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新任少主,迎娶二姨太過門的好日子,遍邀J市所有權貴,這場豪華的納妾婚禮,是唐氏姐弟用來結識權貴的大好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鬟走到房門口,低着頭,恭聲說道,“少夫人,婚禮快開始了,主子叫您趕快下去。”
丫鬟口中的主子,自然就是如針,下人口中唐痕是少主,如針卻是主子,彷彿地位還要凌駕於少主之上。
“嗯,就來。”唐子琳點點頭,站起身來,看了艾米一眼,道,“該下去了。”
“嗯,該下去了。”艾米伸手握住唐子琳的右手,因爲緊張和害怕,而有些微微顫抖。
兩人在老媽子的陪同下,走下二樓,緩緩走入大廳,大廳是用來舉行婚禮,以及宴請賓客的地方,能夠容納足足五百人,唐子琳剛一進場,立刻成爲全場矚目的焦點,吸引無數眼球。
就在這時,門口小廝大聲說了一句,“納蘭少主奉上厚禮一份,敬帖。”
說話間,唐子琳與廳內賓客全都紛紛回過頭去,只見早與唐家斷交的納蘭家少主納蘭夜,居然不請自到,前來參加這場婚禮,身後八名手下擡了一個足足有三米長的大禮盒,當做恭賀納妾的賀禮。
看到納蘭夜的那一霎,唐子琳心中百味陳雜,不知該作何感想。
自從她悔婚,納蘭家便與唐家徹底斷絕關係,兩家之間再無往來,今天唐痕納妾,納蘭夜卻肯到場,自然不可能是看在唐痕的面子上,納蘭夜與唐痕有奪愛之仇,不共戴天,很顯然,今天納蘭夜是爲她而來,故意來看她的笑話。
看她這個新婚不過十餘天的女人,如何在丈夫的納妾禮上出盡醜相。
真是諷刺,唐子琳的心口在滴血。
納蘭夜在數十名保鏢手下的陪同下,緩緩入場,目光卻在人羣中肆意掃蕩搜尋,終於,被他看見了穿着一身月牙白長禮服的唐子琳。
納蘭夜目光灼灼,毫不避違,直勾勾的看着唐子琳,眸光中有複雜的情緒在肆意竄動,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納蘭夜與唐子琳從小指腹爲婚,曾有過婚約在身,這事在J市幾乎人盡皆知。
如今看着那個差一點就要成爲自己新娘的女人,忍辱出席新婚丈夫的納妾禮,納蘭夜心中到底作何感想?是幸災樂禍?還是心痛惋惜?
納蘭夜的目光穿透重重人羣,只鎖定在她一人的身上,然後徑自朝她走來,走到她的面前。
“唐少夫人,恭喜。”納蘭夜略一躬身,臉上帶着禮貌的微笑,嘴角卻勾起報復的微笑。
納蘭夜漆黑的眼眸鎖定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上,看着她眸底的受傷失措,納蘭夜笑了,這是報應,這女人當初負了他,如今卻換來這般下場。
女人啊女人,有眼無珠,千挑萬選,結果卻挑中了最差的那個人。
這一刻,納蘭夜心中更多的是得意,等着看唐子琳的笑話,這個曾經狠狠拒絕了他,傷害了他,讓他夜夜買醉的女人,終於等來了她的報應。
“謝謝納蘭少主。”唐子琳的嘴角不自然的扯動着,儘管很想展露出一個微笑,但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納蘭夜,應該是今晚她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就在這時,唐痕推開了重重人羣,朝這邊走了過來,走到唐子琳身旁,忽然伸手攬住了她的肩,將她攬入懷中。
“納蘭少主好重的禮,謝謝。”唐痕笑了笑,右手卻將唐子琳緊緊攬住,彷彿在宣示着,這個女人是他的私有物。
“嗯,依稀還記得十天前唐少主與唐夫人的婚禮,那是好大的排場,真叫人羨慕。”納蘭夜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譏笑,“現在才過了十天而已,沒想到唐家又要辦喜事了,真是喜事連連。”
這話,說的唐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時啞口,無言以對,這不就是在赤果果的罵他薄情寡信嗎?才娶了少夫人,轉過頭馬上又娶二姨太。
“新歡轉眼成舊愛,唐少主想必也是忙的不可開交,分身無暇吧?只是苦了唐夫人,初爲人妻,便要獨守空閨,嘖嘖。”納蘭夜笑着說道。
這話說的極爲難聽,而且不分場合,很顯然,今天納蘭夜就是專門來看笑話加搗亂,否則他也不會帶着那麼多的保鏢和手下,爲的就是怕被唐家的主人趕出去。
唐痕的右拳不經意的握緊,很想一拳就這麼打到納蘭夜的臉上去,讓他從此閉嘴。
就在這時,如針端着酒杯緩緩走來,笑道,“納蘭少主,稀客。”
“呵……”納蘭夜輕笑了一聲,看着如針,話中帶話的說道,“原來是董夫人,哦,不,我好像弄錯了,應該是董家未來的九夫人才對。”
當初如針之所以能夠與唐痕聯手,輕易的扳倒唐世釗,奪取唐家少主之位,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如針一早就勾搭上了董家那個年晉六十的老爺子,暗地裡藉助董老爺子和董家的勢力,才扳倒了唐世釗。
儘管董老爺子一直都被矇在鼓裡,毫不知情,但是這些事顯然瞞不過納蘭夜的雙眼。
況且董老爺子準備迎娶如針過門,成爲董家第九個姨太的事,早在J市大小黑勢力集團中,傳的人盡皆知。
如針胃口不小,不僅一口吞了唐家,還想要連董家也一併吞掉,藉此鞏固唐痕的地位,讓弟弟能夠穩坐J市四大黑勢力之首的寶座,嫁入董家做九姨太,只是幫她順利打開一道口子而已,接下來,只要如針能爲董老爺子生下一兒半女,憑着她的手段和心機,早晚也會吞掉董家。
到那時候,唐氏姐弟在J市纔算是站的穩當,再無人可撼動他們的地位分毫。
能夠讓年近六十的董老爺子娶她過門當第九個姨太,不得不說如針確實很有手段和心計。
“多謝,到時候還請納蘭少主一定要賞臉出席。”聽了納蘭夜的話,如針不怒反笑,面上波瀾不驚,眸底看不出任何漣漪,轉過身,左手挽住唐痕,右手挽住唐子琳,“婚禮開始了,先過去吧,別讓小冰一個人等急了。”
“嗯。”唐痕點點頭,將視線憤憤的從納蘭夜身上收回。
“納蘭少主,恕不多陪,請自便。”如針看着納蘭夜,笑着說道。
“請。”納蘭夜笑着迴應。
他倒要看看,待會唐子琳喝下如冰敬上的那杯媳婦茶時,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唐子琳與如針一同,走上大廳正中央的看臺上,臺上一左一右兩張沉香木雕花椅,左邊的椅子坐着唐子琳,唐家的少夫人,而右邊的椅子坐着如針,如針身邊站着如石,如冰與唐痕都無父無母,是以長兄爲父,長姐爲母,如針與如石就算是兩位新人各自的長輩。
如冰挽着唐痕,在兩個老媽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上臺來,儘管頭上蓋着大紅綢的蓋頭,瞧不見如冰的臉,但是光憑想也能猜到,此刻的如冰,必定滿臉洋溢着幸福的笑。
媒婆子說笑着,喜娘在一旁喜鬧一番,禮儀致辭,如冰手裡端過小丫鬟敬上的媳婦茶,緩緩走到如針面前跪下。
“新娘子獻上媳婦茶,將來孝順又聽話!”隨着喜娘喜氣洋洋的說辭,如冰已經跪在瞭如針的面前,頭是低低的埋着,手卻將那杯媳婦茶高高舉過頭頂,敬在如針面前。
新娘敬茶給男方長輩,意即將她視爲家中一份子,只要喝下那杯媳婦茶,如冰便是正式過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