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那個心塞啊!有必要把話說得那麼絕嗎?於是不由得想到:罷了,她這麼絕,也就不要怪我以後不顧情面了!
“孩子哭成這樣子,雪姨您真的忍心嗎?”我努力地勸她。小的哭了,大的見到親媽媽也不由得哭了。兩個孩子一起哭,空蕩蕩的樓道里面迴響着孩子淒厲的哭聲,周圍的鄰居都忍不住好奇探出頭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幸好今日是週二,要是週末,出來看熱鬧的人就不止這些了!
雪姨抽噎着說:“再不忍心,我也得這麼做,我不能把兩個孩子往你身邊放!誰知道你這個女人日後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我兩個小孫子還這麼小,我不能讓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媽!我跟你走!”徐晴也跟着流眼淚:“我既然留不住你,我就跟你走!不管怎麼說,這兩個都是我的孩子啊!你可不能把我們分開。媽,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等等我,我回去收拾東西,我跟你一塊兒走!”
“好,好!我等你!”聽到徐晴終於願意和她走了,雪姨忍不住破涕爲笑,欣慰地點點頭。
我這下都不太懷疑她們是在做戲的了,此時心裡面也實在是複雜,要是她們真的離開,那我也就不必要再費盡心思去謀劃什麼,非得把自己整成壞人了;可是照以往徐晴反覆無常的性子,我又擔心這是她以退爲進的陰謀,要是她就是等着別人開口挽留她們呢?要是真的留下了她們,那以後她們還不得寸進尺?那不就於我不利了?
這麼想着,就算是想開口挽留她們,也硬生生地給吞下去了。
“都別走了!”此時,徐崢則開口說道:“小晴,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帶你回家去住的,你一個人剛生完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住,得不到最好的照顧,我不放心!”
這話一出來,着急的可就不止去徐晴一個人了,而是所有人。雪姨臉色大變,問:“你讓小晴回家去住,那你要我上哪兒去?!”
沈伯父臉色也變得厲害,徐崢則讓徐晴回家住,那豈不是也去在變相讓雪姨到她們家去?我拉了拉沈方,感覺事情沒有往我所想的方向去發展,所以有點慌了。
“你回你自己家去住!”徐崢則冷聲說道,這句又嚇到人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要我和小晴分開?”雪姨又驚又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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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到我們家來住?”徐崢則說話很硬,“你離開家都那麼多天了,老沈丟下公司跑來這邊跟你住也好多天了,你也該跟他回去了吧?”
徐崢則地忽然變臉讓徐晴和雪姨措手不及,徐晴大驚叫道:“爸!”
我心裡面爽翻了!
徐老早就該這樣做了!要是他今天真的能把徐晴和雪姨分開並帶回家去,那我也就不用再費什麼功夫驅趕徐晴了!
“我不和小晴分開!”雪姨也不顧兩個外孫哭得有多淒厲,咬着牙堅持說道:“去你家住就去你家住!總之,我不會再和小晴分開了!”
“阿雪!”沈伯父氣得都心塞了:“你去人家哪裡住做什麼?要你回家住又不是讓你以後不和徐晴見面!難道你真的不要我們這個家了?”
雪姨露出了不忍得表情,但僅僅只是一刻,便又咬牙說道:“我只知道小晴現在需要我!”
徐晴也說:“對!我絕不離開我媽!而且,我也絕不回家!”
這不,又繞回了年初的問題,徐晴寧願跳樓也不願回家。這時候我都忍不住說了:“徐晴,你不回家住那你要去哪裡住?雪姨和沈伯父是夫妻,難道你要鬧到他們分居才甘心?”
“她是我媽!”徐晴氣得發抖,誰說她都可以,就我說她一句她就受不了了,瞪着我說道:“曾許諾!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句句挑撥離間的?從今天見到你開始,你就沒有一句話是好聽的,都是在逼我媽離開我!你都把我整成現在這種田地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我頓時驚呆了有木有!
我究竟是做了什麼了?把她逼到這種境地?拜託,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差點被逼瘋的人是我吧?!
“我做什麼了我?”我本來還想作壁上觀,靜觀其變再製定下一步計劃的,但是現在卻完全是忍不住了!
“你怎麼什麼都沒做?”徐晴瞪着眼睛大吼:“那天要不是你在你媽媽面前出現,我的身世怎麼會曝光出來?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麼會離開家?怎麼會回不去?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我媽和兩個孩子了,現在你還想讓我媽媽離開我,你不是用心險惡是什麼?!”
我驚呆了!
“小晴,別把事情賴到別人頭上。”徐崢則說,“你的身世早就是客觀事實,不容改變。就算沒有曾許諾,你的身世遲早有一天會讓你知道的。今天我不管怎麼樣,你都得跟我回去。今天你不回去,明天我也會有辦法讓你回去的!”
這是徐崢則的最後通牒了。
這個時候已經被徐崢則劃爲自己的“家事”,所以我們也聰明地不插那麼多嘴。沈方一直拉着我的手,從徐晴罵我的那一句起,他就更用力地控制住我,怕我出事。
我瞪着“被逼入絕境”的徐晴,暗暗發狠地想到:如果她還執意就在這裡,多留幾天,我就一定要她後悔!
這時,電梯上來了,打開了。徐崢則哼了一聲,擡腳走了進去,他站在電梯裡面,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這原本要走的人反而不敢進去了。
在電梯門合起來之前,徐崢則對徐晴說道:“別在外面丟徐家的臉面了,明天你不回去,我也會叫人架着你回去。”
在電梯門合上的時候,沈方鬆了一口氣,也微微鬆開了緊緊抓着我的手,湊到我耳邊,輕輕地對我說:“太好了,他總算打算管管自己的女兒了!”
“嗯。”我悶悶地應了一聲,看着徐晴的眼光仍然是冷冷的。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如果這一次徐晴真的回去了,那麼,我也就錯過了唯一一次能徹底扳倒她的機會!
但,也不能不說是一個幸事!
**************************第一更,完*****************************
入夜,躺在熟悉的被窩裡,舒服得很。
沈方洗好澡了之後就直接撲倒在我身邊,感慨了一句:"賓館裡面的牀還是不如自己家的舒服啊!過段時間搬新家,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習慣新家的牀。我們老家哪邊有個習慣,就是在搬新家之前,新家的牀都要一個兄弟過去壓牀的,到時候真是便宜了沈傑!"
我:"……"
過了一會兒,沈方爬起了半個身,託着腦袋看着我,鬱悶地問:“許諾,今天怎麼了?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今天你特別的沉默,你知道嗎?”
我看了他一眼:“你今天也沒怎麼說話吧!”
“我不說話是因爲我插不上嘴!”沈方"嘖嘖"幾聲,說道,“但你不說話是跟我不同的,你今天是在想什麼呢?你怎麼說得徐老頭改變主意的?”
“我什麼都沒說,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改變主意。”我說。
沈方又感慨:“我發現他碰上你就特別地容易改變主意!”
我一聽就不開心了,瞪了他一眼:“這話說得我怎麼聽都覺得不太對勁呢?”
沈方只好笑笑說:“也許他對女人比較沒轍吧!”
“可能吧。”我也這麼認爲的,我長得又不漂亮又沒氣質的,像徐崢則這樣高身份高地位的人怎麼可能是看得起我呢?
一下子又回到了沉默,沈方無奈地推了推我,問:“今天怎麼了?話這麼少?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在想些什麼呢?”
我趕緊回過神來,這才發覺到自己今天一直都在神遊狀態,不……不,與其這樣說,不如說我是在觀察情況,又或者,當一個人真正地要謀劃些不好的事情的時候,就會變成像我這樣,陰沉地打量周圍的狀況吧!
但我不能讓沈方發覺我在想些什麼,於是嘆了一口氣,假意說道:“我在想,明天徐晴是不是真的會回徐家。”
要是那樣……我也就不必要做壞人了!
沈方說:“不知道,但不管怎麼樣,我這幾天都會跟你寸步不離的,不會讓她在我的眼皮底下氣你、惱你的。”
“她要是不回去,那該怎麼辦啊?”我故意問道。
沈方笑了一笑,說:“我不是說了嗎?我會跟你寸步不離的!”
“是怕我會做什麼,還是怕她會對我做什麼嗎?”我又故意問道。
沈方沒好氣地一笑,拍了一記我的腦袋,說道:“我說你,都快要做孩子的媽了,你怎麼還這麼疑心?”
我說:“我就問一下。”
現在的我,哪裡會管他真正的想法是什麼?我只想知道結果,只想知道徐晴是不是還會留在這裡!如果她真的要繼續留在這裡礙我的眼,我真的……真的會賭上一切去換她一個身敗名裂!
沈方也聽得出我話裡面的心不在焉,問道:“你怎麼了?今天怎麼會變得這麼奇怪?”
我只能裝,繼續裝:“我還是在想徐晴的事情。她或許說的對吧,如果過年前,我沒有在她養母面前出現的話,也許她也就不會離家出走了……可是,誰又會想到在那家店裡面會碰上她養母!”
我不由得回想起那一天的場景,想起徐太太那奇怪的表現,便有種奇怪的心情在蔓延。
這徐家的兩個女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別想那麼多了。”沈方安慰我說:“現在你最重要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和心情,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他嘆了一口氣,說:“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說要回家住呢!我都不太希望你回家裡面來住。”說完,他又嘆了一口氣,摸着我的臉頰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徐晴傷害你的。”
“嗯……”
我心情複雜地迴應了他的話。
誰傷誰,還說不定呢。
我現在既希望徐晴離開,又希望她留下來。
希望她離開,就是希望自己不用走到那種地步,不用做壞人。
希望她留下來,就是希望自己能把所有都賭在那一刻,將她徹底地擊敗!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
我看了一眼沈方,他只當我是在憂心明日徐晴是否會留下來,所以並沒有想太多,安撫地親了親我的臉頰,輕聲說道:“晚安,寶貝!”說完就擡起手關了牀頭燈,不一會兒,枕畔上就傳來了他輕柔的呼吸聲。
我靜靜地凝視了他一會兒睡顏,嘆了一口氣,也合上了眼睛。
如果,如果真的走到那種田地,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狠心,也不要把我當成狠心的女人,從此討厭我……
晚安,寶貝兒!
*****************************第二更,完**********************************
最終,徐晴沒有離開。
她就跟紮了根的野草似的,生命力極爲的頑強,怎麼都趕不走。
後來我才知道,徐崢則是有意讓徐晴和雪姨分開,各回各家,各掃門前雪,這樣他也就不必要再得罪沈家。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天過後的第二天,他讓人過來把徐晴接回去了,強行接回去的——結果,當天,就被他的老婆、徐晴的養母跟趕了出來。
還是那句屢試不爽的話:“要我,還是要她?兩個人只能選一個!”
最終爭執的結果就是徐晴走了,又回來了。
當徐晴紅着眼睛從我們家門口路過的時候,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個時候,我也開始相信了那天她在電梯門口面前對我說的話,她離開徐家,也許導火索真的是因爲那次見面吧——可是她養母要把她趕出家門關我什麼事!我和他們家又沒有半點關係!
這樣的徐晴,有點可憐,有點憔悴。
自從生完孩子,每次見到她,她的樣子都變得非常的憔悴。
我只能等,等那一天。
離預產期越來越近了,這段日子裡非常的平靜,徐崢則不再出現在我們家附近,徐晴也不會再過來串門,而是專心地待在家裡面帶孩子。沒有了徐崢則出場,雪姨和沈伯父的感情也漸漸地融洽了,但是到了夜裡面,沈伯父還是回我們家裡面來睡覺的。據說是雪姨以晚上孩子會哭會鬧爲理由,把他趕了回來睡,如此看來,沈伯父要把雪姨帶回家裡去,還有一段漫長的路要走了。
這段日子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出乎意外的平靜與和諧,然而,在我的眼中,卻是非常焦慮與煎熬的。
我一直都在等,等時機。
徘徊在好人與壞人的邊緣上,我格外的煎熬。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善妒,看到自己在意的人與憎惡的人接觸,就會妒火中燒,恨不得快到那一個時刻!
那,幾乎是賭上了我的性命啊!
沈方都說我這段時間變得特別的陰沉,他不停地勸我住院,也好應對臨盆的事宜,但是我一直都在推脫,推了一天又一天,有時候都很想對沈方說:你不懂!女人一旦狠起來,就完全不是人!
終於,我等到了那一天。
4月1日,半夜我就覺得肚子痛了,早晨起來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時間,是那一種非常有規律的陣痛,每隔5分鐘就痛一下的,但是我沒有跟沈方說,而是一直忍着。
不論怎麼樣,我都一定要忍到最後時刻!
我就這樣子忍着到了中午11點,這個點子上,沈方都是要出門買菜的。他爸爸心思從來就沒有在我的身上,他肯認我這個媳婦,完全是看見了那一天我對徐晴有威懾作用,才勉勉強強認下來的。之後同住的這段日子裡面,他的心思都牽在雪姨的身上,但是雪姨的心思都牽在孩子的身上。
我也發現了,每天早上,雪姨都會帶着小嬰兒到下面的小公園裡面散散步,曬曬早晨的陽光。
冬天的陽光並不刺人,溫度也正好適宜。聽說笑笑還是嬰兒時期的時候有點“雞胸”的情況,所以爲了預防萬一,他們都是要帶着孩子出去曬曬陽光,降低這種概率的。
這也是徐晴一天裡唯一的休息機會。
也是我的,機會。
這些天,我一直都在計算時間。
沈方什麼時候離開家去買菜,什麼時候回來。
在沈方回來之後,溜孩子的雪姨和沈伯父又什麼時候回來。
幾乎,精確到分鐘。
因爲這太重要了,幾乎賭上了兩條命。
我覺得我真的瘋了。徐晴都對我偃旗息鼓了,我仍然不想放過她!
11:45分,離沈方回來,大概還有七八分鐘。
我到廁所裡面脫褲子查看了一下,這是我今天第十次查看自己的內褲,半個小時前羊水就破了,但那時候沈方還沒出門買菜,我也就沒有看,只是感覺到褲子溼漉漉的,等到快要行動的時候纔看,發現有些紅了。
早就感覺到肚子裡有股下墜的力量,看到紅的時候,我忽然之間就感受到了那迫不及待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小生命,她讓我的雙腿顫抖,渾身滲出了汗珠,浴室裡的全身鏡裡面倒影出了一個蒼白的面容。
我一直都覺得徐晴是這個世界上最狠的人,但是我沒想到是,我居然也會有預謀的打算賭上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
我咬了一咬牙,忍着這種非人能承受的痛苦,慢慢地走出了家門,朝着徐晴家走去。
徐晴能忍了一晚上不把孩子生下來,我也能的!
一定!
我敲響了她們家的門口。
沒動靜。
可能是她在睡覺,她一般都喜歡睡早覺,在沈家的時候就能睡到中午飯纔起來。
於是我一邊敲門一邊大喊徐晴的名字,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痛,慢慢地蹲下來身體,跪坐在她的家門口上喊她的名字。
要是沈方這個時候回來,會不會怪徐晴“故意”不開門呢?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拍什麼拍?”終於,我聽到了裡面傳來了徐晴惱怒的聲音:“等我刷完牙再給你開門!”
她這幾天都沒怎麼和我見面,而且她是一個非常注重面子的人,被我鬧起來了,肯定是要先刷牙洗臉,梳妝打扮好了纔來開門見我的。
好吧……這樣也不錯……
我努力地憋着一口氣。
徐晴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一定能做到!
我度秒如年,所有的神經都在向大腦傳達着相同的信息——“痛不欲生”!
我也不和徐晴說我要生了,而是不停地拍着她的門口,叫着她的名字,這樣,就算以後她要狡辯起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過了許久,她終於開了門,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我撲上去,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撲倒在地上!
“你!”她呆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馬上就明白過來了,憤怒地想要推開我:“曾許諾!你在打什麼鬼算盤?我都不與你計較那麼多了!你還想怎麼樣!”
廢話啦,一個要生了的孕婦還要去撲倒人,這種找死的行爲,怎麼看也知道絕不是無意的!
我抓着她的手,她掙扎得越厲害,我就越疼,我也就離自己的計劃越近一步。
“曾許諾!”徐晴憤怒地吼着!“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打死??”
*****************************第三更,完**********************************
今天和朋友去約會了,羞澀,不告訴你們是約什麼會……咳咳!請見諒我晚些更新啦!也非常抱歉,一不注意就會寫很多心理活動是懶懶寫作上的一個壞毛病,謝謝親們的提醒……之後會注意的,但是這一章節裡,許諾是糾結與做不做壞事的,所以一些心理活動還是必要寫的,求見諒,我跪貓抓板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