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初目送大皇子車輦離開,臉色鮮少的沉如霜雪,想着原來大皇子打的是要殺了蘇風暖的主意。
他未免把鳳來想的太厲害了,把蘇風暖想的太嬌弱了。
他在門口駐足片刻,轉身回了府內,吩咐守門人,“關好大門,從今日起,國丈府不見客。”
守門人齊齊應是。
許雲初回了國丈的正院。
太后面容含笑,皇后也停止了哭泣,用絹帕在敷紅腫的眼睛。
見許雲初回來了,太后對他笑道,“多虧了葉世子料事如神,派了一位神醫來,才把這齣戲唱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否則,看大皇子那副氣勢沖沖的樣子,今日非得撕破臉皮不可。”
許雲初頷首,“即便這樣,大皇子也不會善罷甘休。”
太后哼道,“他不善罷甘休又能如何?即便多少年背地裡耍陰謀詭計,也不及你和葉世子聯手。咱們許家這麼多年的根基,不是吃素的。”
許雲初道,“不知大皇子要請來什麼樣的醫者,我今晚便過府與葉世子商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看他要殺世子妃的心極重,這總歸不是好事兒。”
太后點頭,“東鏡千里之遙,我們在京中也鞭長莫及。可派人去東鏡打探了?湘郡王不交糧草,在做什麼?”
許雲初道,“在籌備兵馬,怕是要謀反。”
太后怒道,“這個湘郡王,真當皇室無人了。”
皇后道,“只是可惜,遺詔偏偏在世子妃手中,若是在葉世子手中,便好辦多了。”
太后也嘆息,“這個葉裳,若是早些想明白,何至於讓大皇子如此囂張陰險?”
許雲初道,“這也不怪葉世子。”話落,看向牀上,“恐怕要委屈祖父幾日了。”
太后立即說,“那位神醫說了,國丈只不過是服用了她密創的獨門密藥,服用之後,會讓人昏睡,查不出病因,昏睡幾日不會有事兒的。”
許雲初點點頭。
自此,國丈昏睡裝病,太后和皇后便安心地住在了國丈府。
許雲初當日晚去容安王府找葉裳,商議對策,覺得再這樣下去,大皇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太過被動了。
而蘇風暖傳回來消息說做空金玉錢莊之事,最快也要一個月,時日還是有些漫長。
葉裳料到大皇子不會來容安王府,因爲他知道,只要是二皇子人到了他的手裡,他知道了他要鳳來殺蘇風暖之事,就絕對不會交出人去。他找來,討不到好處,便乾脆去國丈府將太后和皇后弄回宮去。
鉗制了太后和皇后,那麼就拿住了許家。
他自然不能如他所願,於是,回府後,在玉靈給林之孝診治完之後,便請玉靈暗中去了一趟國丈府,幫助國丈弄出急症之事,讓大皇子無功而返。
這樣一來,大皇子沒討到好處,有火無處發,那麼,自然勢必要再想對付他的陰險法子。
他正在琢磨着大皇子除了要鳳來殺蘇風暖後,還會從哪裡入手,許雲初便來了。
管家將許雲初請入內院,許雲初入門後,對葉裳問,“二皇子可還好?”
葉裳頷首,“還好,他中了慢性劇毒,毒已經進入了心脈,再加上肝鬱火結,身體有枯竭之照。玉靈師叔都沒有辦法救治,恐怕只能等暖兒回來了,看看他可有辦法。”
許雲初一驚,“怎麼會這樣?我原以爲,他不至於如此的。”
葉裳道,“所以說大皇子心狠手辣。二皇子是他的墊腳石,如今墊腳石已然無用,沒殺了他,還留着他一命,便是因爲他死活不說林客的下落,更是想讓他親眼看看暖兒的頭顱,才留他至今。”
許雲初恨怒,“大皇子真是瘋了,心狠手辣,學月貴妃學了個十足。”
葉裳冷笑了一聲。
許雲初道,“如今救出二皇子了,我姑祖母和姑姑也已經在許家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葉裳道,“等暖兒的遺詔。”
“嗯?”許雲初看着她。
葉裳道,“大皇子監國,是皇上離開時下的命令,我手中若是沒有遺詔的話,與他對抗,也不能名正言順。暖兒會把遺詔派人捎回來的,應該用不了幾日了。”
許雲初頷首,“有遺詔在手最好不過。”
葉裳又道,“明日,我去晉王府會會晉王。”
許雲初頓時意會,“你是想聯合晉王?”
葉裳道,“晉王代表了宗室,他和湘郡王通敵賣國的證據如今攥在我手中,他死不足惜,晉王府滿門呢?他最疼愛的孫子劉焱呢?若是知道他的爺爺原來是通敵賣國之人。當年我父王、母妃戰死,也有晉王一筆的話,劉焱會如何看待他?湘郡王是他的兒子不錯,但沒生長在他身邊,有多少父子親情?如果若是顧念父子親情的話,如今大皇子鉗制着晉王,湘郡王就不敢興兵籌謀造反了,會乖乖給大皇子送糧,可是湘郡王沒有。這樣的話,與自小長在他身邊的劉焱的性命相比,他會顧及誰的性命?”
許雲初道,“這樣說來,自然是劉焱的。”
葉裳點頭,“通敵賣國是死路,但只要我在,便可以保下劉焱。晉王還不糊塗。”
許雲初道,“好,這一次,你去拜會晉王,我來鉗制大皇子,不從中攪亂,明日給大皇子找點兒事情做。”
葉裳微笑,“今日大皇子攔我在宮門口的所作所爲,足夠御史臺在早朝上參他數本了。另外,關於國庫賑災之事,偌大的國庫,短短數月,便空虛至此,災情卻不見緩解,可見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日你再聯合幾名朝臣,揪着大皇子,查個清楚。這兩件事兒,他便頭疼的暫時沒空理會我和晉王了。”
許雲初點頭,“好,明日便這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