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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在荒蕪的戈壁灘上,漫天的風沙是這裡唯一的景色,偶爾經過的綠洲裡也只是爬滿了駱駝刺一樣類似的植物,然後中間圍着一點點淺淺的小水窪,也許明天就會被風塵淹沒。
永恆的黑暗夜色,籠罩着這個荒漠,讓原本慘淡的景象中,又多出了幾分悽惶。
更加奇怪的是,在這個原本應該十分荒僻的野星之上,竟然還有一座小城,小城雖然殘破,卻依舊有不少人在這裡來來往往。
這些人,似乎都只是一些來往的商客,紛紛在此交易貨物。
整個殘破的小城內,似乎都遵循着某種規則,悄悄的來,悄悄的交易,然後悄悄的離開。遊走在這個小城裡的每一個人,都像是一道道虛幻的鬼魂。
孤零零的城市似乎被風沙侵蝕的太久,以至於整個城市都像是土黃色的。
爲了抵擋風沙的侵襲,在城市的外面豎起了高高的城牆,城牆周圍種植着一些早已經枯死了的耐旱樹木,又幹又瘦的怪鳥無神的坐落在光禿禿的樹幹上無神的看着遠方的風沙,連扯開嗓子叫兩聲的興趣都沒有。
城門洞子很小,似乎是爲了避免風沙朝着城市裡蔓延。
原本這樣的問題只要架起一座保護陣法就能很容易的解決。
只是小城就像裡面來往的行商一般的低調,連最基本的保護陣法,也捨不得。
低調、殘破、落後,飽經風霜,似乎就是這座小城的永遠格調。
城裡的一隊隊商客,基本上都用黑色的紗布包裹着自己的臉龐,只露出帽檐下,黑洞洞的眼眶,各自行色匆匆。
偶爾會看到一些雜貨店的招牌在風沙中被沙子敲打的啪啦啪啦響。躲在屋子裡的小商販們打着哈欠看着穆扶天,就連招呼的興趣都沒有。只是看向穆扶天的眼神,卻分明帶着幾分怪異。
小城很小,一眼可以望到盡頭,城東的牆角邊有一個小小的餐廳兼酒吧,也路過這裡的人唯一的娛樂場所。
老闆是一個有着一身肥肉和一身青皮的異人,一口半土不土的通用語,聽的人蛋疼。
一天的交易還沒有結束,酒館裡的人也並不多,零星的三五個人也大多是宿醉之後就趴在酒館裡休息,而不是第二天才來的新客。
“老闆!給我來六杯天冰酒!”穆扶天拍了拍吧檯對着青皮人道。
六杯深藍色的液體被裝在大酒杯裡遞了上來。
天冰酒是凌霄城內的一種特色酒水,以入口冰冷清爽出名,只有夜幕的荒漠雖然冰寒,但是喝一杯天冰酒,依舊會讓人覺得渾身刺激、舒暢。
穆扶天端着酒杯,一口一杯,迅速的喝着,似乎顯得很趕的樣子。但是喝完了六杯酒之後,穆扶天卻接着又要了六杯。
“兄弟是有什麼事情想要打聽吧!”老闆一面搽着酒杯一面是說道。
“何以見得?”穆扶天反問。
“如果是過路的商人的話,會先想好盤桓的店面,一切安置妥當了也會有兩天顯得有些緊張,怕貨物有失,只有在待上個把星期之後,熟悉了環境纔會進我的酒吧,你們是生面孔,想來不是誤入此處就是有意而來的強盜!哈哈!開個玩笑!兄弟有什麼問題就問吧!”老闆笑呵呵道。
穆扶天緩緩的放下酒杯,笑着看着老闆道:“好!首先我要問的是,這裡是什麼地方?”
“看來兄弟你果然是誤入此處!”老闆似乎爲自己的揣測正確而稍微得意了一下。
“這裡是暗商城,都是一些各個地方的小商販在這裡,秘密交易一些被大商匯把持住的物質。畢竟生活都不容易啊!”老闆輕聲短籲道。
穆扶天點點頭,沒有什麼懷疑,畢竟這種事情,不用老闆說,他自己也能大致推斷出來。
“他們是怎麼進入這裡的?”穆扶天接着問道。
老闆奇怪的打量了穆扶天一眼,這才道:“這不難,只要有進入過這座城的老人們推薦,就會得到一個空間節點,穿過節點,就能找到這裡!”
穆扶天點了點,暗想傳送自己過來的那個節點,會不會就是老闆口中的空間節點。
“對了!這幾天有沒有見到什麼陌生人?”穆扶天接着問道。
老闆笑眯眯的看着穆扶天,哈哈道:“你不就是咯!”
似乎只是開玩笑,老闆接着又說道:“這裡幾乎大部分的人,都遮蒙臉,就是爲免那些大商匯的人,潛入這裡,識破了他們。所以,有沒有陌生人,又有誰說的清楚?”
“每個人都幾乎是一個打扮,看起來沒有區別,可以說是都熟悉,又都陌生!”
穆扶天點了點頭,結了酒錢,然後往外走去。
少昊、馬擱筆、荊他們三人應該都是毫無疑問的進入了這裡,問題就是他們在進入這裡之後,卻失蹤了。
找到這個小城,發現暗商城,這足以說明,這片空間並非是全封閉的空間,依舊被凌霄城內的不少人知曉。
那麼若是有人在這裡佈局,也就不奇怪了。
走出小城,一路向南,飛行了約有五六百里之後,穆扶天意外的發現了一個小綠洲。
如此荒涼的地方,出現一片綠洲,在夜色之中,這種點綴沙漠的美麗,是難以形容的。
“你可小心了!荒漠內的綠洲,看似美麗誘人,卻隱藏着許許多多的危險,有一些危險,即便你是天尊,碰到了依然致命!”老鬼很是煞風景的提醒道。
其實不用老鬼專門說明,精通煉丹的穆扶天,就已經辨別出,在這片綠洲之中,生長着不少劇毒的毒草,一些細小的毒物,穿梭或是匍匐在花叢、綠草之中,冰冷的盯着穆扶天這個外來者。
手中凝聚出纖細的火針,閃爍着火光的眼眸,在剛剛踏入綠洲的土地之時,便發現了三米開外隱藏在泥土中的一條灰黑色,類似於毒蛇的動物。
三根火針飛出,分別死死的定住它的頭部、七寸還要尾部,讓這條醜惡的動物釘死在地上無法移動。
即使被穆扶天用炎熱的火針釘死,這條毒蛇狀的怪獸,似乎還有着頑強的生命力,分成三個段位的身體不甘的扭動着,惡毒的兩個綠色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穆扶天。
從它身體裡滲出來的毒血將周遭的一片生命力頑強的野草也都染成了枯黃。甚至連之下的沙子,也都被腐蝕出了一個大坑,不斷的冒着散發惡臭味的青煙。
謹慎的復行近百步,一灣淺淺碧色,宛如新月般的湖泊出現在穆扶天的眼前,若是站在半空中俯視它,它就像是點綴在荒漠裡的一塊翡翠、寶石,耀眼奪目。
這猶如奇蹟般的一彎,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落到了地面,如此的動人。就連穆扶天這見慣了各種風物之人,也在一瞬間被其魅力所打動。
萌音茵直接便從穆扶天的懷裡飛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興奮的打量着四周。
美麗的景色總是會讓人不自覺的打開心扉,去領略它的美妙。
沙漠裡原本惱人的風沙到了這裡都只剩下一些輕略的微風,輕輕的拂過水麪,滌洗着人心。
“好漂亮啊!”萌音茵張開雙臂,高聲歡呼着,穆扶天不着痕跡的,將幾個偷襲向萌音茵的鬼祟毒物解決,以免破壞了她的好興致。對於這個小丫頭,穆扶天看做自己的妹妹一般。何況她給了他不少的幫助,讓她保持好心情,享受一下,也是一個做哥哥的,應該做的吧!
繞過月牙狀的湖泊,在對岸的樹林中,意外的發現了一棟全木搭建的高腳屋。
“在下穆扶天,意外流浪至此,想要進屋歇歇腳,未知主人允否?”穆扶天並沒有直接用神識探查,而是張口問道。
“請問有人在嗎?”
“有沒有人?”
反覆問了幾遍,穆扶天緩緩的伸出神識,穿過木門,朝裡探去。
木門內是一個不算太大,卻佈置的異常淡雅的空間。
一個個木架子上,都蒙着一層白布,顯得有些神秘。
推開木門,穆扶天緩步走了進去。
伸出一隻手,隨意的扯下一塊白布,白布之下,不高不矮的木架子上,正放置着一副油彩畫。
話中,一個美麗的女子,正端莊的坐在長長的桌子前,滿桌都擺滿了各種難得一見的美味佳餚,在女子的面前,還放置着一瓶看起來色澤異常動人的美酒。
但是畫中女子的眼神,卻透過身邊的窗子,似乎眺望着遠方,眼神中帶着一種難以形容的落寞與哀傷。
“好漂亮的畫!”老鬼再度從穆扶天的背後冒出來,摸着下巴,嘖嘖有聲。
穆扶天神情一動,移動着身體,迅速的走到另外一個木架子前,揭開套住架子的白布。
白布下面,同樣是一幅美麗的油畫。
畫中描繪的是一個小女孩,在夕陽晚垂的海岸邊,碧藍的海水,輕輕拍打着白嫩的腳丫,而女孩則是彎下腰,用手指撥動着一隻剛剛被海浪拍打上岸的小海蟹。
咋看之下,充滿了童趣和純真的味道。但是看着小女孩那張在夕陽光線下,約莫模糊的臉,穆扶天心中忽然涌起一絲古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