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唐子琳笑了笑,拒絕了白安娜的好意,“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
“爲什麼?”白安娜瞪大了雙眼,無法置信的看着唐子琳,“如果你的處境真如你所說的那麼危險,你爲什麼不走?看來你還是貪戀唐家少夫人之位!”
“大仇未報,我如何能走?我要留下來,潛伏在唐痕身邊,直到你幫我找到哥,直到奪回唐家的那天。”唐子琳開口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錯怪你了……”白安娜呢喃道,“可是,你的處境實在太危險,我怕你繼續留在這裡,會有性命之憂。”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懦弱的人,纔會選擇逃避!”唐子琳笑着說道,眸光堅定,沒有一絲躲閃和猶豫,彷彿已經選定了未來要走的路,“我早已不是那個可以懦弱的唐子琳,我沒有那個資格,所以,我必須堅強!”
“你……”白安娜愣了一下,這一刻,她覺得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認識過唐子琳。
或者說,現在,她纔開始認識唐子琳。
記憶中,那個總是躲在哥哥身後哭鼻子的小女孩,好像和眼前這個女人,沒有任何關係。
“我若走了,再沒人能像我這樣接近唐痕,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留下來,蒐集唐痕與如針的罪證,等到將來的某一天,將他們的罪行揭穿,公諸於衆!”唐子琳開口說道。
聽了唐子琳的話,白安娜也不好再勉強什麼,“那好,既然你這麼打算,我也不好勉強你,只是,爲了子義,你要多加小心,沒了你這個妹妹,他會很傷心。”
“你放心,不用擔心我,哥就拜託你了。”唐子琳笑了笑,對紅綢說道,“送白小姐出去。”
“保重。”白安娜嘆了口氣,覺得這個女人比她想象中堅強太多,也不好多勸,於是便起身,在紅綢的陪同下離去。
紅綢送白安娜出了唐家大門,白安娜帶着百餘名手下就這樣離開。
晚飯的時候,唐痕回到唐家,對於下午發生的事自然也是有所耳聞,最令唐痕吃驚的是,唐子琳居然沒有讓人驚動他,反而單憑一己之力,便將白安娜那個難纏的女人打發了。
唐痕越來越覺得,唐子琳身上有越來越多的發光點,就像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即便是唐痕,也蓋不住她身上的光芒,或許是因爲她是唐世釗的女兒吧,一代梟雄即便是隕落,他女兒的身上,卻仍然流淌着那高傲且不平凡的血液。
飯桌上,唐痕,唐子琳,如冰,三人吃着各自碗裡的飯菜,心裡卻在想着不同的心事。
“聽說下午白安娜那個潑婦又帶人來大鬧?”唐痕似是無意的隨口提起,其實早在回家之前,便有人將下午發生的一切通報。
唐痕的探子縱然再神通廣大,也不知道唐子琳將白安娜帶到西院的廂房中,到底聊了些什麼,因爲閒雜人等,無法靠近西院。
沒有令牌的人,擅闖西院,那就是死,即便是想要偷偷潛伏進去,也一定會被發現,因爲西院裡多的是暗殺潛伏高手,在關公面前耍大刀,那就是自取其辱。
“嗯。”唐子琳應了一聲,道,“不過我已經和她聊過了,我想她以後都不會再來搗亂了。”
如冰放下筷子,插了一句話,“可不是,姐姐當真是神通廣大,當時我都說了遣人通知少爺,讓少爺回家處理,可姐姐說不必,結果姐姐當真三言兩語就把白安娜打發了,也不知姐姐到底在西院悄悄地跟白安娜說了些什麼?這麼厲害!也教教妹妹唄。”
白安娜走後,如冰心有不甘,她本以爲這次唐子琳出去,就算不死,也要被白安娜脫一層皮,誰知唐子琳不僅全身而退,而且還輕輕鬆鬆的打發了白安娜。
這樣一來,唐子琳在唐家的地位就更加穩固,在唐痕心裡的地位也越來越高,如冰怎能不氣。
如冰問的話,恰恰也是唐痕想問的話。
唐子琳爲何要把白安娜帶去西院,她們在西院又悄悄地聊了些什麼?
唐痕眸光一沉,接着如冰的話,問道,“子琳,我也很好奇,你在西院到底跟白安娜說了什麼,三言兩語就把她打發了。”
“也沒什麼。”唐子琳笑了笑,早就知道唐痕會問這個,所以她早就想好了託詞,“我只是明確的告訴了白姐姐,哥他真的不在唐家,她相信了,所以,她以後應該也不會再來了,畢竟她也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好好跟她說,也還是說得通的,況且她也知道,繼續鬧下去,對她,對唐白兩家世代交好的關係,不會有任何好處。”
話已至此,唐痕也不好再追問,再問下去,就表示唐痕懷疑她,不相信她。
既然當初給了她西院的令牌,那就是相信她。
相信一個人,便要信到底,否則的話,還不如一開始就不信她。
“嗯。”唐痕點點頭,伸手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唐子琳的碗裡,“還是你有辦法,只要沒有吃虧就好,我就怕白安娜那個潑婦又欺負你,她要是敢欺負我的女人,我就帶人,也去堵一回白家,和她好好鬧一鬧。”
唐子琳笑了笑,道,“多大的人了,還說這種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是唐家少主,和她一個小女人較什麼真?”
“動我的女人就是不行,下次她再敢來,我就讓她知道什麼叫好歹。”唐痕怒聲說道。
“好了,吃飯。”唐子琳抿嘴一笑,夾了一溜豆片,放進唐痕的碗裡。
看見那兩口子又在公然秀恩愛了,簡直膩死個人,如冰沒有說話,只是面色一沉,彷彿吃了一隻死蒼蠅似的,心頭堵得慌,於是便乾脆不理不想,低頭逗弄着乖乖躺在她大腿上的小狗多多,埋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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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後,白安娜果然再沒來過唐家,平靜的生活波瀾不驚,不泛一絲漣漪,時間彷彿也因爲這種久違的平和而變慢了,慢吞吞的行走着。
就像一個悠閒散步的老人。
如冰對唐子琳的厭惡和妒恨與日俱增,隨着唐痕對唐子琳越發不加掩飾的寵愛,如冰就越恨唐子琳,恨不得讓唐子琳立刻去死。
只是礙於唐子琳多番示好,如冰想要發火,也沒處發作。
唐子琳隔三差五的就派人送東西到北院去,而且盡是一些討如冰歡喜的東西,如冰就算想要拒絕,也捨不得拒絕,只能極不情願的收下,就連如冰自己都有些詫異,這個唐子琳爲什麼就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似的,把她的喜好憎惡摸得這麼透?
如冰不知道的是,唐子琳在送禮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不僅派人在如冰身邊的丫鬟裡多番打聽如冰的喜惡,而且還安插了好幾個小丫鬟到北院去伺候着,一來可以摸透如冰的喜惡,二來可以暗中監視如冰的一舉一動。
伸手不好打笑臉人,唐子琳送來的禮物堆滿了廂房,如冰也不好太甩臉子,與唐子琳也儘量維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對唐子琳來說,要對付如冰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如冰是個直來直往的人,喜好憎惡從來都不會掩飾,而且如冰心裡在想什麼,唐子琳猜的很透。
所以對唐子琳來說,如冰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就快到週六了,不久前,董老爺與如針大婚當天,在董家後花園的涼亭中,艾米與納蘭夜勾過小手指,偷偷摸摸許下的的約定,也如期而至,一切都在進行當中。
看似平穩,實則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