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鮮紅的顏色,每一寸都綁着好幾個倒鉤,倒勾鋒利無比,這一鞭子抽下去,別說衣服了,就連血肉都會被抽調幾塊!
這裡是天牢,有這種刑具,很是正常。
“來啊,昏君,我不怕你!”蕭正南也雲蓓雖然害怕,卻不求饒:“你真是個孬種,你敢不敢直接殺了我,給個痛快!”
星暗緩緩的走到蕭正南的面前,聲音冷漠如水:“你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要激怒我,讓我先對你動手,好放過那個嬌滴滴的小丫頭,對嗎?”
蕭正南神色一凜,他卻有此意。
雲蓓對星暗吐唾沫,雖然沒中,但以星暗的性格,肯定會對雲蓓懲罰,他故意說刻薄的話激怒星暗,就是不想看到小姑娘在他面前受罰,他是熱血男兒,不能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受罪,何況還是皇后娘娘最重視的姐妹!
不過那些話,也是他很想說的就是了。
只是星暗太聰明,輕易揭穿了他。
“要殺便殺,我也就算了,何必要用這種酷刑折磨一個小姑娘?”蕭正南憤怒的說道,這鞭子要是抽在雲蓓白花花的身子上,雲蓓就算沒死,以後也不能見人了。
“啪!”星暗的鞭子,忽然毫不留情的抽向雲蓓!“啊――”
雲蓓痛的大喊一聲,這一鞭子,皮肉都被帶起來,手臂上,背上,胳膊上全被牽連,傷口處,被扯爛的血肉連着破舊的衣衫,疼的她幾欲昏厥!
雲蓓並不是一個不能吃苦的人,可這鞭子做的太陰損,大約是用來懲罰十惡不赦的壞人。
“昏君,禽獸!”蕭正南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紅了,嘶吼着。
雲蓓短促的叫了一聲之後,就沒了聲息,眼瞳死死的瞪着星暗,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星暗有些驚訝,鞭子上的倒鉤又細又鋒利,是最陰毒的鐵匠精心打造,專門用來對付敵國最厲害頑固的人,就算再硬的漢子,在這些酷刑面前,也堅持不了多久。
有時候要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小小的武器,反而比刀劍更厲害。
雲蓓只是初初被打時,因爲吃痛而發出本能的痛呼!
她憤恨的瞪着星暗,死死的咬着牙齒,一字一頓道:“你最好殺了我,不然姐姐一定會來救我的,如果她看到你這麼滅絕人性,她肯定不會再留在宮裡,她肯定會跟我離開,離開你這個負心漢,離開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臭男人!”
雲蓓的語氣非常肯定。
“她現在自身難保,何況,你只是個小小的丫頭而已,她怎會來救你?”
“我不是姐姐的丫頭,我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妹妹!”雲蓓想起萱月的話,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來萱月看似不經意的話,卻能帶給人那麼大的鼓舞和信念,那是對你的一種尊重,靈魂的尊重。
“就算如此,她也不會爲了你跟我翻臉!”不知道爲何,星暗舉起的鞭子,再也抽打不下去。
雲蓓忍着傷口傳來的疼痛,道:“姐姐說過,如果有一天你要殺我,她一定會擋在我的前面阻止你。”雲蓓說到此處,苦笑一聲,道:“姐姐也說了,如果是我要殺你,她也會擋在你前面,她如果知道你已經完全喪失了人性,肯定會很失望,再也不會站在你面前爲你擋危險了!”
“她……會爲我不顧生命嗎?”星暗問。
“呸!”蕭正南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道:“娘娘真是瞎了狗眼看上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我蕭正南也瞎眼了,竟然會崇拜你這樣的男人,無情無義,冷血忘恩!”
“你們是她的人,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皇上,難道你忘記了我行刺你的時候,姐姐誓死相救嗎?”雲蓓冷冷的說道。
“你行刺我?這麼說,柳貴妃說你是刺客,並沒有冤枉你是嗎?”星暗道。
雲蓓道:“是,我是行刺你,可姐姐救了你。若不是姐姐瞎眼救你,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在這裡虐*待我們嗎?”
“啊!”
雲蓓話音剛落,星暗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她的傷口上。
他抽的位置沒變,任是剛纔受傷的位置,傷口還在流血,又在血肉上抽了一鞭子,這鞭子不是每天都用,只有對付最壞的囚犯才使用,雖未鏽跡斑斑,可上面的灰塵和血跡,骯髒染在雲蓓的傷口上,她險些要痛昏過去。
“狗皇帝,你衝我來,別打雲蓓!”蕭正南發瘋一樣的吼叫。
“好,那我就成全你!”
星暗度步走到蕭正南跟前,舉起鞭子就是一頓抽打,幾鞭子下去,蕭正南已經衣衫破爛,胸前幾乎沒一塊好肉!
可是他卻倔強的死死的咬牙,除了痛呼,連一句求饒都沒有。
“你倒是條漢子!”星暗這句話,是真心的讚歎:“或者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雲蓓如殺父仇人怒視星暗:“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如果想要我們死,直接一刀殺了我們,不要侮辱我們!”
死,比受侮辱要更加容易。
“你們口口聲聲說皇后對我好,你們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
“證據?”雲蓓冷笑幾聲:“這種事情有什麼證據?你們的感情……”雲蓓的話說到此處嘎然而止:“有證據,你胸口的那一劍,就是證據,那是我的劍刺傷的!”
“劍傷?”星暗的手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胸口,胸口上的刀傷早已經結痂了,現在已然脫落,只是有時候會發癢,時時提醒着他,這裡曾經受過傷:“這傷是你刺的?”
雲蓓點點頭。
“你有什麼證據?”
“需要證據嗎?我現在是你砧板上的魚肉,我有必要把這種事情攬在身上嗎?你想想看,如果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的胸口有劍傷?”
“我遇到刺客,柳貴妃衣不解帶的照顧我,宮中很多人都知道,就算不知道,只要稍一打聽,就能從嫣然宮裡的人口中問出來。”星暗道。
“哼!你這個狗皇帝,柳嫣然那個賤*女人衣不解帶的照顧你?那皇后娘娘做的算什麼?別說你在宮中時她照顧你了,就說在春香樓的時候,你被人冤枉殺了成親王一家三十多口,還有太子府的下人時被無數高手追殺,大家都以爲你死了,是娘娘衣不解帶不眠不休的照顧了你那麼久,耗費鬥氣把你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如果不是娘娘,你早已經是護城河的一具無名死屍了!”
“是……是皇后照顧我?”星暗有些懵了。
“不是娘娘是誰?那時候,你還沒有娶柳嫣然呢,你是個傻子嗎?難道你不知道問問大家,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娶的柳嫣然嗎?你愛的人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愛你,可是,可是你眼睛不瞎了,耳朵不聾了,你的心卻瞎了,連娘娘都不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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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星暗發狂一般的對蕭正南吼,鞭子又是一頓無情的抽打。
“啊,啊!”蕭正南痛苦的叫着,恐怖的聲音在天牢裡瀰漫着,外面的獄卒聽的心驚膽戰。
“我說你是個孬種,連自己的女人都不承認,去寵幸柳嫣然那個賤*貨!她伯父是柳承天,總有一天,你會將這大好江山拱手送人!”
“嘭!”
星暗怒極,運轉鬥氣,一掌過去,蕭正南便沒了聲息!
“禽獸,你殺了他!”雲蓓見昏死過去的蕭正南口角噴血,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尖叫着驚呼起來。
“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星暗卻像失去理智一般,喃喃的重複着這麼一句話,然後不管不顧,跌跌撞撞的往天牢外面走去。
太皇太后不是說自己深愛的女子是柳嫣然嗎?太皇太后不是說衣不解帶不眠不休照顧自己的是柳嫣然嗎?
爲何蕭正南和雲蓓卻說是皇后?
到底是誰?
太皇太后是他最親的人,是給了他希望的人,是犧牲了自己治好了他惡疾的人,太皇太后一定很愛他,不然不可能爲他犧牲這麼多,很愛他的人,怎麼可能會欺騙他呢?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過去的記憶那麼的模糊,只有小時候,練武之前幾個殘缺的畫面而已。
他越想,腦袋,劇烈的疼痛了起來。
出了天牢,他飛快的狂奔起來,來到了那個跟萱月相遇的樹林裡面。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到這裡來,可是到了這裡,他似乎才能夠安心一點。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蕭正南說的對,他只要稍稍一查,就算宮中的人守口如瓶,他也會知道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柳承天一直跟皇帝作對,他爲什麼會娶柳嫣然,他跟柳嫣然是怎麼相識的?皇后呢?如果無緣無故,怎麼會娶一個魔族的妖女?
“啊――”他的頭好像裂開一般,彷彿有什麼重物擠壓着他的腦袋,好像下一刻就要裂開了!
萱月醒過來的時候,靜悄悄的承乾殿內,安靜的只有蠟燭燃燒的聲音。
她緩緩的掀開被窩,腦子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事來。
“啪嗒!”燭光爆了一聲,她清醒過來,剛纔的一幕幕映入腦海,她的手,緊緊的捏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