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都帶着她。”金俊中不冷不熱的說。
仝躍天怪異的看了看他們倆人,而後便沒有再說話。白禾禾估計是看出了場面的尷尬,咋咋呼呼的說:“餓死了,這服務員也真是的,見來了人幹嘛不點餐呢?”
我們坐的是餐廳的卡包,也許是服務員一時忙的沒有發現我們這兒來了人,仝躍天迅速的站起來:“我去。”
“柯安,你什麼時侯來的啊?怎麼也不給我來個電話?”白禾禾巴拉巴拉的說着:“還有你啊金先生,中文進步挺快的嘛?現在是不是沒有用家教了?”
白禾禾這樣開朗的性格,確實讓我們原本還很嚴肅的氛圍活躍了不少,我打趣她:“怎麼着?這段時間仝隊長把你的嘴給封起來啦?”
“說什麼呢你。”白禾禾不客氣的端起我的咖啡喝了一口:“我這不是久了不見你們倆給想得嘛?本來還說過段時間去濱海看看呢,沒想到今天就給碰上了,真好。”
我大概向白禾禾說了下自己最近的近況,當着金俊中的面沒向她八卦下張勳的嚴厲,只是說了明年我可能就會陪着老大調到a市來工作。
“真的?那太好了。”白禾禾高興的說:“你不知道,這次回來以前的朋友好多都不敢聯繫太多,就怕給他媽提前知道。一時也沒有出去找工作,成天呆在家裡都,眼巴巴的守着躍天回來陪我。這日子,過得跟他養的鳥兒似的。”
“再怎麼着,也該是金絲雀吧?”我挑了挑眉頭道。
“這日子真沒法過,等過完年我說什麼也得出去找個工作。就是不要錢我倒貼給別人我也要上班。”白禾禾抱怨着,“柯安你快來吧,你來了好歹也能陪陪我。”
我說:“我還得坐等老大升職呢?他要升了職,我纔有辦法跟着過來呀。”
金俊中正好往小藝嘴裡送了一勺蛋羹,接過話說:“問題不大,明天不就確定方案了嘛?據我瞭解,確定方案你們公司應該就會讓張勳準備升職的事情了吧?”
“金先生,你看在柯安教你中文的份上,工作上是不是也應該多多支持下啊?”白禾禾說着四處轉頭看了看,嘀嘀咕咕的埋怨着仝躍天:“這個躍天,叫個服務員還這麼長時間?”
正說着,仝躍天從衛生間方向走了過來,攬過白禾禾的肩膀坐下:“這不就來了嘛?”
白禾禾嘟着嘴往仝躍天身上一靠:“柯安現在可不得了,大公司金牌策劃的助理呢?躍天,以後你有什麼業務給拉過去點,也讓柯安在公司牛氣一些。”
“好好...”仝躍天今天表現的樣子,比之前白禾禾說起來,對她還要好很多。
仝躍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有點想要開口問他怎麼會認識小藝,但畢竟我們倆不熟也不敢問。正想着,石小單的電話打了過來,我考慮到上次他打金俊中的事,還是起身一邊往洗手間方向走一邊接起了電話。
石小單的聲音很大,語氣也顯得不是那麼友善:“柯安,你把棒子的手機號碼給我。”
這劈頭蓋臉來就問金俊中的電話,不得不讓我懷疑是剛纔仝躍天和石小單聯繫過,猶豫着說:“有什麼事嗎小單?”
“你別管,我找他。”
“是不是仝隊長給你來過電話,說我們在一起的?”我忙着要向他解釋情況,“不是這樣的小單,我們今天只是偶然的碰到了,他是我現在的客...”
“給我他的電話,聽到沒有?”石小單大聲的咆哮:“和你沒有關係。”
這話實實在在的很傷人,雖然我不知道我對石小單算不算動心,但我記得他臨走時我們那個美麗的約定。而現在他要找別人,說和我沒有關係,我對着電話不再吭聲。
“好,那你去問問他,把我姐帶出來幹嘛?動你還不夠是嗎?現在又打起了我姐的主意,他到底想要做什麼?”石小單的情緒有些激動。
“你姐?”
“石小藝,是不是和你們在一起?”
聽到石小單說出石小藝的全名,我也馬上猜到了是個什麼情況,“她...是你姐?”
“廢話,能不是嗎?柯安,我姐身體不好,不能這樣四處走動的?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那個棒子能負得起責嗎?”
得知了真相我也知道石小單在擔心什麼,安慰着他說:“你姐挺依賴金先生的,我相信金先生也會照顧好他。”
“你知道我姐是什麼病嗎?精神失常加上腦瘤!”石小單說起小藝的病情,聲音一下沒了那麼尖銳:“腦瘤呈枝椏狀長在腦子裡的,根本沒有辦法手術,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在哪兒摔跤什麼的。棒子到底不是她親人,還帶着她四處亂跑。”
我腦子裡轟得一聲炸開,始終無法把這腦瘤兩個字和石小藝聯繫在一起,難怪金俊中說她已經失去了語言和行動能力,難怪說她的時間已經不多。我能理解到他們倆對石小藝不同的關愛,也許他們倆之間有什麼不可協調的矛盾,但出發點都是好的。
我耐着性子向石小單解釋:“你放心吧小單,有我和仝隊長在呢?再說,小藝這樣的情況偶爾出來走走也好,你說老呆在房間裡,好人不也得呆出病來嗎?”
“算了,我給醫院打招呼去。”石小單一副懶得和我說的樣子,在要掛電話之前,又補了句:“我下個月回來。”
然後不等我再說話,電話就被掛斷。回了位置上,仝躍天拉着白禾禾起身要走,白禾禾好像不大願意,倆人正在那兒拉扯。白禾禾說:“躍天你幹嘛呀?我還沒吃好呢?”
“改天吧?改天我們請柯安單獨吃飯。”
往明裡說,仝躍天的立場始終還是和石小單站在一起,不願意和金俊中過多的接觸。白禾禾雖然有萬般不捨,但還是跟着仝躍天離開。我和金俊中也沒有呆多久,他接了個電話就說要帶小藝回醫院了,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宜在外面呆太長的時間。
雖然張勳讓我早上好好休息下,但我還是覺得應該按點去公司,即使沒有資格去參與會議,至少我能在外面侯着,以防萬一張勳需要用人手的時侯找不到人。一早我剛到總部樓下準備進電梯,張勳的電話就打來:“你那兒還有沒有備份的資料?”
“備份資料?張經理,出什麼事了?”
“會議室電腦裡的資料全部被黑掉了。”
張勳還算穩重,遇到這麼大的事情,也絲毫沒有慌張。而我心裡已經亂開了,從昨天他讓我把電腦放在會議室的時侯,我就隱隱覺得不是特別安全,“你等會,我馬上到。”
總部會議室,張勳正手握鼠標忙碌着,我走到他身邊盯着屏幕:“全部被黑了?”
“是的,一點不剩。”
雖然正值冬天,張勳的額頭上還是冒出了冷汗。而我所有的汗毛也都豎起來,看了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會議就要開始了,怎麼辦?”
張勳不說話,埋頭繼續努力嘗試要把電腦恢復到可以使用。可我分明知道這是無用功,既然有人用了技術要黑掉資料,怎麼可能讓你隨便就恢復?只是,做這件事的人會是誰?張勳雖然在公司很嚴肅,但卻很少樹敵,更不會有人用這樣的方式來害他。
那麼,會不會這件事和我有關?
我現在太多的眼睛盯着我,正處於非常容易被人陷害的時侯,雷希張落乃至許安芷,任意一個人都可能有這樣的動機。畢竟我現在在職場上走得還比較順利,越是順利,我就越不會聽從她們的安排,充當她們的棋子。
眼看着離會議的時間越來越近,張勳氣的把電腦摔到地上:“不管了!柯安,你去把你的電腦拿過來,我用你電腦裡有的素材資料先講着,你另外找臺電腦坐在旁邊整理。”
“好的,我現在去找電腦。”
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也需要我們倆密切的配合。張勳要儘量拖住客戶的時間把整個方案從頭再講一遍,而我要在旁邊不停的錄入,在他講完之後就能拿出來簽訂合同。
可是找電腦也是個難事,要知道每個人的電腦裡都包含了大量的資料,不是關係特別好誰也不願意把電腦借給你。
我唯一熟悉的也就是昨天來叫我的同事,我鼓足勇氣走到她位置面前:“你好,請問能幫我找臺多餘的電腦嗎?等會他們開會的時侯,我要做記錄用的。”
她正忙着手上的事,頭也不擡的斜了我一眼:“公司都是人手一臺電腦,你自己的呢?”
“壞了...”
我說完半天她沒有反應,正速度的敲着鍵盤迴復郵件。瞟眼看到她郵件收信人那兒的名字裡有個張字,心裡忽然咯噔一下。想要再看個清楚,她就發現了我在盯着屏幕,連忙關掉網頁界面冷冷的說:“哦,那沒有。”
我接着連着問了好幾個其他的同事,他們也都是同樣的回答。正當我爲電腦的事兒愁眉不展的時侯,金俊中帶着bqb的領導走了進來。
我心想:“完了完了,客戶都到了我電腦還沒有找到,別最終確定方案的時侯在我這兒掉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