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打開結界?”
偏頭,望着自作主張的郭逸塵,石飛羽心中頓感疑惑,不由問道。
誰曾想郭逸塵聽聞,卻是搖了搖頭,見他似是想要動怒,便急忙上前將他帶到了遠處,壓低聲音說道:“你別忘了裴家來的那些人。”
“你是要……”
目光陡然一凝,石飛羽下意識的向着溫博一等人掃了一眼,隨即若有所悟的說道。
“嘿嘿,心照不宣就好,如此大好機會擺在面前,怎麼也值得一試。”
郭逸塵臉上掛着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隨即衝他擠眉弄眼道:“這件事情若是辦成了,你還愁如何對付裴家之人麼?”
“倒也是。”
稍加沉吟,石飛羽便點了點頭。
而留在遠處的溫博一等人,見他們躲在那裡低聲商議着什麼,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若是衆人拿神祗結界束手無策,他也不會帶人前來尋找石飛羽。
現在可謂是羊入虎穴,等着被對方狠狠咬上一口,溫博一隻希望這一口別咬的太狠纔好。
正當他心裡暗暗擔憂之際,石飛羽和郭逸塵二人以轉身走了回來。
“你說的這件事情我們答應了,不過想要我們出手,也得拿出一些報酬纔好。”
郭逸塵自告奮勇般,昂首闊步上前,開始與溫博一談判。
而石飛羽則好整以暇的微闔雙目,似是默許了這種做法。
“這個我恐怕做不了主,還請兩位跟我回去,面見師父自行商談。”
溫博一也並非愚蠢之人,又怎會輕易上當,立即笑着說道。
不管他們是否真的有能力將結界打開,先騙回去再說。
而且這兩個傢伙顯然是吃定了自己,與其當場談判,不如回去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別人。
何況想要進入神祗的又不是流雲島一方勢力,雙極島、空雲島、海蜃城的人都有參與。
就算自己能接受他的條件,其它幾方勢力也未必就會答應。
“早知道你就是個跑腿的,做不了什麼主。”
聽聞此言,郭逸塵輕聲嘀咕了一句,隨即笑道:“也好,那我們就面見你師父,親自詳談。”
溫博一看着他臉上那種笑容,心中莫名不安,似是不敢久留,急忙閃身讓路:“請!”
而郭逸塵也不客氣,龍行虎步中,就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數息之後,等來到島嶼對岸附近,溫博一立即上前,將郭逸塵想要好處的消息稟報。
而流雲島主上官流雲聽聞,則柳眉微蹙,神色似是有些不愉。
在他低聲稟報之際,空雲島主嶽泰也是聽見,當即冷笑道:“狂妄之途,貪得無厭,進入神祗人人有份,憑什麼讓我們答應給他好處?”
這番話乍一聽的確有理,但是仔細琢磨就會漏洞百出。
這裡的人的確誰都想進入神祗,但是別忘了他們現在根本打不開結界。
若是繼續僵持下去,等到神祗關閉,那麼誰也別想獲得好處。
若非束手無策,以這些人的心高氣傲,又怎會放低姿態,去找一個輪迴鏡中期青年回來?
不管最後是否能夠破開結界,現在的石飛羽在他們眼裡也是奇貨可居,自然要趁機爲自己爭取一些利益。
空運到主嶽泰話音未落,素來與其作對的雙極島主極向南,便是怒笑道:“老匹夫此言差以,你若是有能耐,自己進去就好,誰也不會攔着。”
“火老兒,你……”
嶽泰頓時被他一句話噎的臉色發青,眼皮輕輕抽搐起來。
“怎麼,老夫說的不對?”
面對他憤怒的眼神,極向南絲毫無懼,用手挖着鼻孔嗤笑道。
而嶽泰見此,也沒再開口,只是憤然冷哼一聲,惱怒火老兒的愚蠢,這個時候選擇和他作對,不是擺明了要被那兩個小子狠狠宰一刀麼?
但火老兒極向南心裡,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現在局勢對自己這邊極爲不利,不管那個名叫石飛羽的小子能否打開結界,先給他一點言語上的幫助,若是結界破除,自己也能少出點血。
何況,只要是能夠打擊嶽泰的事情,火老兒就極爲樂意去做,哪怕這種事情損人不利己也無所謂。
談判是種技巧,有着很大的學問,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既不能獅子大開口,要的幾位島主惱羞成怒,又得爲自己爭取到最大利益。
郭逸塵以前顯然沒少幹這種勾當,身爲煉藥師的他,經常接一些煉丹任務,對談判上的技巧可謂是把握到爐火純青。
見極向南替自己說話,他便立即笑着衝其拱了拱手:“多謝火前輩深明大義,這份人情晚輩定當銘記在心。”
至於他是否真的銘記在心,恐怕只有自己心裡清楚。
總之先與極向南打好關係,讓自己這邊不再孤立無援就好。
果然,火老兒極向南聽聞,臉上立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而嶽泰見此,則眉頭一皺,心底不由得冷哼道:“蠢貨。”
這種言語上的好處又不用付出什麼,只需動一動嘴皮便可,在他看來根本一文不值,僅是如此就讓火老兒樂的如獲至寶,不是愚蠢又是什麼。
同一時刻,郭逸塵的目光也轉向了嶽泰,心中冷笑道:“這個老傢伙自視甚高,即便是寄人籬下都不懂放低姿態,也好,今天就先拿你開刀。”
想到這裡,只見郭逸塵眼珠一轉,突然笑道:“聽說空雲島上盛產一種至寶龍腸草?嘿嘿,晚輩也不多要,您老只需拿出十株便好。”
“什麼?”
“十株龍腸草?”
“真虧他說得出來。”
話音未落,空雲島衆多弟子就以紛紛驚吼,一臉的不可置信。
而空雲島主嶽泰,更是氣得臉皮輕顫,恨不得上去一拳將其滿口白牙砸碎。
要知道,龍腸草可是玄級中品靈藥,千年方能成形,而且在空雲島上也極爲罕見。
這種靈藥只生長在空雲島山巔最爲接近蒼穹之處,且終年不能失了雲霧滋養,否則頃刻間就會枯萎而死。
這麼多年,空雲島收集起來的龍腸草也不過幾十株而已,那個傢伙張口就要十株,這簡直是在強人受難。
在嶽泰憤怒難當之際,火老兒極向南卻是心頭大爽。
龍腸草的珍貴之處他也是清清楚楚,一下子從嶽泰手裡砍掉十株,無異於用刀挖走這個老傢伙的心頭肉。
不管怎麼說,只要嶽泰不爽的事情,火老兒就願意去做。
“十株龍腸草不多,真的不多,哈哈哈哈……”
在嶽泰難看而扭曲的臉色下,極向南終是忍不住狂笑起來。
這般狂笑聲也讓嶽泰立即將怒火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咬牙沉吼道:“火老兒,你說的輕巧,有本事你拿十株龍腸草出來讓本座瞧瞧。”
“老夫自然拿不出來,不過這十株龍腸草麼,是你空雲島答應的,若是大家因爲你進不了神祗,嘿嘿……”
聽聞此言,極向南狂笑聲陡然停止,旋即陰測測的盯着他,森然冷笑。
而嶽泰因此則臉色微變,旋即目光一掃,發現另外幾隻隊伍裡的人,竟全都沒有幫自己的意思,心神頓時一凜。
在沉吟片刻過後,嶽泰終是將十株龍腸草取了出來,扔給郭逸塵,咬牙警告道:“小子,若是打不開結界,本座定要讓你吃下去的雙倍吐出來。”
這般威脅對郭逸塵來說倒也沒有多大效果,笑着將十株龍腸草收入懷中,戲謔目光又轉向了火老兒。
發現他目光轉向自己,火老兒極向南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似是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不料郭逸塵目光只是在他身上一掃,便順勢移開,停留在了流雲島衆人身上,隨即客氣的拱了拱手,道:“上官島主,晚輩聽聞流雲島上盛產花雨幻實,不知可否賞賜幾枚?”
“花雨幻實何其珍貴,豈可白白送你這等小人?”
不等上官流雲開口,在其身邊的一位青年溫鴻哲就以怒斥起來。
而怒斥也引的郭逸塵臉色一寒,隨即冷冷而笑:“你若是這樣說,那我只好請幾位離開了,相信在場的人也都樂意看見你們流雲島錯失進入神祗的機會。”
這番話立即讓出言怒斥的溫鴻哲臉色一變,不敢繼續開口。
爲了進入神祗,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準備了很久。若真的失去這種機會,有生之年未必會再次見到神祗出現。
更讓他害怕的是萬一流雲島錯失良機,雙極島、海蜃城兩大勢力,必然不會放過趁機打壓他們的機會。
“我身上只帶了三枚花雨幻實,若不嫌棄就請拿去。”
上官流雲身爲一島之主,怎能不懂其中利害,狠狠的瞪了溫鴻哲一眼,立即從身上取出一隻玉盒命人送了過來。
郭逸塵接下玉盒打開一看,裡面赫然放着三枚如煙似幻的果實。
這種果實極爲罕見,甚至連石飛羽以前都從未見過。
粉紅色的果子僅有拳頭大小,通體卻是宛若水晶所鑄,更爲奇特的是那果實之中,還有類似於桃花般的東西輕輕流轉,宛若下着一場花雨。
除此之外,在果實表面,還有着一種淡粉色的迷霧籠罩,似夢似幻,如虛如實,變換着各種形態。
即便不用進入神祗,郭逸塵也相信,此次自己這邊已經成爲最大的贏家。
盯着盒子裡的三枚花雨幻實,只見他一臉貪婪的舔了舔嘴脣,隨即頻頻點頭道:“多謝上官島主慷慨美意,晚輩感激不盡。”
“不必,只要能打開眼前結界,這點東西權當是對你們的補償。”
上官流雲顯然比嶽泰要有涵養,臻首輕點,說出的話更是讓人心中透着一股暖意。
而郭逸塵也沒跟她客氣,收下花雨幻實之後,目光立即轉向了海蜃城等人。
發現他那戲謔目光終是轉向自己,負責帶隊的裴正,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原來是你……”
直到此刻,裴正纔想起了他究竟是誰,心中頓時殺意凜然,緩緩向前踏出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