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和葉裳見過楚含和林之孝之後,將林之孝挪去了葉家主的院落與衆人一起。
葉裳將容安王府的府衛齊集,又召喚出了輕武衛,吩咐了一番之後,將人都交給了楚含。楚含將府衛和暗衛合在一起,做了兩個時辰的嚴格特訓,以便於屆時一旦出了狀況,不會是一盤散沙各自爲營,而是統一當做兵士用。
這樣的兵士拿出去,無異於以一敵百。
蘇風暖則悄悄地出了容安王府,去了一趟紅粉樓。她到了紅粉樓後,發出了緊急召集令,埋藏在了京中多年,一直未曾得用的暗樁,不出半個時辰,得到消息後,齊齊聚在了紅粉樓後院。
蘇風暖命人封鎖了紅粉樓的後院,秘密地與暗樁們交代了今晚也許將要發生之時,以便他們屆時配合行動。
暗樁們在京中安插了多年,多少年了,第一次等到蘇風暖召集,人人都很興奮激動,重重地點頭。
蘇風暖拿出了京中的城防圖,分出了三個方案,一個是配合許雲初的方案,一個是許雲初頂不住的話,他們就行動的方案,還有一個,若是事態惡化,那麼,就點燃烽火臺。
烽火臺是輕易不能點的,但是,一旦內城形勢不可控制,那麼,就必須點燃烽火臺。
京城出事兒,那麼,就會八方兵馬來救。
自己解決不了,便只能尋求外援了,最起碼,她二叔帶領的二十萬駐紮在燕北的京麓兵馬會看到烽火臺,知道京城出事兒,勢必急行軍,不再隱藏,趕來京城。
這便是真正的大興兵戈了!
蘇風暖雖然不希望這樣,但是,迫不得已,也要這樣。
交代完之後,暗樁們謹記在心,悄悄地離開了紅粉樓散去。蘇風暖琢磨一番,還是不太放心,覺得京麓兵馬的兵符既然在她手中,如今若是棄之不用,那麼,未免可惜了。哪怕丞相在軍中早有佈置,但她是否也能搶過來用呢?
畢竟,京麓兵馬大營的統兵是章林,依照跟隨他前往燕北,見識了她的手段,章林便不敢與她做對,再加之昨日她放過他一馬,那麼,他自然是得用的。
可是派誰去京麓兵馬大營呢?
葉睿初進京一日,唯一能做的,便是代替許雲初看守好國丈府,楚含要隨着他和葉裳前往丞相府外埋伏,而千寒被葉裳派出去送信,不在京城,其餘人,更是不得用。
她尋思半晌,將京中與他和葉裳關係近的人都略了一遍,忽然想起了晉王府長子劉文。
劉文昔日的確是跟隨劉焱去了湘南城,後來發現劉焱不入東境,沒有性命危險,加之她去了湘南城,他擔心晉王府一衆人等,便折回了京城。他比她早離開了幾日,如今應該早已經悄悄回到京城了。
他是晉王府長子,熟悉京城,前往京麓兵馬大營,最好不過。
尤其是,她相信劉文。
她想到此,當即去了晉王府,悄無聲息地摸到劉文的住處,蘇風暖闖了進去,無聲無息地站在了劉文的面前。
劉文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手中拿了一本棋譜,左手落一字,右手落一字。
當他面前的陰影罩下,他猛地擡頭,纔看到了站在門前的蘇風暖,當即一怔,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說,“我莫不是眼花了?你是人是鬼?”
蘇風暖笑着說,“文叔叔覺得我是人是鬼?”
劉文向窗外瞅了一眼,窗子沒開,又看向門口,門也關着,他納悶地問,“你怎麼進來的?難道是我下棋太入神了?”
蘇風暖道,“走門進來的,也許是你下棋太入神了,沒聽到我開門走進來的動靜。”
劉文撇撇嘴,扔了棋譜,身子往椅子靠背上一靠,瞧着她說,“小丫頭糊弄我,我的耳朵還沒攏,即便下棋入神,也不會聽不到腳步聲。你這功夫,可真是令人可怕?我有十個腦袋,若是你想砍,估計也給我砍了。小小年紀,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厲害?”
蘇風暖笑了笑,揮手拿來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笑着說,“文叔叔放心,我不是來砍你腦袋的。”
劉文道,“你剛回京,無事不登三寶殿。第一次踏入我這地兒,有什麼事兒,直說吧。”
蘇風暖也不想耽擱時間,伸手入懷,掏出從章林手裡拿來的那塊兵符,遞給他道,“京麓兵馬大營十萬兵馬,文叔叔幫我拉出來,可好?”
劉文看着兵符,眯起眼睛,道,“只這一塊?這是統兵的兵符,不是皇上的兵符,只這一塊,不能調兵。”
蘇風暖道,“皇上給我的兵符,被我爲了擺脫鳳來控制,與她做了交易,押給她了。”話落,道,“不過,章林手中有一塊假兵符,你可以拿那個湊一對。尋常士兵,是分不出真假的。總之,能調出兵來就行。”
劉文看着她,“你讓我調兵,是想做什麼?總該告知。這沒有真正的兵符聖旨,私自打京麓兵馬大營的主意是死罪。”
蘇風暖點頭,也不隱瞞,將丞相可能是京中背後那一隻黑手之事說了。
她說完,劉文便笑了。
蘇風暖看着劉文,見他絲毫不意外,她揚眉,“文叔叔早就知道?”
劉文哼笑一聲,“自然知道,我一直想着,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被人發現。如今雖然南齊形勢危急,但也還不算太晚。”
蘇風暖皺眉,“文叔叔既然知道,爲何早不說?”
劉文道,“如何說?說出去誰信?”
蘇風暖看着他,“你既然知道,那總歸是發現他做了什麼事兒,有證據吧?”
劉文道,“十三年前,邊境一戰,他通敵賣國,我有信函,算不算是證據?還有人質,算不算證據?可是,若是不到火候,如何能拿出來?你與葉裳,如今都在京中,自詡厲害,也沒有把握對付他吧?否則今日也不會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