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夏虹不在家時,我就上街走走,到了晚飯時間,我就回去買菜做飯,等他們回來吃飯。
如此無所事事,讓我一個人悶得慌,更加覺得自己毫無價值。
後來我決定振作,出去尋找工作,然而徐晴的江湖追殺令似乎還在,不管我多麼精心準備簡歷,在面試時八面玲瓏,也還是被無情拒絕了。
一次兩次還說得上是巧合,而數次之後,我終於明白徐晴的“趕盡殺絕”究竟有多狠了。
後來我也就放棄了去尋找工作,只是一個人太害怕寂寞,所以寧願跑到街上四處走走,也堅決不願意一個人待着。
9月13日,豔陽高照,暖秋日,天氣預報說這幾日都是晴天,黃曆上說宜嫁娶宜出行宜納財萬事皆宜。
但是黃曆上沒有說,我會再次遇上徐晴。
城市很大,但是關係網很小,而閒逛的我總是能碰上閒逛的徐晴。
這一天我站在一家十字繡的店鋪面前,只敢遠觀,不敢接近。
因爲我沒有錢,目前錢包狀態爲乾癟,精神狀態爲窮成狗。
“你喜歡那一幅?我送給你怎麼樣?”一個輕柔而優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機警地回過頭,看到了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徐晴。
徐晴今天穿得不錯,集高貴、明豔於一身,男人在她面前忍不住臣服,女人在她面前忍不住自卑。
她就是天上的一朵潔白的雲彩,而我只是地面上的螻蟻。
我已經被她整得沒脾氣了,回想第一次見面,我還能在她面前假裝自己瀟灑從容與大方;第二次見面還能保持自己的風度,假裝自己是最厲害的刺蝟,誰靠近就扎誰;第三次見面就像耗子見了貓,腿軟得連逃跑都忘了;而如今,我該憤怒,該衝上去好好吼死她,或者扇她幾巴掌,然而,我忍住了。
屠涵亮說了,我是玩不過徐晴這種心機女的,以後碰上她,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順着她安排好的路數去走,不理會這種人就好。
“不用。”我盡力地剋制着自己的怒氣,然而攥緊了拳頭,指甲嵌入肉裡都不覺得痛了,“我只是看着,並不是想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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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沈方沒有跟在你的身邊嗎?”徐晴微笑,而那狡黠的目光已經告訴了我,她已經猜到了答案,但卻要故意問我一邊,當我口中說出答案的時候,那就是她狠狠羞辱我的時候!
“我和他……沒有關係了。”說出最後半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像是被冰冷的刀子狠狠切下一塊一樣,痛!可這終究是實話,我沒有像徐晴沈方那樣多的彎彎腸子,事實就是事實,我不會做任何掩蓋。“你贏了。”我失落地說,“這是最後一局了吧?你已經玩得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想怎麼樣?”
徐晴笑吟吟地說:“我最想要的還是要你流掉肚子裡的孩子。你懷着我丈夫的孩子,你以爲我能容你到什麼時候?”
“你是一天沒看到我流掉孩子,就不會放過我,對嗎?”我問。
“你的孩子對我而言終究是個威脅。”徐晴冷冷地笑,“沒有了沈方的庇護,你覺得你還能躲着我,躲到什麼時候呢?看你現在已經這麼悽慘了,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自己上醫院去做掉孩子,不要讓我再動手,否則你的下場會更糟糕。”
我這個人呢,就是有些倔,還有一點不好的就是吃軟不吃硬,徐晴越是這麼說,我就越是抗拒:“徐晴,你要爲你說出的這句話後悔!”
徐晴笑了出來:“你以爲你有什麼本事讓我後悔?”
“現在,隨時都可以。”我露出一個殘酷的笑:“你總是這麼愚蠢地走到我面前,我現在只要動手,隨時就能讓你先流掉你肚子裡的孩子!然後我再去自首,去坐牢,看你到時候還有什麼能耐伸手到監獄裡整死我!”
“你……”徐晴臉色一白,似乎是想起了上一次大街上的遭遇,嚇得退後了幾步。
這個時候忽然有幾個人出現,有個穿黑色西裝的大漢抓住了我的手,而其餘幾個則是站到了徐晴身後。
我一怔:“你們是誰?”
“我請的保鏢。”徐晴穩了穩身子,恢復常色說道:“你以爲我出門會不帶保鏢的嗎?曾許諾!”
“鬆手!”我不悅地甩開抓着我的保鏢的手,他們看得出我對他們的主人沒有什麼威脅,所以我一掙扎,他就鬆開了手。
徐晴說:“曾許諾,我還是那句話,把孩子拿掉,這樣對你好,也對我好。”
“你爲什麼總是這麼閒呢?”我嘆氣,“我逛個街,總能遇上你。”
“我在休產假,”徐晴說,“不過我和你不一樣的是,即使我休假,我也有豐厚的收入。”
所以,她才能隨時隨地拿錢打我的臉!
我無奈:“我一直以爲,你是看見我和沈方在一起了,你纔會更加想報復我的。但我沒想到的是,你至始至終只是想拿掉我的孩子。”
“生下一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我又不會向你們要錢。”
“終究是個麻煩。”徐晴皺起眉,一句話表明清楚了她的態度。
我也非常明白她的意思,這個孩子出生了,總會有一天會給他們造成威脅的。
其實我現在心裡面怕得要死,怕徐晴的保鏢狠狠地揍我一頓。在見識了徐晴在法庭上的手段之後,我非常明白,她就算把我打死,法庭也不會判她一命償一命。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考慮得怎麼樣?”徐晴說,“這是我最後一個條件了,只要你拿掉孩子,我會給你一筆錢,送你離開這裡,這樣你也不會再看到我們了。”
這是要我永遠都消失在他們面前嗎?
我不甘心。
一個人,隻身在這片大城市裡打拼了這麼久,她卻要我離開這個我奮鬥了這麼久的城市!
一個人,在這裡面遇上了多麼可貴的朋友,她卻要我離開親愛的他們!
一個人,好不容易在最低谷最難堪的境地裡遇上了他,她卻要我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