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微博不是我發的……”何美琳急忙否認。微博,她是在網吧新建賬號上傳的。她知道他只是懷疑,卻沒有任何證據,故而胸有成竹地道:“他們的事,我也是看到那條微博才知道的。再說,就算我真的在學校碰到他們,也絕不會把這件事上傳到微博,讓你難堪的。傅少,我知道你爲這件事生氣,其實我也沒想到靈芸會這樣對你。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你可別氣壞了身子,美琳可是會心疼的。”她說着嬌媚一扭身腰靠上前。
“他們的事?”傅澤宇面露疑色,一側身避開了女人的依偎,冷問:“誰告訴你,他們之間有事的?”
“哪有……哪有人告訴我?只是他們兩人在學校操場旁幽會,不是明擺的事嘛?”避開他疑惑的眼神,何美琳心虛回道。
“學校操場旁?”傅澤宇疑問更深,看着她的雙眼也更冷,何美琳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急道:“是啊,照片上的背景不就是學校操場旁的楊樹下嗎?”
她的所有回答都毫無漏洞,傅澤宇心中縱使依有疑問,卻也無法肯定。他意味深長地深望了她一眼,道:“這件事到此爲止,以後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說罷鑽進保時捷,踩上油門揚長而去,留下一臉愕然的何美琳。
直到保時捷走遠,何美琳才知自己已被棄下,“爲什麼?你來找我就是爲了她嗎?爲什麼在你眼裡我就是不如她?”她氣急敗壞地怒吼。在不遠的一牆角處,跟隨她而來的季子明無語相望,無神的眼裡再也找不到從前的心疼與難過。她的所作所爲,已漸漸寒了他的心。最終,他轉身而去,不願再看那曾令他心醉的臉。
一日一日,藍靈芸自第二天出院後,身體在某人的強制營養餐下漸漸恢復。
自那以後,傅澤宇一改往日冷漠態度,開始時常過問她的飲食,也時常和她一起在外用餐。然而,她雖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關心,卻再沒有了從前的感動。那日的話猶如在耳,他的冷酷、他的絕情,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裡。
轉眼,藍靈芸的生日將至。本着‘生日也是母親苦難日’的想法,她邀上方雪兒一同上街,想要給媽媽買份禮物。
藍母一向偏愛珠寶首飾,於是藍靈芸帶着方雪兒來到了從前常光顧的珠寶店。
走進店裡,店內經理便已迎了上來:“看來今天真是貴客盈門哪!傅少前腳剛走,傅少夫人你也來……”
聽言,藍靈芸有些意外,卻也不想對他的事多加過問,只回以淺淺一笑。
“傅少夫人不想知道傅少來店裡的目的嗎?”經理是個健談之人,不等藍靈芸回話,他便接着道:“傅少來店裡訂做了一款鑽戒,是少夫人的尺寸哦。”
藍靈芸一忤,對經理所說之事甚是震驚。此時,經理已走向櫃檯,從裡拿出戒指圖樣,“少夫人你看,這就是傅少訂的戒指。這款戒指雖說不具國際範味,但卻是一款極其精緻的款式,與少夫人氣質也相符。傅少的眼光與見解就是獨到。”
經理說着遞上圖樣,藍靈芸的好奇心亦被勾起,她接過圖樣一看,驚訝地望向方雪兒:“雪兒,這……”
經理說着遞上圖樣,藍靈芸的好奇心亦被勾起,她接過圖樣一看,驚訝地望向方雪兒道:“雪兒,這……這不是前幾天我們在雜誌上看到的戒指樣式嗎?”
“是哦,的確和我們那天看的一模一樣。”方雪兒的反應平淡,絲毫沒有對這巧合感到吃驚,“當時你還說很喜歡那款式來着,真沒想到傅少竟挑到了這一款,看來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藍靈芸只感無力。對他,她已然看不清,還哪來的心意相通之說?無言一笑,她看向經理問:“你們這,這款戒指一定賣得不錯吧?”
“不,這款戒指的樣式不是我們店的,圖樣和鑽石都是傅少自己帶來的。說是訂做,其實說白了,我們只是負責加工罷了。圖樣,我雖然不知道傅少從哪裡得來,但鑽石可是來自南非的頂級產品。所以少夫人大可放心,別人就算能訂做同款戒指,也絕比不上你這隻的萬分之一。”
聽了經理的一番長篇論,藍靈芸卻是無奈一笑。她原只想說這款戒指應該很受歡迎,可經理卻誤認成她不喜歡戴和別人一樣的。在別人眼中,她這個少夫人就應該這麼特別嗎?一個讓人無奈的社會現象,藍靈芸也只能無奈接受。無心理會經理的豐富想象力,她兀自發起愣來:這戒指不是店裡的樣式,那他又怎麼會這麼湊巧選了這款,還特意託人從南非帶來了鑽石,就好像事先知道她會喜歡似的?
一個無人解答的疑問,自是無解。藍靈芸不再庸人自擾,挑了藍母最喜歡的珍珠飾品後,她與方雪兒一同離去。
轉眼周五已至,中午放學後,藍靈芸邀上方雪兒來到藍家。兩人剛進家門,菜香撲鼻而來。被讒得垂涎三尺的方雪兒直奔廚房,向裡忙碌的身影道:“好香啊,大老遠聞到這香味,我就知道今天一定是阿姨親自下廚。”
“雪兒的嘴就是甜。”和雲嫂在忙着準備午餐的藍母回頭笑道,“你和靈兒在外面坐會,等靈兒他爸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媽,你不是說爸今天休息,沒去公司嗎?”藍靈芸換上室內拖鞋,也走到廚房門前,納悶地問。
“沒去公司,你爸他只是去……”藍母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汽車聲響,她笑着轉話道:“你看,這不回來了。”
片刻後,藍德懷滿面春風而入。
“藍叔叔。”方雪兒站起身打招呼,藍德懷笑問:“你們等久了吧?”
“沒有,我和靈芸也剛到。”方雪兒笑回,藍靈芸納悶地問:“爸,你剛剛去哪了?”
“爸爸昨天訂了個你最愛吃的巧克力蛋糕,剛剛取蛋糕去了。”藍德懷說着提了提手中蛋糕,藍靈芸這才注意到他手中有物,起身接過蛋糕,她嗔道:“爸,你難得休息就不要出門。蛋糕,讓他們送過來不就行了,幹嘛還親自跑一趟?”
“反正在家閒着沒事,自己去取也是一樣的。”藍德懷說着向洗手間方向走去,藍母手捧菜盤從廚房內走出,“他哪是閒着沒事?他那是等不及了。怕送蛋糕的來遲,誤了你上學時間。”她一面說着,一面將最後一道菜擺在餐桌上,擺好後,便招呼所有人入座用餐。
用餐的氛圍輕鬆愉悅,坐在餐桌的四人有說有笑。藍氏夫婦的眼裡,是對女兒的滿滿寵愛,談起女兒小時候的事,兩人更是眉開眼笑。說了藍靈芸幼時的事,他們又問起方雪兒在國外三年的生活。最後,藍母避免不了問起她是否戀愛對象?而對於這個問題,方雪兒一口置否,心中卻不由想起了某個曾與她相撞的身影。
想着,她的嘴角不由上揚,藍靈芸笑望着她,輕聲問:“雪兒,想什麼想得這麼開心?是不是……想到什麼人了?”
方雪兒愕然回神,這驚覺自己竟不知不覺走了神。擡頭,見藍父藍母亦是面帶笑意相望,她尷尬一笑急急低下,彷彿與他們多視一眼便會被看穿似的。
“啊,對了……”爲了緩解自己的尷尬,方雪兒起身來到客廳,從包裡取出了早已備下的禮物,回到餐廳遞給了今日壽星,“禮物,還是現在給你好了。晚上你一定有其他節目,我就不去當電燈泡了。”
藍靈芸接過禮物,向她靠近輕聲問:“你晚上真不打算陪我啊?你就不擔心我晚上孤零零一個人?”
“怎麼可能?他連鑽戒都訂做了,今晚怎麼會讓你一個人過?”方雪兒曖昧地輕聲反問。藍母見兩人咬耳,假意不悅地蹙了蹙眉,嗔道:“怎麼還說上悄悄話了?有什麼話也不說出來讓我和你爸也聽聽。”
“阿姨,我們在說傅少給靈芸訂做的鑽戒呢。”方雪兒笑着搶先回道,她的話成功地引起了藍母的好奇:“訂做的?澤宇的眼光一向不錯,那那款鑽戒一定好看。”
“鑽戒是好看,但看上那款鑽戒的卻不是傅少,而是靈芸自己。”方雪兒回着向某人意味深長一望。
不是他?藍靈芸頭上頓起朦霧,只聽方雪兒又道:“傅少他只是知道靈芸喜歡那款,才特意託人從南非帶來鑽石訂做的。”
“他是怎麼知道我喜歡的?”藍靈芸更是迷茫,方雪兒利索回道:“我告訴他的啊。”說罷一掩嘴,接着不自在一笑解釋道:“就是……就是……我從祥叔那裡知道,他爲你的生日禮物發愁,所以就大發善心,把我們一起看的那本雜誌給了他,並告訴他你喜歡……”
方雪兒欲言又止,藍靈芸陷入了沉默。她低頭夾起飯粒往嘴裡送,心思卻不由走遠。這些日子來他的變化,她看在眼裡卻進不到心裡。在那場高燒中,她彷彿忘記了一些有關他的痛,忘了痛也忘了愛。而今,一個經他用心的禮物,輕易地打破她內心平靜,劃出波浪。
此刻的她,有一絲喜悅,也有一些期待。只是,她該再次沉淪嗎?他的好與壞變化無常令人難以揣測,自己真有再一次面對傷害的承受力嗎?
自問無解,在藍靈芸的些許期盼中,夜色將她帶進了一個浪漫溫馨的法式餐廳。
被包場的餐廳燈光昏暗,幾名樂師在旁吹着法國名曲,桌上燭火搖曳,燭光對面坐着身穿休閒服色的男人。見她走近,男人起身,紳士地爲她拉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