的笑了笑。
笑!笑你麻痹啊!
楚喬忍住自己的破口大罵,一體身體,迅速的朝着遠處劃去。
“喂!等等我!”
囚鬼幽急忙緊跟上去。
而此時,炎神族人們正在歡慶,自己最大的敵人被打倒。祈淼族人們正在哀傷,自己的族長被人暴打,己方已然潰不成勢,眼看着就要被炎神族盡數覆滅。
至於那些觀戰的人,則是成爲了新一輪對戰的表演者,他們整體分化爲大夏、大傲、宗派、異獸四個板塊,相互戰鬥着。要說大夏、大傲、宗派之間相互爭鬥,那是再正常不過了,畢竟意見不合,一怒動手的事情,並不少見。異獸一方卻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被牽連進來的。
這些人都決然不知,一個足以毀滅他們所有人的巨大危機,正要降臨。
萬火祭壇山的廢墟下面,兩顆黑色多面菱形球體正閃爍着越來越強烈的光芒。而那塊放在它們旁邊的懷錶,居然沒有毀在之前的暴亂中,仍舊滴答、滴答的轉動着,朝着既定的時間邁動着指針。
崩潰一切的毀滅,已然近在眼前。
穆扶天緊皺着眉頭,看着黑魔淼沉下去的那個深坑,到現在黑魔淼都沒有冒出來。穆扶天不相信黑魔淼就這樣被打敗了,從不小看任何的敵人,是穆扶天的一貫習慣。何況是黑魔淼這樣的對手?
何況此時,穆扶天的心頭,隱隱纏繞着一絲絲強烈的危機感。
穆扶天很好的把握了這一絲危機感,卻將它誤以爲是黑魔淼帶來的威脅。
這一次,穆扶天的小心謹慎真的錯了。黑魔淼雖然沒有死,卻已經在他的連續搶攻之下,失去了戰鬥和行動能力。因爲不論黑魔淼與穆扶天之後的戰鬥,他之前與炎神族的瞎眼老者召喚先祖虛影一戰,本就消耗了太多的元氣。
遙遠的地方囚鬼幽與楚喬不計消耗本源的飛馳着。
忽然一個長相普通,但是渾身卻冒着詭異氣息的青年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兩個,慌慌張張,有什麼事?”青年衝着他們問道。
囚鬼幽直接一鎖鏈揮過去,大聲叫罵道:“媽的!關你什麼事?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說什麼?”這詭異的青年頓時變得殺氣騰騰起來。
這時,從這個青年的背後走出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拉了拉青年的衣袖道:“馬大哥!我們還是不要多事了吧!我看他們也只是想要快些趕路罷了!你就放過他們吧!”
小姑娘的話讓青年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但是囚鬼幽和楚喬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
“臭丫頭!你說誰放過誰?”囚鬼幽黑着一張臉,一爪子朝着小姑娘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