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公子殿下,魏王有急事召你入宮!”
黑甲士快馬加鞭急急忙忙地來到了曹丕的府上報告,與此同時也由一名同樣是黑甲衛的士兵來到了曹植的府上稟告了同樣的事情。
曹丕眼中精光一閃,他知道陸西法預測的事情來了,果然父王會急匆匆地召集自己入宮,想來所謂的考驗也應該如同陸西法所說的那樣就在自己前路宮殿的路上。
“駕!”
曹丕快馬加鞭地騎着馬飛奔而去,曹丕的行宮佔地面積十分之大,所以自然不會位處於整個許昌之中,而是在許昌的郊外少許。
等到他一馬當先地奔赴皇宮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原本應該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們居然整齊地分成兩隊,從通向內宮的兩側小門,一個個驗證着身份進入。
大門是白馬門,爲內宮的正門之一,且爲天子專用通道。皇宮禁令,除天子車駕外,白馬門不準任何車駕通行。
“可惡,這麼多人要進去?即便我能夠以身份壓人,強制讓他們離開也來不及了,”
曹丕心中十分焦急,他想到了很多考驗,卻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兩側的人也十分知趣,他們如同演員一般,一個接一個地進去,也不耽誤,就是隊伍很長罷了。
“架!”
伴隨着一聲熟悉的揮舞馬鞭清脆的破空聲,曹丕也來到了白馬門前,他們兩兄弟,最有希望爭奪王儲之位的二人,居然一前一後,分別來到了這裡。
“該死,不管了,就算是白馬門又如何,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對於這方面,曹植倒是有着比曹丕更加果決的果斷,直接馬不停蹄地朝着白馬門奔去。
“公子且慢,白馬門爲內宮的正門之一,且爲天子專用通道。皇宮禁令,除天子車駕外,白馬門不準任何車駕通行,”
烈陽當空的夏天,原本應該讓人感到有些燥熱的環境,卻讓曹植感到了一絲輕微的涼意。一股淡淡的冷風將他連人帶馬裹捲起來,沒有傷到他分毫,卻讓他整個人停在了白馬門前。
“荀彧?!”
曹丕和曹植都皺了皺眉頭,他們都知道眼前的這位老者是誰,自己父親手下的第一內閣,被稱爲吾之子房的荀彧!
曹植雖然是曹操最喜歡的兒子,甚至曹操喜歡他比喜歡二公子曹丕還要盛,但是面對着老臣荀彧,他也不敢放肆。
“讓開!”
這下子曹植猶豫了,曹丕卻更加果斷了,他抽出長劍,冰冷地劍鋒對準着荀彧,聲音低沉而帶着不可忤逆的冰冷,
“父王召我進宮有急事!切莫耽誤!”
“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從白馬門通過!”
荀彧劈頭蓋臉就是對曹丕一頓罵,還順帶着將曹操說了一頓,
“如今曹操不僅壞了朝廷的規矩,成爲了魏王,就連你這個二公子曹丕也不守規矩,擅闖白馬門,真的是父親不守規矩,兒子也不守規矩,這漢室江山要成爲什麼樣子?!”
透過已經大開門的白馬門,曹丕已經能夠隱約可以看到不遠處的皇宮正門了,已然近在眼前。
只要能夠通過這白馬門,自己就能夠進入皇宮,能夠把這個更得寵的二弟比下去!
“荀彧荀大人,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曹丕眼中寒光大盛開,他不同於不知道內情的曹植,已經知道了這可能是一場考驗後,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請公子給我退回去!”
荀彧義正言辭地說道,他的目的很簡單,他就是想讓曹丕退回去。而曹丕怎麼可能如他所願,他駕馭着高頭大馬,清脆的馬蹄聲就這麼一步步地朝着荀彧逼近。
“公子切莫自誤!”
又是一道如同剛纔攔下曹植一般的冰冷精神力,直接將曹丕也一同給攔了下來,荀彧頭髮已經有着不少花白了,但是脊樑骨卻依舊筆挺,像是在守衛着大漢最後的榮光。
“嗖!啪!”
曹丕被逼無奈之下,直接拉開了火藥引,一隻穿雲箭沖天而起,很快從皇宮內部就傳來了沉悶的鐵甲落地聲。
“唰!”
原本已經歸鞘的長劍再度被曹丕抽了出來,他的劍尖冷冷地指着荀彧,聲音中帶着最後的警告,
“荀大人,我最後說一遍,請你讓開!”
大批的黑甲衛帶着凜然的寒氣,已然來到了荀彧的背後,他們如同死士一般,靜靜地等待着曹丕的命令,只要曹丕一聲令下,哪怕是荀彧,他們都會動手!
曹丕已經不顧荀彧的想法了,只要他再擋在自己面前,哪怕他是父王最喜歡的臣子,自己也要將他碾碎!
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太陽光愈發的刺眼毒辣了,但是原本應該讓人感到悶熱的氣候,卻沒有一人敢抱怨,甚至周圍的路人連同走路都靜悄悄的。
瑪耶,自己等人只是被魏王秘密召見過來見證一場戲,怎麼三公之一的荀彧就和二公子曹丕對上了,而且二公子還將自己的保命用的穿雲箭給用了,這下子事情大條了。
周圍那些圍觀羣演大臣只恨自己沒有多生兩條腿,他們一個個提着官服,深怕長長的官服和地面摩擦會產生什麼刺耳的摩擦聲。
他們都是老油條了,自然不會察覺不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了,那是荀彧正積累着精神力,準備爆發的證明。
“好好好!”
曹丕連說三個好字,他將拴在自己座下高頭大馬旁邊的頭盔緩緩地戴在了自己的頭上,也不顧自己沒有身着盔甲,他將劍尖對準了荀彧,而後用力地嘶吼着,
“黑甲衛,跟我衝!”
“咚咚咚!”
沉悶的馬蹄聲和一片片整齊有序的盔甲撞擊着地面的悶響一同響起,曹丕面帶着殺意,他是真的起了殺心,今天絕對不能夠讓荀彧活下去!
不然,這麼一個三公之一,深受父王喜歡的臣子厭惡自己,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豈料,就在要曹丕的劍尖和鐵甲衛衝向荀彧,雙方要拼刺刀的時候,他座下的戰馬忽覺腳底一軟,像是踏了個空一般,整個向前摔去。
而荀彧的背後跨啦啦的連續脆響接二連三的響起,像是有什麼金屬從高空摔落下來一樣,一片片地響起。
旁邊的吃瓜大臣仔細一看,竟是黑甲衛前面的地面直接塌陷了下去,所以他們不提防之下,前排居然三連排都直接掉進了坑裡。
“荀彧爾敢?!”
曹丕心中一慌,他一拍馬背,整個人從坑中一躍而起,落在了荀彧的面前,他剛想着放些狠話,卻直接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向了前方那個緩步走來的男子——曹操。
“父.....父王.....”
在曹操的面前,曹丕可不敢多說什麼,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只得低下頭去,不敢多說話。
“啪!”
曹丕拜見曹操,但是卻被曹操打了一巴掌,因爲他對荀彧不恭敬,這一巴掌是因爲曹丕居然想要親自殺了荀彧,那可是曹操的子房。
雖然曹操對荀彧是非常尊敬的,但是荀彧卻和曹操不是同一路的,所以曹操打了這一巴掌之後,也就沒有再去管曹丕,反而掃視一圈旁邊一言不發地衆多圍觀臣子,開口說道,
“今天白馬門是誰職守?門衛何在?”
旁邊原本看熱鬧的武將反應很快,他們雖然不敢在曹丕和荀彧之間站隊,但是出賣一個看守城門的小兵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很快,兩個武將一左一右,直接將今天看守城門的城衛官給帶到了曹操的面前。
“拖下去殺了!”
曹操看都不看這個城衛官一眼,直接對着兩個武將吩咐道。
“喏!”
兩個武將一左一右地直接將這個城衛官拖了下去,後者甚至連求饒都不敢,現在死只是死他一個,要是求饒惹得曹操不高興,那就是滅九族了。
“丞相,壞規矩的是公子,怎麼把門吏殺了?”
雖然曹操已經加冕魏王,但是荀彧依舊口呼丞相,不肯稱呼曹操爲魏王。
“守衛官不開門,曹丕豈能壞規矩?這就是我的規矩!”
金黃色的金龍虛影咆哮着,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從曹操的衣衫前邊的圖案中一躍而出,冰冷地注視着荀彧。
“白馬門的守門官不懂規矩當斬,那朝庭上爲丞相大開封王之門,不懂規矩的百官不知當斬不當斬?”
荀彧冷笑着反問了曹操一句。
曹操以笑相對,卻像是沒有聽見荀彧說的話一樣,反而揮了揮手,冷笑着說道,
“來人,把白馬門拆了,自今日以後,這裡沒有了白馬門,人人可走,馬車都通。白馬門都沒有了,上面依附着的規矩也就不再存在了!”
白馬門的規矩:除了天子的車駕可以通過,百官都得下車步行。可若是白馬門都沒了呢?
荀彧冷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看着曹操,以他的智力,自然知道曹操還有話要說。
曹操拉着荀彧的手,似是百感交集,似是由心而發,“從青年到老年,荀文若啊荀文若,你當真不愧是王佐之才!來人,賜寶物!”
說着,一個竹籃編成的空籃子就直接送到了荀彧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