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上只有一條通道,接連着堡內的另一大建築,但這條狹長的通道,定然兇險萬分。
“裡面人數,超過五十。”暮吟看向對面,早已用熱量分析儀測出了大概。
“所持都是***。”一向寡言的角突然道,他對金屬特別敏感,甚至能隔空分辨出其種類、成分、年代等,再加上他熟悉槍械,竟一語道破。
在這狹長的通道里,他們的特長很難發揮,一旦出去,定成爲狙擊手的目標。
羽的眼中盡是深意,緩緩道:我有法子。
宮發出奪命彈,在對面炸響,氣體沿彈孔涌入防護體內,敵人手忙腳亂地用木塞堵住槍孔。黛已用地遁術潛進防護體內大開殺戒,而敵人正待拿起槍,卻見槍全部發軟,原來,角借用宮的氣彈一下子就到了敵人近前,剋制住敵人的金屬,而黛身上帶着的布偶也在商的控制下發揮驚人作用,黛和布偶轉眼間已將所有敵人消滅。
但是特製的防護體打不開,電源似乎已被切斷,黛嘗試了各個按鈕,毫無反應。
黛帶着布偶出來。
暮吟把手機遞給她:用來供電。
卻見黛撓撓頭:我根本就不知道哪是哪。
緋仔細地看過內部的構造後道:“可以讓他們自己打開。”緋走到宮面前:就用宮師兄的***。
“嘿嘿,我就說嘛,沒我準不行,這次走得匆忙了,下次帶點更好玩刺激的。”宮平素也不太愛講話,但只要是與發明創造有關,特別是**的,他就能滔滔不絕,這種時候就只有羽能管住他。
羽板臉道:叫你拿就拿。
宮乖乖地從他的百寶箱裡掏出一個球狀的東西,遞給緋:那個用的時候要小心,我在這邊有了個改進,但要這樣,而不能這樣。
緋對黛道:你就打開門,把這***扔進去。
黛接過***轉身進了裡面,拉開門,擲出***。
不一時,果見防護體自動打開,羽趕緊把面具拉下,他們的面具都是特製的,不僅保護人的呼吸道和眼部,還能讓眼睛提高分辨率。
商用他的布偶開道,正好抓住了管事:歸平仁在哪?
管事喘着氣,別過臉不說。
羽的六指扣住管事的腦門,讓年事已高的管事痛得幾乎暈厥過去,大汗淋漓,老眼難張。
“叫你不說。”
“羽姐,要不要試試這個。”宮拿出一快黑乎乎的東西,“在人體內爆炸,讓他的五臟六腑都難受。”
羽像變了個人似的,菸灰和血跡沾在她清秀的臉上,她身上的衣服有多處割破和淋漓的血跡。
暮吟暗想,他再也看不到那個溫柔體貼的大姐姐和老好人,人總是會被一些東西或無奈或自願地改變,迷失了人的本性,看不到自己的價值。
“好。”朱脣貝齒吐露的字摔碎了暮吟僅有的幻想,讓他震顫不已。
宮像個急待試驗的大男孩,傻笑着扒開老管事的嘴,將黑乎乎的東西塞了進去,拍拍他的臉,突然變向一掐,老管事痛苦地將黑東西吞下:我控制好了量,你不會死的。
暮吟立即聽到了“噝噝”的聲音,似乎是**帶着高溫穿行在管事是五臟六腑間,老管事早已站立不住,軟軟地癱坐在地,手腳乏力,像個活死人,嘴鼻耳朵中散發出陣陣濃煙,而眼間變換着各種顏色。
“羽姐,看他的眼睛,我那個寶貝是會變色的,怎麼樣,我都說是好玩意了。”宮得意地笑嘻嘻,等着別人的誇獎。
除了宮外的六個人雖然都戴着面具,但理應都面無表情,殘酷對於他們來說已經麻木了,眼前一幕除了殘酷外還有着人性的扭曲,但他們能與什麼想法,他們註定要在這條道上越走越遠,不是殺人,就是被殺,被抓住或者還有更慘的下場。
羽蹲在管事面前:說,就賜你一死。
緋上前一步,管事圓睜雙目,太陽穴上有個彈孔。
羽緩緩轉身:你就這樣殺了他,你可以把握住他死亡時間的。
“何必如此,我知道歸平仁在哪。”緋的聲音冷到了極致,足以令人不寒而慄,俯身盍上了管事的眼。
暮吟第一個向外走,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攥緊了手中的槍,心裡默唸着;強者即真理。
從頂樓到底樓,所有的反抗不足爲慮,多是些蝦兵蟹將級的散兵遊勇。
商將擒賊擒王貫徹到實踐中,一下樓就用布偶搶先制服了一個頭頭,商威脅住小頭目對他的弟兄喝道:放下槍。
小頭目的弟兄以爲放下槍可以活命,天真地把他們得以自保的救命稻草放下。
商左手拇指輕動,布偶的倒劃過不頭目的脖子,商一把推開小頭目的屍身,返身站在角和宮的後面。
小頭目的弟兄全部紅了眼,都想去抓地上的槍,幾個動作快的被角結果了,剩下的也隨着宮的**而血肉橫飛。
眼見師兄出爾反爾,緋別過臉,不去看血肉橫飛的場景,雖說殺手不是人格高尚的人,做事往往不擇手段,但這樣明顯而公開地背信棄義,緋還是看不過去,低頭撫弄着槍。
暮吟早就知道他們的手下不會有活口,但沒想到他們竟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處理,跨過屍身時,暮吟隱隱覺得有股未息的殺氣。
“大家快閃。”
暮吟話一出,一個垂死的人撲上來死死抱住緋的腳,身上負着即將引爆的**。
白光一閃,暮吟趕緊推開緋。
劣質的煙霧過後,緋咳嗽着想要站起,卻感覺被什麼壓着,她沒敢輕動,因爲是暮吟。緋輕輕挪開,探了探暮吟的鼻息微弱,瞧他被炸得灰頭土臉,他黑色的衣服上也有血跡,比起其他人還算乾淨,如今蒙上了厚厚的塵。
多虧了商那一刀斬斷了那人的手,暮吟才得以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救下緋,但暮吟此刻卻昏迷不醒。
“愣着幹什麼。”羽出語嚴厲,俯身檢查暮吟是否有傷口,準備急救。
反倒是緋仍愣着,任暮吟一動不動地倚在懷中。
“沒有傷口,鼻息微弱,我揹他。”羽感到奇怪,推定他只是震暈了,並提出幫緋,揹着一個人,等同於多了份危險。
緋默默地拒絕,用她清癯的身軀承載起暮吟的重量,一步一拐地向前走去。
雖然七個人間的交情並不深,大家也都是通兵法、識權謀的人,在關鍵時刻力求自保,都是自私地謀取自己的利益,宮商角黛甚至是羽,在必要時都可能會丟開暮吟。緋能相信的只有她自己,一如以前在訓練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