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穆扶天渾身直挺的從樹梢上摔下來,那個白髮老者只是瞪了一眼,他便渾身僵直,再也無法有任何的動作。
“好奇怪!我明明借用亂天令的力量封鎖了混亂之界,居然還有人可以進來。”白髮老者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小子肯定也有亂天令!”身穿杏色長袍的威嚴中年淡淡的說道。
“嘖嘖!能夠得到亂天帝的承認,獲得亂天令···,看來這個小傢伙不一般啊!”說着白髮老者一揮手,壓在穆扶天身上的禁錮瞬間就解開了。
穆扶天迅速抽出腰間的木製武器,一言不發的朝着白髮老者的身體刺去。
“噗嗤!”
白髮老者不閃不避,任憑利刃穿透了自己的身體。
眉心是一個人精神魂魄的集結點,就像肉身的心臟一樣。而穆扶天的一擊,正好穿透了白髮老者的眉心。但是等到穆扶天將木刃收回來,白髮老人身上光暈微微盪漾,那眉心的傷口迅速癒合,連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穆扶天驚駭的瞪大了雙眼,他十分確定,自己的先前的一擊,明明已經打散了老者的魂魄,但是隻是一瞬間,他那破碎的魂魄,居然重新凝聚。這中能力超出了穆扶天的常識。
“見鬼!”
穆扶天低呼一聲,一縷刀光,夾雜着靈魂火焰的氣息,朝着白髮老者的胸腔正中刺去。那裡雖然不是魂魄的聚集處,卻是精神能量輪轉的核心。若是受損,定然會導致精神體崩潰。
白髮老者怪異的笑了一聲,他的身體忽然一扭,整個給人一種突然四分五裂開來的錯覺。而穆扶天的這一擊,也自然是落空。而白髮老者在距離穆扶天足足有三丈遠的位置忽然一掐。
穆扶天忽然感覺自己體內的精神力極度不穩起來,整個精神魂魄凝聚的身體,似乎就要爆炸開來一樣。
“我還以爲亂天帝新選出來的傳承者,會有多了不得。卻想不到只有這種程度,實在是讓人失望呢!”
穆扶天冷哼一聲,即便是精神體膨脹的難受,他依舊將手裡的武器狠狠的朝着白髮老者投擲過去。
白髮老者只是兩眼一瞪,那木質的兵刃便爆裂開來,化作一陣粉塵散去。
“蜉蚍撼樹,不自量力!”
“喝!”
穆扶天大喝一聲,眉心忽然一道裂紋張開,一隻紫灰色的豎眼出現在眉心,冰冷的注視着白髮老者。猛不丁的,白髮老者像是見了鬼似的,放開穆扶天,退後幾步,驚慌的看着穆扶天。
“不可能···你怎麼會,你究竟和···那位大人有什麼關係?”
穆扶天冷笑着,極力調整着身體裡混亂的精神力,他並沒有回答老者的問題,而是全神貫注的凝聚着自己全部的力量注入到眉心之中。
凝聚了穆扶天體內九成的精神力的紫色豎眼,帶着一道森冷的紫灰色光芒朝着白髮老者射去。
白髮老者眯着眼,看着那越來越近的紫灰色光束,反而鬆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只是這種程度的話,你和那位大人,看來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
“剛纔那豎眼張開的一剎那,還真是把我嚇了一跳呢!”
話音未落,白髮老者已經伸出一隻手,狠狠的朝着那道紫灰色的光線抓去。
啪嚓!
一直以來,無往不利的紫灰色光線,在這個白髮老者的手中四濺成點點光斑,就此散去。而穆扶天的身體則是詭異往前一栽倒,一腦袋狠狠的撞擊在地上。
“小子!就算看不出你有什麼特別的。但是能被亂天帝選中,可不能留着你,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說着,一掌便朝着穆扶天拍來。
無比恐怖的精神威壓化作掌力,瞬間就要將穆扶天的精神體連同靈魂拍的四分五裂。
但是意外再次發生了,當那精神力構成的掌力就要打在穆扶天身上時,它忽然化作了一陣清風,微微的涼意反而刺激穆扶天的精神一震,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
此時一個看上去純淨澄透,沒有一丁點的殺傷力,沒有一丁點的威脅力的中年男子突然的站在了三人的中央。
穆扶天從未見過如中年男子身上這般怪異的裝束,但是這怪異的裝束穿在這個中年男子的身上,卻搭配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韻味。
看着他,穆扶天身上那紊亂的精神暴動,都漸漸的沉澱下來。
男子身穿一身白色的長袍,這是一種樣式十分古怪,但是卻又有一種古老韻味的白色長袍。整個長袍給人一種古怪卻又簡約的感覺,沒有多餘的點綴,卻又讓人覺得它不加任何的點綴都讓人賞心悅目。寬大的袖袍聳拉着垂到地面,但是前短後長的造型,卻依舊讓男子露出了兩條雪白的手臂。
那手臂白的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就像那雪山之上千年不化的凱凱白雪,白的刺眼。
一把紫色木質黑色蓮花頭,牙黃色長鬚的拂塵被男子持在手中,拂塵每隨着風飄動一下,都發出有如小溪潺潺而過的聲音。
男子的頭髮極長,用一條粗麻繩固定成了一個高高的高冠,看上去就像是頭頂上豎了一根大棒子。如此怪異的髮型,卻在男子的一身白色長袍和一把拂塵的襯托下,顯得是那樣的和諧。
這個中年男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生長在懸崖絕壁上的孤鬆,似乎與生俱來帶着一種與天地合一的韻味。
而無論是白髮老者還是威嚴中年,看到這個怪異卻又和諧的中年男子之時,臉上的驚容,都難以掩飾。
怪異男子淡淡的笑了笑:“死了嗎?”
“原來你沒有死,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白髮老者乾笑道。
若是說白髮老者的乾笑顯得虛僞的話,那個威嚴中年臉上帶着的卻是濃烈的不信以及難以掩飾的不安。他看向怪異中年的眼神,更是帶着一種極端的無所適從。
“當年無涯兄傳來你已死的消息之時,我還很是傷心難過了一陣子,上萬年的老兄弟,老夥伴啦!就這麼去了···,是人都會難過的!”彷彿沒有看到威嚴中年臉色的變化,白髮老者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哦!是嗎?那作爲一手將我陷入死地,逼得我不得不血染萬里,差點形神俱滅的老兄弟,老夥伴,看到我還活着,是不是會感到更多的傷心和難過?”
遠遠的一個身穿灰色短衫的大漢大步而來,光頭虯髯,即便是精神體,依舊是一聲的大塊肌肉,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健壯的小山。
看着這個大步而來的大漢,白髮老者的臉色也是一僵,接着便帶上了幾分驚惶。
反而是之前有些不知所措的那個威嚴中年低聲道:“我就知道,既然長青子還活着,你便不可能死了。好好好,長青子,蕣茂方,魏千古還有我際無涯。今日齊聚在此,卻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
穆扶天站在四人之間,似乎被暫時性的遺忘了一般。
而穆扶天目光旋轉在四人身上,結合前後他們的對話,似乎隱隱的搞懂了一些,他們四人的關係。
被稱爲魏千古的白髮老者忽然拍了拍額頭道:“我卻是忘了,當年長青子號稱不死尊者,最擅長的便是裝死。這手段他多年不用,我還以爲他已然落下了。卻想不到卻是將它運用的更加出神入化了。不僅用它瞞過了際無涯,更是用它幫助蕣茂方瞞過了我!”
際無涯臉色一變,大聲呵責道:“魏千古!你小心點說話。你與蕣茂方之間有什麼齷齪我不管,但是長青子的事情與我無關,你也不要往我身上推!”
魏千古冷笑着看着際無涯:“當年你將長青子的消息出賣透露給黑魔天尊,你莫非真以爲自己做的是天衣無縫?也只有蕣茂方這個蠢貨才相信了你那一套鬼話,更是大張旗鼓的想要進入無回谷找尋長青子的屍體。”
這時那個光頭虯髯的大漢一步踏上前來,狠狠的一拳朝着魏千古打去。
“我打死你這個無信無義的小人,我蕣茂方自問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長青子被陷害,你不出手幫他也就罷了。何以還要趁機設計我,要取某家的性命?”
魏千古躲過光頭虯髯大漢的一拳。而在他躲過的地方,整整的一片森林被瞬間湮滅,清理一空。剩下的只有一片灰濛濛的虛無。
這還只是精神體的力量,無法想象,這個虯髯光頭的大漢,在現實世界中會有多麼強橫。
魏千古沒有回答蕣茂方的問題,只是嘖嘖的笑着,聲音說不出的詭異。
長青子攔住了想要再度撲上前去擊打魏千古的蕣茂方,卻沒有追究際無涯的陷害出賣,而是道:“萬年前,我等四人,定下的誓言是該有個了結了!”
長青子的話讓無論是蕣茂方還是魏千古還是際無涯,皆是一愣。他們都不明白,長青子這個時候,爲什麼會提起這件事。
“哈哈哈!好好!萬年前的誓言,是該有個了結。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是否應該先將不相干的人,清理掉爲妙!”說着魏千古便用分外惡意的眼神看着穆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