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這種嚴謹鬱悶的氣氛裡,病人個個笑容滿面,醫院也都配合地板着臉,一副兼救死扶傷重任的樣子,真是實在難得看到這麼耍寶的男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
浩然看着眼前的女人眉眼彎彎,嘴角邊兩個淺淺的酒窩,還有頓時清亮澄澈的眸子,似乎若有所悟。他抱着手臂,彎起了嘴角笑笑說,“放心好了,他一直在陪你,會議延後,工作暫時推在一邊,我勸他回去也不要……寧檬小姐,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原來八卦不是女人的專利。
寧檬翻了翻白眼,“我是天翔的員工。他是上司,我是下屬,如此而已……”
“不可能……”浩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想了想突然問,“你們以前就認識?”
看來醫生的眼睛果然毒辣,尤其是外科主刀。
寧檬索性坦白交待,“三年前我當過他的秘書。”
“哦,我說呢,這傢伙這幾看怎麼變得這麼古怪…….”男人眼裡的眸光一閃,似乎是算計的光芒,讓寧檬有點後悔這麼輕易就告訴他答案。
“古怪?”寧檬舉着杯子想喝水,一聽這話突然愣了愣,剛想出口又被他打斷了。
“老實說,你對他有沒有意思……”
寧檬喝了半口水,撲哧一聲差點兒岔了氣。
“你…….”剛張了張嘴,忽聽得病房門被人用力推開,視野裡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沒等她細想,管絃已經湊到她面前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說,“果然氣色好了很多。”
寧檬翻了個白眼,連續打了營養針又吃飽睡足的,能不精神嗎?
她掀開了被子準備下牀,“我該出院了……”
管絃扯住了她的手問,“彆着急,”
“我還要上班呢。“
“我已經讓康明準你一天的假。”管絃挑着眉看她,不放心地說,“讓浩然給你看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寧檬摸摸自己的額頭,再吞吞口水嚥了咽,擡起頭看着他,不厭其煩地彙報,“管總,你看我燒都退了,喉嚨也不痛了,人也精神了…….反正身體已經都好全了。”
管絃似乎有點不太相信,用自己的手觸了觸她的額頭,“感覺是不燙了……有沒有哪裡痛得厲害?”
“……”
寧檬覺得這個男人囉嗦起來也挺煩人的,理他就是個神經病。一擡頭看到帥哥醫生玩味地看着她,眯眯笑,“寧檬小姐,要不你再多呆幾天吧,反正最近病房不太緊張,而且老闆就在這裡,想請幾天假都無所謂……”
完全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多的。
“真沒事,小感冒而已,我在雲海三年一次都沒犯。”
兩個男人看着她整理東西,一時面面相覷。
寧檬一走出病房,管絃拉住浩然,悄聲問:“她出院真沒問題嗎……”
浩然看着他挺想笑,“這麼不放心,把人放在自己旁邊看着不就得了嗎?”
“胡說什麼呢,就是問問而已麼……”
“我說,你太緊張了,”浩然拍拍他的肩,淡定地說:“要相信附一醫院的醫術,區區小感冒而已,難不倒我們的。”
此時,寧檬正站在收費處窗口旁,工作人員把卡接入,對着屏幕一看,淡淡地說,“今天上午,已經有人把費用全部結清了。”
“結清了……”她握着卡,呆了呆。
“走吧,我送你回去。”背後響起了清朗的聲音,她一擡頭撞上一雙深遂的黑眸裡,那裡閃着光亮,似乎可以看得到自己的迷惑的臉。
怔忡間,管絃已經接過她的包,右手輕輕一扯,她跟着他一前一後走出了大門。此時,從側門走出一個修長婀娜的女人,一襲鵝黃色的紗裙把她襯托得肌膚賽土建,氣質出衆,而且還衝着她露出回眸傾城的絕色,寧檬不知不覺看呆了。
管絃的腳也停住了,和美女對視了半天,兩人相視而笑。
男人果然都是視覺加下半身動物。寧檬暗自腹悱的時候,管絃已經扔下她,朝美人大步走去,面容可親,“小嫣,你身體好全了沒有,這麼快就出院了嗎?”
這低沉親切的聲音真好聽,寧檬覺得大多數女人是不是和她一親,經常會受到這種聲音的盅惑。
劉嫣長長的睫毛一閃,神色黯然,似乎有點委屈的樣子,抱怨地說,“管總,闌尾炎手術住院好幾天了,還打電話告訴你了,你怎麼也都沒來看我一下。”
這副病後初愈的我見尤憐樣子,再加上嬌嗲的聲音,即使是女人看了也不免要心動幾分,更不論男人了。這個劉嫣,果然有傾城傾國的姿色,不怪乎要和管絃鬧緋聞了。
這麼一對俊男美女站在一起,過往的行人不免都是送上注目禮,再竊竊私語一番。
男才女貌,佳偶天成,向來都是人們美好的願望。
寧檬無聊地看着他們聊天,腦子裡開始天馬行空。不料管絃竟不忘回頭掃了她一眼,那意思就是別亂走,否則會給你好看之類的……然後他又轉身衝着美人道歉,“對不起,最近太忙了,今天本來準備看看你的,可是剛好碰到一個下屬生病了沒人照顧……”
劉嫣哦了一聲,頓時有點失望。她往寧檬站立的方向掃了一眼,眼裡寫着不以爲意,回頭再擡眸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管總,週末臺裡舉辦一個慈善拍賣會,到時候我會讓人派送請箋,你一定要參加哦。”
管絃輕輕蹙了蹙眉,本來想拒絕的,不過看了某人淡定如常的臉之後,話到嘴邊又換成了另外一句,“我看下日程,如果能抽得出時間,我一定參加。”
劉嫣瞬間眼眸清亮,笑得燦爛如花。
兩人走向停車場,開門,上車。
寧檬轉頭看向他,說,“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不用這麼客氣。”
管絃手握着方向盤慢慢地倒車,淡淡地說,“你爲公司加班做貢獻生了病住院,怎麼說我這個當老闆的也有責任,你要是真過意不去的話,下次就愛惜身體,別再住院就可以了。”
這麼說,來看她,也是因爲她是公司的員工?哼,公司上下那麼多人,她不見得老闆盡過一次責任……雖然這麼想,但心裡難免不痛快。
“我不過是擔心防礙管總和佳人的偶遇而已。”一句話脫口而出,寧檬不由地後悔。
“你是指劉嫣?”管絃也不下面回答,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溫和地稱讚道,“她多才多藝,又是名媛佳麗,在申城確定算得上一枝獨秀,足以讓百花失色。”
聽他當面這麼誇獎一個女人,寧檬突然心裡有些不爽,怎麼不爽其實她也說不清楚。
“據說管總和劉小姐一見鍾情,看來傳聞不假……或者不久的將來,劉小姐也有希望成了天翔的女主人也未定……“
管絃的臉瞬間暗沉了一半,抓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過了幾秒才鬆馳了下來,看了她一眼,不怒反笑,“你關心我的私生活?還是說你很在意她?”
“咳……”寧檬掩飾地撇過頭,假裝看着窗外的景色,“管總是天翔的鑽石王老五加夢中情人,我作爲天翔未婚女青年的一分子,而且還是管總曾經的女秘書,對老闆的八卦好奇一些自然也是人之常情。”
“是嗎?”管絃手扶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挑着眉淡定地說,“但這次你可能要失望了,劉嫣雖然是人間絕色,但未必是我的菜。我這個人品味獨特,別人喜歡大魚大肉,我偏愛清粥小菜。”
寧檬頓時接不下話了,臉不由地躁了躁,心想丫丫地,這到底算**還是性騷擾?
正糾結的時候,車子刷地停在一家粥鋪的面前。
寧檬納悶地看着他,問,“不是要送我回家嗎?”
管絃推門而出,繞到側門,倚在車門上,閒閒地說,“你不是不想讓家裡知道嗎?在這裡吃點再回去,省得讓他們懷疑。吃完我再送你到家。”
也是,這個男人有時候還真是心細如髮。
寧檬只好從善如流,隨着他走進了進而。
管絃似乎熟門熟路,只說了老樣子,老闆就端來了兩大碗粥和四碟小菜。
寧檬沒有什麼胃口,只隨意挑了挑筷子拔拉了幾口,但是對面的男人似乎是真的餓了,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又吃了半籠包子,頗爲津津有味。
寧檬就坐在那裡看着管絃喝粥,真是奇怪,爲什麼他永遠都這麼不緊不慢的,即使餓急了也能時刻保持優雅的風度,三年前她就十分佩服,去了雲海之後發現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象他這麼優雅地吃飯,不禁有點失望,如今回來之後見了他,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她低頭看着手中的雜誌,直到他解決完所有的食物。
沒有讓他送她家門口,而是在離家還有一小段的超市門口下了車,就是有一次老班朱小北送她回家的地方。
管絃二話不說就調車離開,她看着車子沒入流水般的車陣中,惆悵地走在熟悉的街上,心中酸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