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四個尊者級別的強者,押着一輛特質的囚車,穿過了長風怒號的狂風嶺,呼嘯的風聲夾雜着狂沙,帶着一種艱苦而又幹燥的味道。寸草不生的地面上嗎,除了留下囚車重重壓過的車輪印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穆扶天將頭伸出囚車頂部的透氣窗,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囚籠。這是用太恆精金打造的牢籠,上面寫滿了各種封禁神紋還有佈置着封印陣法。一股股玄奧的氣息,從牢籠中散發出來,壓制着穆扶天體內磅礴洶涌的法力。
就算如此,這個牢籠其實也根本困不住穆扶天。因爲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將鮮有人重視的流雲體,練到了最高境界。身體已經能夠變幻萬千。
半個月前,經過七寶閣高層的一陣扯皮之後,穆扶天最終在金劍尊者和青葫尊者的‘妥協’下,被送往龍嘯谷,刑期五十年。按照正常的流程,進入龍嘯谷之前的穆扶天,還是風華正茂的青年。出來的時候就該是個小老頭了,即使穆扶天的修爲到了蛻凡中階的程度,壽命大大的延長,卻也終究抵擋不住時間的流逝。
且不說五十年的囚禁,可以將一個大好的青年,荒廢成一個廢人。想想都知道,即使被投入了龍嘯谷,仍舊還是會有不少人,不想穆扶天還活着。
而這也正是金劍尊者和青葫尊者所期待的,只有那些人忍不住出手對付穆扶天。才能從中找到當年之事的蛛絲馬跡。畢竟龍嘯谷是七寶閣的監獄,不僅僅關押着七寶閣犯事的弟子,更關押着一些歷年來被處理入龍嘯谷的重犯。防守之嚴密,可想而知。想要在裡面暗殺一個人,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囚車穿過一個山中隧道,眼前出現一抹亮光之時,穆扶天已經被拎出了囚車,重重的摔到在了一片黑漆漆的堅硬石板上。
一個負責押送的尊者狠狠的在穆扶天的肚子上來了一腳,頓時穆扶天感覺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展開嘴一口胃液混合着大量的血水便被噴了出來。
“哼!給我老實點!莫要看你現在有金劍尊者和青葫尊者護着,五十年後出來,不過就是個廢物。一個廢物是不會再有人在意的!”看着穆扶天那兇狠的眼神,那個踢了穆扶天一腳的尊者狠狠的譏諷道。
穆扶天艱難的擡起頭,朝着前方看去。
這是一片茫茫無垠的沙漠,沙漠裡似乎看不到任何的綠色還有水源。整個灰濛濛的天空之上,正在不斷的閃爍着恐怖的雷霆,孕育着強大的毀滅死亡氣息。沒有人敢在這樣的環境下騰空而起,進行飛行。
穆扶天的背後是一個龐大的山體,山體就像是金屬鑄成的一般,山頂上正在冒着滾滾的濃煙,整座山峰都散發着令人恐懼的高溫。如此高溫,即便是穆扶天這個火系武者站在它的附近,依舊忍不住大汗淋漓。
在山腳下,荒漠前有一個巨大的,猶如井口般的深坑,深坑的周圍遍佈了綠油油的毒煙,毒煙旁邊密佈着無數動物和人類的識海,顯然都是被這綠油油的毒煙所殺死的。
而在‘井口的正上方,有一座高高懸起的纜車,纜車全面封閉着,看起來是唯一通向‘井底’的交通工具。在纜車旁邊的高塔上,卻站着一隊身穿猙獰黑甲,手持刀斧的刀斧手。似乎只要纜車裡的情況稍有不對,他們就會斬斷纜繩。而纜車跌落下去,正好會掉入毒煙區域。
一股股熾熱的狂風從‘井口’內不斷的往上呼嘯着衝出來,‘呼呼’的吼叫聲中,彷彿猶如長龍吟嘯。讓人聽了,忍不住都會心中有些覺得壓抑。
難怪這裡會被稱爲龍嘯谷,大概也正是因爲這‘井口’呼嘯出來的風聲緣故。
穆扶天很快就被押上了纜車,那四個尊者同樣跟着穆扶天一起進入纜車。
纜車上方的滑輪緩緩的運轉起來,纜車慢慢的朝着‘井口’滑去。那些矗立在高塔上,守在纜繩旁邊的刀斧手們,眼神如同鷹一般銳利的死死盯着纜車之內,稍有動靜,便打算出手。
穆扶天在纜車內活動了一下腿腳,在四位尊者不善的目光下,冷笑一聲,發瘋似的忽然朝着纜車的艙門撞去。
砰砰!
隨着穆扶天的用力碰撞,纜車在纜繩上瘋狂的搖晃起來,纜車的鐵壁上,也出現了一塊塊往外的凹凸。
高臺之上的刀斧手們,已經高高的舉起了手裡的斧子,就要劈向纜繩。
四位尊者紛紛臉色大變,齊齊搶上前去,將穆扶天渾身死死的扣住,不讓穆扶天再有任何的舉動。
“混蛋!你給我老實點!”
穆扶天渾身筋骨一震,將扣住自己肩胛的那個尊者手指掙開,揚着頭,便直接朝着纜車的鐵壁撞去。
“你不要命了嗎?”極爲尊者臉色發青道。
穆扶天呵呵道:“你們真的以爲我進去之後,還能活着出來嗎?”穆扶天的話,就像是一直毒箭,狠狠的射在了四位尊者的胸口。
“反正我是活不成了,爲什麼不讓你們給我陪葬?”穆扶天漫不經心的話,卻讓四位尊者臉色都變得越發鐵青。原本以爲押解穆扶天會是什麼好事,趁機可以討好那些七寶閣的大世家,一路上也都對穆扶天很是苛刻。卻不想到了目的地,居然碰到了這樣的變故。
穆扶天的筋骨強勁,在無法廢除穆扶天修爲和殺死穆扶天的情況下,想要阻止穆扶天在纜車內發瘋,即便是他們四個尊者聯手,也有些力有不逮。
“你想要怎麼樣?”四個尊者中,修爲最強的那個冷着臉問道。
穆扶天停下對纜車鐵壁的撞擊,淡笑道:“這樣吧!我最近有些無聊,想要看一出好戲!”
“什麼好戲?”四個尊者敏銳的感覺到了穆扶天的惡意。
“你們相互抽嘴巴吧!打的越響亮,越不客氣,我便越開心,越是開心,我便不撞這纜車了。否則的話···我們便一起死吧!反正早死晚死,對我都沒有區別!”穆扶天淡淡的說道。
“你···大膽!”這四位都是七寶閣的尊者,地位已經算得上崇高。穆扶天卻只能是算是一個弟子,如何敢如此威脅他們?
穆扶天又是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纜車鐵壁:“你們看我敢不敢!”
高臺上,刀斧手的刀斧已經開始要掄向纜繩。只要纜繩一斷,纜車便會朝着毒煙區域墜落,等到落入毒煙區,毒煙便會從纜車的一些細孔之中鑽進來,眨眼功夫,便會將纜車內的所有人毒死。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就像是吹響了衝鋒的號角,四個尊者強者,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在穆扶天的威脅下,不得不屈辱的互相拍起了嘴巴。雖然都沒有運用法力,加上尊者強者的臉皮,那是真的比城牆還厚實,耳光響亮,卻不見得會受傷。只是那種精神上的屈辱,卻遠比受傷來的還要嚴重。
穆扶天暢快的哈哈大笑着,那些隨時關注這纜車內一舉一動的刀斧手們,也都露出了納悶的神情。他們見過太多被押往龍嘯谷的囚犯,卻從未見過像穆扶天這樣的人,遇見如此有趣的事情。被押解的囚犯在一旁看戲大笑,而負責押解的四位尊者,卻在一旁噼裡啪啦的互相拍着嘴巴。
纜車緩慢的下降着,似乎是刻意的想要多看些好戲,刀斧手們將纜車往下放的速度,要比以往更加慢了幾分。這些刀斧手們,都是出自於七寶閣,卻又不能修煉的‘廢人’,這才被家族打發來看守龍嘯谷。他們沒有修爲,無法修煉,七寶閣卻又偏偏給予他們極好的待遇,極其豐盛的財物。所以他們通常都是無慾無求,很難被收買的。只是單調的生活,多少也需要一些調劑品。四個尊者互相拍嘴巴,正是不錯的調劑。
天生資質有缺陷,無法修煉的刀斧手們,很樂意看到這一幕。
無論刀斧手們將纜車下放的有多慢,纜車終於還是緩緩的落入了‘井口’之內。
隨着進入了井口內,四位尊者便都停下了相互拍打臉頰。然後用十分不善的眼神看着穆扶天,如果可以他們甚至想要就此殺死穆扶天。
只是一想到穆扶天的背景,他們卻又不得不將這口惡氣壓下,然後不斷的祈禱龍樹,讓這個可惡的小子,在龍嘯谷內,受盡折磨之後方纔死去。
纜車緩緩的停在了一個‘井底’高聳的石臺上。
石臺上端坐着十幾個被穿了琵琶骨,形容枯槁的老人。他們都是七寶閣昔年犯了重罪,自願在此服刑之人。他們既是龍嘯谷內的囚犯,也是龍嘯谷內的獄卒。
看着穆扶天被四位尊者丟出來,十幾個眼神之中,都散發着死灰色的老者,將目光齊齊的凝聚在穆扶天的身上。
“蛻凡四涅!”
“根基不錯!”
“可惜了!”
四位尊者之中,走出一位來,冷冷的說道:“少廢話,這小子犯了事,不少人見不得他好過,給他特別照顧一下!”說着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