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頭猙獰固然可怕,但是真正可怕的卻是組成鬼頭的那些毒霧,這些毒素都是陰山鬼母結合了毒系法力和各種植物毒、礦物毒以及動物毒和天地之毒所合練而成,根本就是無藥可解,管你修爲再強,這要任由這毒素侵入了五臟六腑,就只能伸腿瞪眼。尋常毒物,化作煙氣,只需要緊閉呼吸,也就自然無礙了。當時這陰山鬼母放出來的毒霧卻又格外的詭異滲人一些,即便是你屏住呼吸,它們依舊會從人身體的細小毛孔裡鑽進去。
鬼頭飛來,不少人已經爲這個少年涅了一把冷汗。雖然剛纔西門酷寒的表現可謂驚豔,讓衆人都不敢小視西門家的人。可是眼前的這位畢竟還只是一位少年,即便是家學淵源,又能有多少積累和沉澱?實力累積靠的可不僅僅是天分,經驗和積累往往更加的重要。
長劍如雪般閃耀,劍光猶如冰川寒冰在烈日的照耀下一般刺眼。
噗!
那原本猙獰的鬼頭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黑色的霧氣徒然停止了前進,化做一團茫然的黑團,四面散開來。
陰山鬼母陰鷲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好精妙的劍術,好聰明的娃兒!竟然一劍便刺穿了毒核···!”
“既然如此,那邊再嚐嚐老身這一招!”
說完,陰山鬼母長袖一招,一隻只黑色的冥蝶猶如一團烏雲般朝着西門吹雪籠罩過去。儘管它們像是一團烏雲,但畢竟不是烏雲。在臨近西門吹雪之時,所有的冥蝶都分散開來,朝着西門吹雪包裹過去,將他成個人包裹成一團。
冥蝶遮掩住了所有人的視線,讓人看不清裡面的究竟。只是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個難得的少年,該飲恨在這冥蝶之下了。
這一招冥蝶狂飛,是陰山鬼母的絕活。每一隻冥蝶之上,都有着她絕強的毒素,只要一個不慎,被這冥蝶落在身上,便會立刻化爲一灘膿血而亡。
“可惜了!這個少年!”岑昇微微嘆了口氣。
穆扶天卻笑着搖了搖頭:“前輩就等着看好了!他可沒那麼容易被打敗呢!”
冥蝶包裹之中,西門吹雪手裡的長劍化成了一圈圈的劍圈,每一劍出去都必然會有一隻冥蝶化爲粉末。長劍飛舞,便猶如水潑不入一般,沒有任何一隻冥蝶能夠靠近他三尺範圍之內。
十分鐘過去,那些冥蝶依舊裹成一團,這證明被裹在裡面的西門吹雪還沒有死。這出乎了大部分人的意料之外,但是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半個小時過去了,冥蝶依舊沒有散去,陰山鬼母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許多。嘴裡發出一聲聲意義不明的尖嘯聲,那些冥蝶在尖嘯聲的催促下,彷彿變得瘋狂起來。翅膀閃動的頻率和撞擊的猛烈程度開始變得更高、更大。
一層層的冥蝶被殺死,然後更多的冥蝶撲上來。西門吹雪就像是一個機器一般,執着的揮舞着自己手中的長劍,不會快一分,也不會慢一分。
一小時過去了,當那層由冥蝶組成的烏雲越來越薄之時,衆人終於都看清了裡面的情況。
看清了裡面的情況,衆人方纔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此時西門吹雪的神態,竟然與最初被冥蝶包裹起來時,毫無二致,不僅沒有一絲的狼狽,反而顯得有一點···悠閒。
他手中的劍就這樣輕巧的在周身點刺着,每一劍都沒有浪費絲毫的法力,總是剛好做到恰到好處的程度。
看着自己幾乎已經損失大半的冥蝶,陰山鬼母簡直心疼的滴血,這些都是她苦苦養了大半輩子的東西,如今卻被西門吹雪一個小時的時間便殺死了一大半。
尖嘯幾聲,召回那些僅剩不到五分之一的冥蝶。陰山鬼母滿面陰煞的看着西門吹雪,咬牙切齒道:“好!好!小娃娃!老身先前確實是小看了你!”
西門吹雪依舊沒有與她搭話的意思,只是挑動了幾個劍花,盪漾起一圈圈的劍氣,將那些殘餘在周圍的毒氣掃開,最後竟然將手中的長劍歸於劍鞘之中。
看到西門吹雪長劍歸鞘,陰山鬼母臉上的陰煞徹底的沸騰起來,逐漸演變成了陰狠怨怒的表情。
當着她陰山鬼母的面,西門吹雪竟然敢長劍歸鞘,如果不是找死,便是小覷她陰山鬼母。這種侮辱性質,更勝於她之前當着那個巴家老王爺的面,殺死他的嫡孫。都是赤裸裸,當着衆人面打臉的行爲。
“好好!果然是江山輩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老婆子我多年不出山,居然被小輩如此輕視···!”陰山鬼母怒不可遏的說道。
西門吹雪終於說話了,一說話便點爆了火藥桶。
“好說!好說!老而不死是爲賊!今日也算是良辰吉日,正好送你上路,也免得有人說我西門家的人不懂得敬老,更免得有些某些妖婦爲老不尊,一大把年紀了還出來胡亂蹦躂!”
西門吹雪果然還是那個西門吹雪,不開口則已,一張口定人會氣死人。至少現在陰山鬼母便被他氣的渾身發抖。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無論是多大年紀的女人,年齡問題總是不是不能提及的禁忌。而西門吹雪不但一再重複,而且更是在扯開傷口之後,狠狠的撒了幾把鹽。
不止是陰山鬼母暴怒被氣的發抖,聽到西門吹雪此話的人,也都一個個有一種世界崩潰的感覺。之前西門吹雪給他們的感覺是孤傲的,是清冷的,那是一種超出凡塵的氣質。在所有人的臆想中,如西門吹雪這樣的人,應該是不常說話的。即便是說話,也是簡潔有力,毫無廢話和虛言。
但是之前發生了什麼?那種深得嘲諷三味的語言,是什麼?這種形象上的顛覆,又是什麼?最難得的是,西門吹雪嘴裡毫不客氣的說着惡毒的語言,而他的臉上卻依舊還是那副冰山表情。這種違和感,讓人看了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呀···!小子!老身我生生撕了你!”
陰山鬼母怒吼一聲,一反之前蒼老蹣跚的摸樣,身形迅疾的揮舞着手裡的黑色龍頭柺杖朝着西門吹雪敲去。一道黑色的毒火從龍頭柺杖的龍頭中噴射出來,直衝向西門吹雪的面門。
噌!
長劍不知何時已然再次出鞘。拔劍之勢帶起的劍光宛如一輪新月,穿透了空間的阻礙直接絞碎了那些毒火狠狠的撞擊在了龍頭柺杖的龍頭上。
鐺!
幾乎是後發先至,西門吹雪的劍和月牙似的劍光同時劈中了龍頭柺杖。
陰山鬼母雙手一震,這才發現兩道猛烈銳利的劍氣竟然透過龍頭柺杖傳遞到了她的體內,將她的雙手震的一陣發麻。
不等她反應過來,西門吹雪迅疾的又是一劍刺了過來。
劈、刺、撩、掃、截、掛、崩、點、抹、提、架、攔、帶、穿、斬、削、捧,這些最基礎的劍招劍勢在西門吹雪的手中簡直有了化腐朽爲神奇的力量。
每一劍出去,都必定是最簡單,最直接,最有力,最有效的一招。每一招都恰好擊在了陰山鬼母招法上的軟肋處。
看着西門吹雪的劍法,陰山鬼母臉上逐漸開始帶上一種彷彿見了鬼一般的表情。
嘣!
一聲脆響,陰山鬼母的龍頭柺杖被西門吹雪一劍挑飛了出去。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陰山鬼母猶如夢遊一般。自從短兵交接開始,她的所有行動,都像是在西門吹雪的控制下完成的一般。
西門吹雪並沒有使用什麼宏大或者具有震撼性的招式,但是所達到的效果,卻遠超那些招式。
“你···你···!”陰山鬼母用顫抖的手指指着西門吹雪,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去死吧!”陰山鬼母的表情頃刻間恢復原本的狠戾。
一道道毒氣從陰山鬼母的七竅之中飛了出來,然後朝着西門吹雪衝來來。這些毒氣彷彿有靈性一般,化作七條陰冷的小蛇,繞過西門吹雪的劍尖,朝着西門吹雪的手腕咬來。
“呀!”
觀衆中,幾個膽子小些的女性已經發出一聲聲的驚叫。西門吹雪剛纔的驚豔表現還有他那副冷峻而又瀟灑的形象,讓不少觀衆都是將好感投向他的。
唰!
幾乎就在同時,一連串的劍氣從西門吹雪的身體中透體而出,那一條條陰冷的黑色小蛇在這些劍氣的衝刺下,頓時變得千瘡百孔。小蛇被刺傷,陰山鬼母的嘴中卻發出一連竄的慘叫聲,原本還算端莊秀麗的臉龐徹底的扭曲成一團,看起來分外的猙獰恐怖。
“劍氣透體!這是比劍氣化翼更加高明的劍神之術!莫非這小子還有成爲劍神的潛質嗎?”看到西門吹雪擺脫困境,岑昇哈哈笑道。
穆扶天詭異的看着戰場中的西門吹雪,嘴角翹起了一絲微笑。
“劍神?在那個大黃狗的操練下,他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呢!”
就在勝負已成定局之時,一道流光迅速的劃過虛空,朝着陰山鬼母閃去。
“小心!”注意到這一抹流光的人頓時驚叫起來。也不知是要讓陰山鬼母小心,還是要西門吹雪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