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蕭家三兄妹原來有那麼大的志向,便是扶持北周,踏平南齊,讓北周天下一統。
蕭賢妃和月貴妃易子而養,也是爲了這個因由。
蘇風暖、葉裳等人聽完蕭賢妃的話,一時間分外感慨,沒想到二十多年來讓兩國爭端不休的起點,竟是出自嶺山織造當初那小小的荒唐的放眼天下不值一提的蕭家三兄妹被逐出嶺山織造的鬧劇。
那時候,沒有人會關注這三兄妹被逐出嶺山織造。
更沒想到,自此便埋下了禍根。
兩國異子而換,十三年前,兩國興兵,南齊有人通敵賣國泄密,容安王戰死沙場,十三年後,葉裳屢次遭人算計迫害,南齊京城各種大案層出不窮,都是這麼多年蕭家三兄妹種的因,得的果,是他們樂見其成的。
只不過,無論是蕭賢妃,還是月貴妃,都沒想到月貴妃輕易地被蘇風暖殺了,死得乾脆。
因爲她的死,很多的網和線便斷了。
不過因她而牽連的根基埋得深,蘇風暖和葉裳一步步剷除,也需要時間。
蕭賢妃看着楚含,道,“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楚含抿脣,“南齊大敗北周,北周主動求和,國力衰退不知凡幾。這麼說來,如今您的心願還未曾達成。”
蕭賢妃笑着說,“聽聞南齊的皇帝失蹤了,大皇子監國。南齊有他,北周有我。雖未天下一統,早晚要合二爲一。”
楚含看着蕭賢妃,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發現她是如此的陌生,一個女人的野心在溫柔的外表下如此之大,他一時無言。
葉裳開口道,“不見得!”
“哦?葉世子另有高見?”蕭賢妃看着葉裳。
葉裳道,“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賢妃在北周雖然得民心,但終究是藉助了北周王后宮妃嬪的身份,不是名正言順的女帝。所謂掌權,也不過是北周無人之時的支撐罷了。至於南齊,大皇子這麼多年,在月貴妃的教養下,雖然文韜武略,但慣於陰暗行事,不夠光明磊落,在南齊的聲名來說,不是衆望極高,如今皇上失蹤,他監國朝局,恐怕也難以長久。”
蕭賢妃笑着說,“這樣說來,葉世子是不看好我們,還是說你另有本事拉我們下臺?”
葉裳淡淡道,“江山權柄,在賢妃娘娘看來,無非是野心私慾。在我看來,身外之物。若不是擔着皇族宗室子嗣肩上該擔的責任,我也懶得來北周走這一趟。賢妃娘娘好自爲之吧!”
言外之意,不用他拉,他們走的就是自取滅亡的路。
蕭賢妃看着葉裳,“《紅顏傳》裡評葉世子枉讀詩書負才華,錦繡堆裡做風流。看來真是所言差矣。”
葉裳不置可否,轉身對蘇風暖說,“走了。”
蘇風暖點點頭,對蕭賢妃道,“賢妃娘娘,多有打擾,既然您不喜歡二皇子留在北周,人我就帶走了。願來日我再踏足北周時,您還能高坐在這裡談笑風生。”
蕭賢妃瞅着她,笑着說,“即便幾位今日踏出我這帝寢殿,就能保證能踏出京城,離開北周嗎?”
蘇風暖笑着道,“能!”
蕭賢妃也笑了,“既然如此,就讓本宮看看蘇小姐和葉世子以及幾位的本事。”
蘇風暖揚了揚眉。
蕭賢妃看着楚含,對他溫柔地道,“楚含,你我母子一場,就算你不是我親生的,也該喊我一聲姨母。”
楚含咬脣,半晌,喊道,“姨母。”
蕭賢妃對他溫柔地笑,“好孩子,來世別託生在帝王家了!你沒有帝王的命!”
楚含眼眶發紅地看向牀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北周王,想起北周王對他的寵愛,一時間心下悲酸難受。他慢慢地蹲下身,跪在地上,對着牀榻上的北周王叩了三個頭。之後,起身,猛地轉身,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賢妃娘娘,再會!”蘇風暖拱手。
蕭賢妃笑着說,“再會!”
葉裳牽了蘇風暖的手,葉昔、蘇青、鳳陽、千寒等人跟隨其後,出了帝寢殿。
一行人剛踏出門,蕭賢妃便喊,“來人!”
有人立即衝了進來,“娘娘!”
蕭賢妃一根一根地捏着豆蔻指甲,溫柔地下命令,“傳令下去,容安王府世子葉裳、蘇大將軍府小姐蘇風暖、江南葉家公子葉昔、蘇大將軍府三公子蘇青、鳳陽鏢局少主鳳陽。夥同背叛了北周的質子楚含,前來北周王宮謀害皇上,禍亂北周,撕毀兩國協議,行背信棄義之事。北周雖弱,但不能受如此欺負。特昭告天下,北周臣民,但凡見到幾人者,人人得而誅之。”
那人大驚,沒想到蕭賢妃報出的名字一個個都如雷貫耳。
蕭賢妃又道,“再傳令下去,封鎖皇宮,封鎖京城,禁衛軍、御林軍、五城兵馬,即刻起,立即捉拿幾人殺無赦,若是讓他們出了京城,各統領提頭來見。”
那人大駭,“娘娘?這……”
蕭賢妃眉目一凝,不容拒絕,“快去!”
那人不敢再多言,連忙去了。
蕭賢妃看向被五花大綁的單灼,單灼一張臉十分蒼白難看,不敢置信地看着蕭賢妃。那名被葉昔指使的小兵,在進來之後,聽了天大的秘密,早已經嚇得倒地暈死了過去。
蕭賢妃盯着單灼看了片刻,忽然站起身,向他走來。
單灼一動不動地看着蕭賢妃,他們單家一門,忠於北周皇室,如今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情,他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恨不得與楚含、蘇風暖、葉裳等人一起走了,可是他的根在北周京城,單家世世代代擁護北周,他能去哪裡?
蕭賢妃來到單灼面前,對他溫柔地說,“你可知道那日你闖出單府,進宮對我質問,我爲何沒殺了你?”
單灼慢慢地搖頭。
蕭賢妃伸出手,捏住他的脖頸,單灼面色更是白了白,她指甲上移,指腹順着脖頸向上,輕輕地溫柔地摸了一下單灼的臉,對他說,“當年,我看上的人其實不是王上,而是你父親單崢,可是王上看上了我,我便嫁了王上。你父親後來與容安王一起戰死沙場。我一直引以爲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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