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混沌峰有那麼多魔崽子,大家看向老祖宗的目光也有些變化起來。老實說,他坐鎮混沌峰,自然脫不了關係。
首先走出來的,是鐵雪山。他主動讓那神鑑照射自己,不過,顯示的是青光。接下來是樑芳,她比鐵雪山還要小一些,鐵雪山都去了,她沒有理由不試一下。沒有疑問,顯示的也是青光。
之後,其他四個化神都主動逐一讓鑑魔神鑑照射鑑別,也都沒有問題。最後,老祖宗沒有搞特殊,但是,當神鑑照到他身上的時候,卻升起了一道紅色狼煙。
一愣之後,六個化神神情大變,身子一閃,將老祖宗團團圍住。
老傢伙卻嘆了一聲,看了一眼氣定神閒的宗主,心中興起了一絲悲哀:自己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可是,如今自己說話還有用嗎?他沒有反抗,反抗的結果,便是宗門會嚴重受損,無數弟子被波及,不是死便是傷,這對他們來說,都是無辜的。
老祖宗乖乖受縛,令大家一怔:老祖宗爲什麼不反抗呀?要知道,自己六人雖然也是化神,但是要壓制一個化神也是不易。真要打起來,這片天地都會打塌一片呀!
不過,既然他乖乖受擒,也是好事。他們一起,用法力將老祖宗打回原形,並找到了一個鐵籠子,將他關了起來。這個籠子乃是道寶級別,能囚住化神期。
這是衆弟子第一次見到老祖宗的本體。老祖宗竟然是一隻綠皮王八,這王八太大了,整個天地廣場都被他的身體佔了近一半。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動物,真是歎爲觀止啊!
“這王八那麼大,它的肉一定大補,說不定只喝一口用它的肉煲的湯,我的頸瓶就鬆動了。”有內門弟子吞了口口水道。
“哼,真是想得美,那麼多的化神元嬰,會輪得到我們?”另一個內門弟子斜了那弟子一眼。
“你們混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氣道,“它可是老祖宗,庇護了我們宗門多少年了,這麼大的功臣,你們也想吃,你們還有良心嗎?”
“四娘,你不是聽宗主說了嗎,如今的老祖宗已經不是之前的老祖宗了,他已經被魔染,變成了魔頭。”那開始說話的內門弟子道。
“呸,如果老祖宗真的變成了魔頭,會不進行反抗?用你的豬腦子想一想,那是老祖宗不願同門相殘,他是被冤枉的!”那叫四孃的小姑娘呸了對方一口,她雖然還小,但是卻不怕對方。
“可是,那神鑑照得真真!”那弟子不服道,雖然他打不過呂四娘,但是對那神鑑卻甚是迷信。宗主可是說了,那鑑魔神鑑乃是大乘修士煉製的,會出差錯?
“我都懶得跟你們這些糊塗蛋說!”小姑娘瞪了他一眼,走到老王八水缸大的巨頭前,安慰道,“老祖宗,我知道您是冤枉的,我一定會爲您洗清冤屈的。”
說着,小姑娘握了握拳頭。
此時的老傢伙,身上被九條鎖鏈死死鎖住,一
點法力也沒有。它的目光已經逐漸變得混濁起來,但是,眼前的小姑娘他還是認出了她的聲音。
這是今年才進宗門的一個內門弟子,是一個築基長老帶回來的。那築基長老當時身受重傷,已經奄奄一息。她便求大家救救那築基長老,但是,大家一看,卻奪門而去。因爲,築基長老中的是詛咒之術。
如果誰要解開他的詛咒,那詛咒便會纏繞到誰的身上。這是一種古老的詛咒,不死不休,就連化神期修士都無可奈何。
最後,老祖宗聞訊趕來,取出了一隻小烏龜,將那詛咒引到小烏龜身上,解救了那築基修士。
但是,後來那成爲了她師父的築基長老對她說,小烏龜是老祖宗的分身,那是老祖宗將詛咒引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啊!
所以,這半年來,老祖宗的身體不是很好,便是要用一股法力壓制住那詛咒。試想,一個如此關心弟子的老祖宗,小姑娘怎麼會相信他是魔頭?
還有,她認爲,此次老祖宗之所以蒙難,跟老祖宗將詛咒引到他自己身上有關。這是自己和師父欠老祖宗的,自己要救他。
老傢伙搖了搖頭,這事不是她能解決得了的。她捲進來,只會搭上她的性命。
“老祖宗,您一定要相信我,只要能救您,我會盡快想辦法的。”小姑娘認真地道。
“四娘,快回來!”突然,一箇中年男子向她喊道。
“師父,老祖宗是冤枉的,我們一定要救他!”呂四娘對那喊她的人道。
“唉,癡兒,那不是你我能夠插手的。”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有些欠意地看了老傢伙一眼。
“四娘呀,你還是回去吧!”老祖宗的的聲音在小姑娘的耳邊響起,“老祖宗會沒事的,這是老祖宗的一個劫數,老祖宗是誰呀?很快就會渡過去的,你放心。”
“不,四娘不走,在我的心裡,您就是我的爺爺。師父救了我,而您救了我的師父,我不能有恩不報。”四娘道,“除非我看着您從籠子裡被放出來,不然,我不會走的。”
但是,她的師父最後還是將她拉走了。
“老祖宗,你放心吧,晚上我還會來看你,到時,我帶綠豆糕來給你吃!”呂四娘邊走邊說道。
她從小就是一個苦孩子,到處去流浪,吃不飽穿不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後來,她被繡莊的人看中,教她刺繡,倒是過了一段好日子。不過,好景不長,有一個老鄉紳看上了她,要納她爲妾。她嚇了一跳,半夜就從繡莊的牆上爬牆逃跑了。
她不敢走大道,往深山老林裡鑽,可是,遇上了狼。這時師父正好路過,便救下了她。再後來,師父進一個秘境探險,中了別人的圈套,沾惹上了神秘詛咒,便回宗門來求救。
聽到小姑娘說要給自己帶綠豆糕,老傢伙咧了咧嘴笑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純真的小姑娘了,純真到沒有一絲雜質。大家
對自己都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她卻好,硬要跟自己扯上關係。
包括那中年男子,他是叫陸忠連吧?半年前自己將那詛咒引到了自己的一具小分身,救了他的性命,但是如今他卻躲得遠遠的,忘記了當初的恩情。
不過,老傢伙也無所謂。他知道,如今誰沾上自己誰就會遭殃,他倒是希望那小姑娘被她的師父關起來,不讓她出來,這樣,最少她還能活得長久一點。
現在,他最大的希望,便是少主能快點恢復,只有少主恢復了修爲,才能真正地掌控住局面。今天的事,他已經有些清楚了,宗門的化神之中,最少有兩個有了問題。可是,自己爲了救那弟子,詛咒在身,無法發揮全部法力。
雖然那詛咒是引到自己的一個分身,不過,這詛咒很是奇怪,只要是與分身有一絲氣息的關聯,都會同樣受到那詛咒之力的壓制。自己要用一半的法力,才能剋制得住它……
再說那呂四娘被師父拉回內門之中,回到庭院,滿肚子的不服氣。鼓起腮幫,不理師父。
“四娘呀,你以爲師父不想救老祖宗,是不是?”陸忠連喝了口茶道。
“難道不是嗎?”呂四娘斜了他一眼。
“唉,你知不知道,在大殿之中,如今正有元嬰修士用神念鎖住了整個天地廣場。我們築基及以上的修士一旦與老祖宗有什麼交流,便會被視爲同黨,將萬劫不復。”陸忠連嘆了一口氣。
“這樣啊?”呂四娘嚇了一跳,“那,那我們怎樣才能救得了老祖宗呀?”
“這事呀,我們還要從長計議!”陸忠連道。
而在此時,那宗門大殿的一個秘室之中,兩個化神、宗主,還有幾個元嬰坐在一塊。
“這事真的太大了,一個處理不當,便會引來諸多麻煩!”宗主對大家道,“如今首要任務,便是將那酈天戈尋出,我總覺得,他那人真的不簡單。”
據說酈天戈是劍修,一把飛劍,與那當年的谷天紅都有得一拼。這對自己等人的形勢不利。
可是,真的要將其逼出來,也是不易,怎麼辦呢?大家一時間皺起眉來。
半個時辰之後,宗主向整個宗門發佈了一道消息:後天,在天地廣場之中,將對奪舍老祖宗的大魔頭行刑,爲老祖宗報仇。每個人都準備一個小鉢,在行刑的過程中,將對那龐大的肉身進行全員分配。
什麼?要將老祖宗的肉身進行分食?一時間,宗門譁然起來,立刻出現了分別對立的兩大派。
一派強烈反對。那可是老祖宗的肉身,食用老祖宗的肉身,便是褻瀆,是天理難容,會被雷劈死。
而另一派卻興奮異常,反駁道:老祖宗被奪舍了,就不再是老祖宗,而是大魔頭。那肉身的痛便不再是老祖宗的痛,而是魔頭的痛。而且,老祖宗神魂已逝,那麼,紀念它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與弟子們融於一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