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祭奠祖輩,合情合理,劉忠只能靜觀其變。李少天和杜玉萍下車後,所有人站在了兩側,石袋讓人將祭品帶了過來。杜玉萍含着熱淚,跪着焚香燒紙,又親自將祭品擺在了李翰旭墓前。面對這一幕,在場無人不掩面擦淚,就連躲在暗處的劉忠也開始深深的自責,但他知道已經沒有了退路,選擇了就要走下去,哪怕是跪着。
一年了,杜玉萍明知道李翰旭和兒子的墳墓就在這裡,卻從沒有探望過,即便是清明節也沒有,因爲她知道自己最需要什麼,是忍耐、從長計議。面見她哭成了淚人,新娘小娜上前將她扶起。
祭奠儀式過後,該是奉上祭品的時候了。肖一飛讓人把鄭氏父子從樹上解了下來,推倒在李翰旭的墓前。
鄭仁趴在地上哀求道:“玉夫人,天少爺,饒命啊!”
杜玉萍怒斥道:“我李家上千條人命葬送在你手裡,我怎麼能饒你。”
石袋道:“三少爺,讓他們怎麼死?”
劉忠驚異道:“三少爺?誰是三少爺?是李少天嗎?”同時他看了看身邊的兩個終極忍者,道:“你們聽到石袋剛纔怎麼稱呼李少天的?”櫻目生道:“好像是三少爺。”北條郎道:“對,就是三少爺。”劉忠悄聲道:“不可能啊,他怎麼會是三少爺。”
李少天道:“鄭仁父子該死,劉忠更該死。”他犀利的眼神穿過草叢,直接對視上了劉忠。如此隱秘的埋伏,怎麼會被發現?劉忠假裝若無其事地朝左右看了看,繼而又望向了李少天。令他驚訝的是,李少天還在盯着他,那眼神充滿了殺氣。果真被發現了?一時間,劉忠沒了舉措。
李少天高喊道:“劉忠,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劉忠問看了看左右的終極忍者,道:“他是在叫我,還是詐我?”
櫻目生驚恐道:“老闆,他似乎發現了我們。”
劉忠道:“那還等什麼?快動手。”朝着李少天開了一槍,子彈不偏不倚打在了他的胸膛。
就在李少天倒地的一剎那,肖一飛和周漢衝上來擋在了前面,和手下一起朝着周邊草叢射擊。頓時,槍聲響作一團,子彈交織成一張大網。眼見李少天倒下,杜玉萍想跑上前去照看,卻被石袋和小娜硬生生拖回了一棵大樹背後。槍戰持續了不到一分鐘,便告一段落,劉忠的手下紛紛倒地,李少天的人安然無恙。
劉忠驚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朝四周看去,只見身後出現了無數個黑洞洞的槍口,楊勇、陸風、許文相繼出現了。
北條郎驚恐道:“老闆,我們被包圍了。”
櫻目生追悔莫及,道:“這是圈套!”
何謂甕中捉鱉,李少天讓楊勇等人提前做好的埋伏就是甕,孤立無援的劉忠及兩個終極忍者便是鱉,當然還有到處的死鱉。大勢已去,掙扎已是無濟於事,劉忠慢慢走出了草叢,兩個終極忍者也緊跟身後。由此,一場大戰以李少天的勝利告終,但他卻中槍倒在了地上。槍聲剛過,劉忠繳械投降。
杜玉萍衝過來照看平躺在地上的李少天,哭道:“阿少,你快醒醒,是娘啊!”他將李少天的頭抱在懷中,楊勇等人急忙從周圍跑了過來。
劉忠道:“他真的是李三少?怎麼可能?”在他的記憶中,三少爺只是個孩童而已,他忽地大笑道:“老子今天值了,臨死還能拉着三少爺墊背。”
杜玉萍罵道:“劉忠,你無恥。”其他人也窩了一肚子火,肖一飛更是把槍指向了劉忠。
就在這時,李少天突然掙脫杜玉萍的懷抱,站了起來,笑道:“誰說我要給你墊背了?”
劉忠能清楚地看到李少天胸口上子彈打穿的眼,驚道:“李三少,你明明中槍了,怎麼沒死?”不止是劉忠,在場無人不萬分驚訝,皆道還有子彈打不死的人?
李少天道:“劉忠,失望的感覺很痛苦吧!我爹心中的悔恨比你可要多上千萬倍。”他撫摸着李翰旭的墓碑,一滴淚水濺起了上面的塵埃,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反正你要死了,我就告訴你吧!”他默默點了一支菸,擡頭道:“你記住,沒有人能勝得了我!”
於嘉慶從一棵大樹後走出來,一臉得意,道:“正是因爲如此,我才轉投了三少爺。”
劉忠露出了狡黠的面容,道:“哼哼,未必吧!”
忽然,許文左手環住了杜玉萍的脖子,右手拿槍指着她,喊道:“都不許動。”
李少天愣住了,道:“許文,你……”
許文環着杜玉萍的脖子一步步向後退去,道:“都讓開,不然我開槍了。”
石袋道:“文哥,你不要衝動,快放了玉夫人。”其他人也在一致勸說許文,卻都是徒勞。
李少天好久才緩過神來,道:“阿文,其他的我不想問,我就想知道爲什麼?”
許文邊搖頭邊往後退,道:“三少爺,對不起,我也是迫於無奈。”
石袋道:“文哥,之前朱林永抓走了你娘,是三少爺和玉夫人暗中救了她,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本來誰也不知道這個秘密,怎奈李少天半夜說夢話,恰巧被石袋聽到了。偷聽可是大罪,事情緊急,李少天根本沒記起這回事。
許文哽咽住了,道:“什麼?果真是三少爺你……”
肖一飛勸道:“許文,大家都是好兄弟,只要你放了玉夫人,我們一定向三少爺求情,他不會爲難你的。”
“這……”許文猶豫了,就在此刻,櫻目生拔出武士'刀,風一般地從許文手中奪過杜玉萍。爲保萬無一失,北條郎也拿槍指向她的頭。就這樣,杜玉萍落入了劉忠手中,李少天早先預設好的甕中捉鱉變成了自掘墳墓,勝利倒戈另一邊。
劉忠拿槍指着杜玉萍高喊道:“三少爺,還不叫你的人把槍放下。”
杜玉萍怒道:“阿少,不能放下槍,不能放走劉忠,一定要爲你爹報仇。”
劉忠手槍子彈上了膛,喝道:“李三少!”
李少天喝道:“讓路,讓他們走。”
劉忠反問道:“誰說我要走了?快把《洛神賦圖》交給我,我還要一個人,於嘉慶……”
杜玉萍掙扎着阻止道:“阿少,不能給他!”
劉忠道:“夫人,阿少從小就懂事,怎麼可能看着他娘被殺。”又陰險一笑,挑釁道:“對吧,三少爺。”
李少天吼道:“石袋,你還在等什麼?”
眼下最大的問題是杜玉萍的安危,與此相比,那些所謂的國寶都已是浮雲。李少天的心思,石袋最明白不過。石袋疾步回到轎車,拿着一個包裹跑了過來。劉忠讓北條郎取過來包裹,打開確認是國寶之後才安心。眼見李少天妥協,於嘉慶開始膽寒,他慢慢向後退去,卻被周漢和陸風逮了回來。
於嘉慶道:“三少爺,你可不能過河拆橋,邵市長說過,你會保證我的安全的。三少爺,三少爺……”他聲嘶力竭地叫喊着,卻還是被送到了劉忠腳下。
劉忠道:“敢背叛我,想知道是什麼下場嗎?”
於嘉慶道:“大老闆,都是誤會,求您放我一條生路。”
劉忠道:“現在殺了你,太便宜你了。”他將於嘉慶踩在腳下,又大笑道:“阿少,劉叔謝謝你了,不過你應該記住,誰也勝不了我,包括你。”
李少天怒道:“劉忠,你得到了你想要的,還不趕快放了我娘。”
劉忠道:“這話都說得出來,不知道是你傻還是我傻,放心吧,我安然離開後,你娘自然也就安全了。”又對兩個終極忍者道:“你們在這頂着,我離開後,你們再跟上來。”又對槍戰之時鑽入汽車輪胎下面的鄭氏父子喊道:“你們兩個廢物,還不快走。”
劉鄭氏父子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押着於嘉慶,跟隨劉忠一起逃走了。自始至終,兩個終極忍者都把注意力放在杜玉萍身上,他們見識過李少天的能力,馬虎不得。許文一直站在一側,他的迷惘與惆悵誰也看不懂,亦或許他是在自責。
劉忠安然離開許久,兩個終極忍者認爲是他們逃離現場的時候了。櫻目生還算老實,只顧逃離,北條郎卻在把玉夫人推向李少天之後的一瞬,“砰”開了一槍。小人之心難防,確實如此,李少天也沒有預料到。子彈朝着杜玉萍飛去,就在此刻,許文飛身擋在了前面,子彈準確地打入了他的身體,直直倒了下去。所有人子彈齊發,兩個終極忍者還是逃脫了。
杜玉萍抱着許文,道:“阿文,阿文……”其他人也湊了過來。
許文掙扎着道:“老夫人,對……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杜玉萍的淚水滴了下來,道:“孩子,沒事了,我能理解你。”
許文眼睛微閉,嘴角滲出鮮血,道:“三……三少爺……”
李少天蹲下去道:“阿文,我在這。”
許文道:“三少爺,我老婆……兒子,還在……在劉忠手裡,求您……救……”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衆人方纔明白真相,李少天道:“兄弟,放心吧!我會救他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