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換同桌
清染第二天難得起了個大早，六點十二分，她坐起身才覺得額際隱隱有些脹痛，伸手揉了揉，又覺右手關節處也泛着輕微的疼。
醉酒一場，整個人都有些不大好了，她嘆了口氣，想着下次怎麼也不能再信趙阿姨的果酒不醉人了。
洗漱過後醉酒後遲的記憶襲來，趙阿姨如常笑意盈盈的哄着她叫“媽媽”，李清墨依舊嫌棄一路她丟人丟到家的酒量，謝映安反常的讓她解開她的手機密碼，並問她他是誰？
嘖，謝映安估摸着也是醉酒了。
她們家離學校不遠，清染喝了碗粥，還沒看到李清墨下樓的影子，給他發了條消息，便自己先去學校了。
清染平時睡眠質量好，如果不是老班特意要求，她很少在早自習的時候去過學校，今天去的早，班級裡稀稀拉拉除了平日裡非常刻苦的學霸並沒有幾個人早到，剛剛開學，大多數人的心都還在外野着。
清染剛坐下，就看到從前門走進教室的溫時宜，她經過清染位置的時候笑着給清染打招呼：“早啊！”
清染回以微笑：“早！”
溫時宜拎了拎手中的早餐，問清染：“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清染點點頭，順手打開了英語書。
她像趕鴨子上架一樣被柳洛溪拉去了謝家的泳池處，後來，柳洛溪以三秒之差贏了李清墨，李清墨嗷嗷耍賴，說女生肺活量原就比男生好。
清染有些興趣缺缺，謝映安則問李清墨和柳洛溪賭注是什麼，柳洛溪興奮的說輸的答應贏的一個要求，李清墨在旁邊補充：是不過分的要求。
清染無可無不可，她並不覺得謝映安會贏。
初中分班後李清墨和他一直沒有分到一起，老師們都知道他有這個怪癖，也就沒有再給他安排過同桌。
“嗯。”謝映安淡淡應了一聲，又說：“你跟我去趟雜物室，搬張桌子過來。”
無法反駁，數理化確實是她的短板，偏偏她還選了理科。
背了沒幾個，她的腦袋又悄悄湊過去：“染染，我剛剛在校門口看到校霸和校草了，我的天，他們倆居然一起來上課了！”
他跟在謝映安身邊絮絮叨叨的做分析：“安哥，我看這下老吳是鐵了心要給你找個同桌，這都第幾次了？開始是差生、偏科生、現在剛開學又是轉學生，來來去去好幾個了，安哥你就是再搬張桌子也是治標不治本，難保下次還不會有轉學生過來……”
好在李清染同學意志力足夠堅定，不負老吳所望，不但帶的阮軟同學成績有所提升，就連前後桌那些成績中上游的也有了危機感，學習動力比以前大多了。
清染果真仔細想了想他所說的上次是哪次，去年暑假是有過那麼幾天，那次有柳洛溪、李清墨、謝映安和她，他們四個人難得心平氣和，不，應該說是柳洛溪和李清墨難得心平氣和的在一起小聚。
“對啊，安哥開學第一天都沒來，很多人都猜測他是不是轉學了，還好沒轉。”
從小良好的教養使他做不出針對女生這種事來，硬是要他跟一個陌生人做同桌他也是做不到，唯一的辦法就是再搬張桌子，各坐各的。
第二，差學生受不住有比她成績好還比她努力的人這個打擊，也開始奮進學習。
清染覺得無地自容，那個賭約清染倒是整個暑假一直都沒忘，她很好奇謝映安會對她提什麼要求，像柳洛溪當時就提出了要李清墨學驢叫，可謝映安就像是忘了一樣，一直都暑假結束都沒提過。
她還以爲謝映安會去機場送送他父母呢。
清染剛唸了幾個英語單詞就看到阮軟喝着豆漿從前門晃了進來，她有點無精打采的樣子，以至於走到座位上纔看到清染。
“哎哎～安哥。”蘇琛看着謝映安的身影走出教室，急忙跑着追出去。
清染：“……”
當然，老吳也是觀察了很久的，好學生和差學生被安排做在一起，到最後無非就是有兩種結果：
“上次打賭輸給我，你說了會答應我一個不過分的要求，這句話還作不作數？”
第一，好學生經不住誘惑和差學生同流合污。
“你起的好早啊！”
她嘆了口氣，想說謝映安這是何必呢？現在虐妻一時爽，將來還不是要追妻火葬場。
清染無奈看她一眼：“說什麼呢你，我今天就是起早了。”
高一暑假過後他突然察覺到自己有點心思，倒是想和李清染做同桌，但是李清染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那使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挫敗感。
雖然在昨天蘇琛已經將老吳給他指了個同桌的消息告訴了他，今天他看到那個陌生纖細身影就坐在他座位旁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煩躁的擰了擰眉。
清染不喜歡學武術，只勉勉強強學了幾招防身，倒是喜歡游泳，她從小一到夏天就泡在水裡游來游去，肺活量很好，論憋氣那是兩個李清墨也比不上的，所以李清墨才說女生的肺活量原比男生的好。
“……”她就知道。
衆同學：excuse me？他們聽到了什麼？年級第一說年級第四成績差？那他們呢，他們一直以來都以學渣自居，現在看來反而是他們擡舉自己了？？？
謝映安沒了耐心：“李清染，你過去坐還是我過來，自己選一個。”
“那我們做同桌吧！”
阮軟將書包放在桌洞裡，熟練的拿出高高的一摞書本堆在桌面上，這樣方便她上課時偶爾搞點小動作，她從書包裡掏出她的續命雞蛋，放在了兩摞書的縫隙中間，她也拿出英語書，打算跟清染一起記單詞。
謝映安從小就沒有跟人做同桌的習慣，上小學的時候李清墨非要黏在他身邊跟他做同桌，打也打不走，看在一起長大的份上他咬咬牙也就忍了。
柳洛溪哪裡會服他這破藉口？倆人又吵了一陣也沒決定出個所以然來，李清墨爲了證明似的，非要拉着清染和謝映安也做一場比試。
謝映安被勾起了幾分興趣，他跟清染打商量：“我們賭注也跟他們一樣？”
“李清染。”
你不能搶走，這句話到了嘴邊阮軟還是沒敢說，因爲她看到校霸眼神涼涼的乜她一眼。
溫時宜走去後面的座位上了，教室裡有很多像她這樣買了早餐帶到座位上上吃的，還有少數學霸一邊吃着早餐一邊看着書。
李清墨和柳洛溪驚訝的長着嘴巴半天也沒合上，他們的憋氣時間和謝映安的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早自習快結束的時候班級的學生也七七八八都到了，謝映安的座位離後門比較近，他慣常是從後門走進教室。
謝映安似笑非笑：“李清染數理化成績那麼差？你是怎麼覺得她的成績好的？”
清染沒再講話，專注的記起了單詞，阮軟也收起了八卦心積極奮進的背起了書。
清染沒有男女主那樣強大的金手指，隨便看看書成績都能數一數二，相反她記憶力並沒有太好，可她耐性和領悟力極好，於學習上她又向來刻苦，成績一直以來也都是名列前茅。
清染手壓在攤開的書本上，疑惑的擡着看着他：“怎麼了？”
謝映安倒是揉了揉清染溼漉漉的頭髮，誇讚道：“染染肺活量很不錯。”
就在她即將要忘卻的時候，謝映安偏偏提了出來，清染有不好的預感，她硬着頭皮說：“自然作數。”
當時他們是在謝映安家，她和謝映安倆人正窩在書房的沙發上看謝爸爸四處收集來的遊記，柳洛溪跑過來拉她，說和李清墨打賭了在水裡比憋氣時間，請她和謝映安做裁判。
可結果真實的打了她的臉，她憋氣三分十六秒，謝映安六分十二秒，近乎是她的兩倍，可以說謝映安是碾壓式的勝利。
七月的天氣太熱了，柳洛溪和李清墨窩在客廳裡打了一上午的遊戲，午睡過後倆人恢復精神氣又習慣性的開始互懟日常。
所以說，有個意志力堅定的學霸同桌的好處就是‘她能帶着她一起努力學習’，班主任老吳一早就看穿了阮軟的本性，聰明有之，自制力不足，好奇心又太重，這樣的學生就需要一個成績比她好，話要比她少，還得比她積極努力奮進的同桌，要讓她有一種危機感，她纔會收心去努力學習。
“我去，染染你居然開始來早習了？你這是走努力路線讓學渣們無路可走啊。”
在他話音剛落，喧鬧的教室詭異的安靜下來，教室裡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伸長了耳朵。
蘇琛提着早餐弓着腰悄悄從後門溜了進來，他看到坐在他座位上的謝映安嚇了一跳：“安哥，你怎麼坐這了？”
謝映安停住腳步：“你的意思是我在老吳之前，自己找個同桌？”
清染皺眉：“謝映安今天來上課了？”
他沒往座位上走，視線習慣性在往前面的座位看了看，李清染坐姿端正的在書本上做課前摘要。
蘇琛層層分析的思路被突然打斷，一時沒有回過神：“……”
謝映安也沒有耐心等他，他原路返回了教室，徑直走到清染座位旁，他修長的手指敲了兩下桌面。
有人要光明正大的搶走同桌，阮軟也不顧不上對校霸的恐懼了，她抓住清染的衣角和謝映安搶同桌，終究聲音還是有點怯怯的：“安哥……啊不，謝……謝同學，老班說成績好的學生要給成績差的學生補習，並且分享學習經驗，我成績不好，所以老班才安排成績好的清染和我做同桌的。”
清染默默回頭看了一眼，溫時宜坐在座位上，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清染對着阮軟歉意的笑了笑，又轉過頭看着溫時宜，她儘量放柔了語氣：“溫同學，我可以和你換下座位嗎？”
溫時宜不自覺的看了謝映安一眼，謝映安並沒有看她，他手指按着清染的一摞書籍，神色如初見時那般漫不經心。
她又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小姑娘，小姑娘眉眼略彎笑的溫婉，此刻用着柔和的語氣同她打商量。
於是溫時宜也笑了，她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書本，一邊說：“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