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
他的最後一句話,說得他好像和徐晴餘情未了似的,我這一路走過來,確實也多出了許多雜念,可是在聽到他的這一番話之後,我也就安心了。
我知道,現在沈家是不能再逗留了,兩邊都是火藥桶,再爭鬥下去,最後難堪的是他。所以不管他跟我走的決定究竟是爲了什麼,我都不會覺得他對不起我。
我對他說:“我走的時候,把你的衣服全都收拾了。”廣莊叨扛。
他這時才笑了出來,問:“你就這麼確定我一定會跟你走?”
“不,”我堅決地說,“我是打算,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把你的衣服全都扔到江裡面去!”
“哈哈!”他笑着放了歌,沈家裡帶出來的陰霾,終於在這一刻全部都化爲烏有,我們如同大赦,重獲光明!
我笑着問他:“你那時候說想要掐死她兒子是什麼意思呀?也是故意那樣說的嗎?不過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嚇人的天賦,聽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嚇得膽子都快破了的,真好像你真的會掐死一個小孩似的。”
“你覺得我不會?”他笑着問。
我搖頭:“你不會,我不覺得你會。”
“爲什麼?”
“你不是這樣子的人。”我想了想,又說,“你喜歡小孩!”
沈方哈哈笑:“是啊,小孩子軟軟的,萌萌的,特別可愛。每次看到可愛的小孩,我都想掐他們一把,那小臉蛋比包子還柔軟。”
“你這壞醫生。”我嗔怪他。這個時候我們都不再提沈家裡面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都默契地挑了可以開玩笑的話題來說,企圖讓氣氛活潑一點。我和沈方都不是那種容易悲觀絕望的人,遇到逆境反而會想其他的辦法去解決他。
此時我心裡面漸漸冷靜下來了,也做好了長遠的盤算計劃了:沈方今日既然願意跟我走,也就是說明在他的心裡面,我還是很重要的,他待我這麼重,我也不能對不起他。段期間之內,有徐晴在沈家裡面,我是暫時不能與雪姨和沈伯父坐下來好好談談、好好相處了。但來日方長,兒子終究是親兒子,父子沒有隔夜仇,等時日久了,沈伯父和沈方之間的不愉快也會漸漸地淡去,他們總會和好的。
來日方長,細水長流。
車子開出了城,上了高速公路。
這時候,在後座裡,裹得像條蟲一般的沈傑忽然悶悶地開口了:“昨天晚上,我聽到了。那個姓馮的和徐晴說,他想要沈家的財產。”
我心一驚,下意識地看了沈方一眼。只見沈方嘆了一口氣,說:“爸自有分寸,不會讓外人白白得去的,你不用太過擔心。”
“我纔不擔心!”沈傑憤憤不平地說,“是媽總想要那些財產,她總是說是爲了我,其實我一點兒都不稀罕!這些年來,爸是怎麼對待我們母子倆的,這份大恩大德我一直都銘記在心,我一直都記得我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貪這點兒錢。這些家產根本就不該由我來繼承,爸媽硬塞給我,我纔不稀罕!”、
沈方無奈地衝我努了努嘴,我一下子就被他這調皮的嘴臉給逗樂了。我明白他心裡面在想什麼,沈傑這番話,無非就是說沈家的家產應該由他來繼承,但是他老早就淨身出戶,如今是樂得兩袖清風,家產什麼的於他毫無干系,現在沈傑和他說這些,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只是哥,你真的任由姓馮的那兩口子住在我們家裡面,謀奪我們爸爸的財產?”沈傑不甘心地問。
沈方無奈地說:“姓馮的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一點兒都不奇怪。當初他和徐晴結婚,爲的就是徐晴的錢,現在來到我們家,看我們家那麼有錢,徐晴還和雪姨是那樣的關係,他能不動心嗎?你要是着急,幹嘛不去和爸媽說?和我說有什麼用?”
“誰說我沒說了?”沈傑委屈地揚起左臉,“被打了。”
他臉上看不出什麼,還是白白淨淨的,但是仔細一看,比右臉腫了一些。
“什麼時候的事?”沈方嚇了一跳,趕緊問道。
沈傑說:“昨晚。”
“你做了什麼?”
“昨晚聽到姓馮的說那樣的話之後,我就跑去跟媽說了,結果她不信。她現在被徐晴和姓馮的迷了眼,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了。”沈傑沮喪地說,難怪他今天要跟我們一起走呢,原來,他也在沈家裡呆不下去了。
沈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安慰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雪姨難得認回自己的女兒,分開二十多年,她多疼點徐晴,這是在所難免的嘛。而且一般都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更何況,那個姓馮的還很會賣乖,雪姨喜歡他,也沒辦法。”
“那姓馮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沈傑恨恨地罵道:“你看他來到我們家的樣子,一看到許諾就兩眼發直,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子毫不知羞恥的色狼!媽也真是瞎了眼了,這麼明顯的事情,居然還把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到許諾頭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根本就是姓馮的混蛋剃頭擔子一頭熱,跟許諾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好麼!”
被點名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我和馮嶺之間的破事。我無奈地笑笑,對他說:“算了,反正都走了,以後也不會再見到了。”
“哼!”沈傑重重地哼了一聲,靠着後座就不再說話了。
我算是大致纔想到了雪姨發火的來龍去脈,這不用說,其中一定有沈傑的功勞,否則,那個溫文柔弱的女子,又怎麼會儀態盡失,變得歇斯底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傑纔開口說話:“哥,你說徐晴真的是我妹妹嗎?別人都說雙胞胎會有心靈感應,爲什麼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呢?像她那樣子惡毒的女人,我纔不希望她是我妹妹呢!比起她,我更覺得許諾更像是我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