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朗帶着傷回到水潭處時,狼狽的模樣直接把陽千紫嚇了一跳。而當她看到張朗背後那大片翻開的皮肉後,臉上的急切更是彷彿潮水般的蔓延開。
“你怎怎麼傷成這樣?你去幹什麼了?!”陽千紫一邊忙着給張朗找靈草敷在傷口上,一邊急切的問道。
張朗咧嘴笑了笑,不禁被她臉上的關切的神情給打動,微微搖頭道:“沒事,不小心碰到只大傢伙。對了紫兒,趕緊收拾東西咱們離開!”
正忙着給張朗包紮傷口的陽千紫聽到這話雙手微微一顫,她等離開的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可是此刻真的聽到張朗說出口,內心卻意外出現一陣刺痛。
“離開?怎麼……怎麼這麼突然?”微微一怔之後,陽千紫躲避着張朗的目光,雙手依舊有些顫抖的給張朗包紮着問道,姣好的面容上也浮現了一抹複雜的神情。
張朗呲牙咧嘴的倒吸了口涼氣,扭頭瞥了眼那兩隻妖獸戰鬥的方向說道:“你不是一直急着走麼?反正現在你我的傷勢都復原了,咱們這就走吧!有玄龜護盾在,一路上應該也不會出現什麼差池!”
陽千紫秀眉微蹙,似乎內心掙扎了下聲音有些黯然的說道:“可你這剛又受傷,不如……不如再等兩天吧!”
張朗沒有注意到陽千紫臉上的情緒,苦笑着搖搖頭說:“這次可不能再等了,估計用不多久那隻大傢伙就要追殺過來,咱們還是趕緊跑路纔是!”
陽千紫微微有些詫異,擡眼看了下張朗的眼睛,發覺他並不是在說笑。她直接也明白張朗肯定是招惹了什麼厲害的妖獸,不然以他的性子斷然不會這麼急着逃離。
“那好吧,咱們馬上就走。”手中加快速度給張朗包紮完畢傷口,陽千紫趕忙回到山洞裡和張朗一起將有用的東西帶上,然後又將那件三足泥蛙的皮甲遞給張朗。
張朗看着這手工粗糙的皮甲,不禁咧嘴又是一笑,壞壞的說道:“你這手藝果真是不怎麼滴啊!這件你留着吧,把噬靈蟒的皮甲給我。”說着張朗便不有份說的拿過那件噬靈蟒的皮甲直接擋着陽千紫的面穿上。
陽千紫俏臉緋紅,忍不住輕啐了一聲趕忙轉過身去,氣呼呼的說道:“呸!不害臊的傢伙,你怎麼敢在這裡穿!”
張朗卻不管那麼多,慢悠悠的將內甲套上,壞笑着道:“我有什麼不敢的,這裡又沒有外人!”
“你!”陽千紫氣得以頓足,直接就要衝出山洞。張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嘿笑着說道:“我出去就是了,你趕緊換上咱們趕路,不能再耽誤了。”
說罷張朗也沒有理會陽千紫的表情,美滋滋的撫摸着身上的皮甲就大步踏出了山洞,然後將所有的材料靈草全部收進了納靈戒指之中,只等着陽千紫一出來立刻出發。
“老泥鰍,這妖獸蛋怎麼孵化纔好?!還有那飛線果,怎麼使用?”雖然他也很貪戀現在和陽千紫之間的小溫馨,但是張朗卻也很清楚,現在離開既然已成定局,就沒必要在過多感傷。
他現在嘴擔心的是接下來的路上不太平,這裡畢竟是青靈山脈深處,妖獸繁多。雖然按理說外面不會有七階的這種變態的存在了,可萬一碰到極致五階六階的也不好弄啊。
雖然張朗對自己的人品和有信心,但是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
可話又說回來了,陽千紫現在雖然已經是四階靈師,可是在這山脈深處,那根本就不夠看的。至於張朗自己的實力那就更不用說了,特別是見識了六階七階的妖獸之後,他也明白自己的那點花樣實在不足一哂。
“妖獸蛋的孵化比較麻煩,你小子估計這次要大出血耗費大量靈石了,而且只是靈石的靈力怕還不過,你回去還得弄一些上好的靈草給它泡藥液!”設計到專業的知識,符龍頓時傲然的回答道。
張朗一聽頓時有些頭大,眼角跳了跳十分無語的說道:“你的意思是,這玩意孵化還很麻煩?那就是這一路子它幫不上我什麼忙了?”
符龍沒好氣的翻翻白眼,悠悠說道:“那是自然,別說這是個高階妖獸蛋了,幾遍是個雞蛋你孵化也要花費一番功夫吧?不過你倒是可以試試馭獸訣。”
張朗頓時一一陣哀嚎,有些不爽的嘟囔道:“冒着生命危險折騰了半天,這玩意竟然還不能馬上就用?你怎麼不早說啊!”
“你之前也沒問啊!”符龍嗤笑一聲悠悠說道:“行啦小子,你本意不就是取到飛線果麼,也算是達成目的了。現在你只要把飛線果打碎成汁液,用靈力沾着汁液繪製成符陣就能破解。”
張朗鬱悶的翻翻白眼,剛準備詢問符陣卻聽到陽千紫溫柔的聲音輕輕響起:“我收拾好了,咱們出發吧!”
張朗微微一怔,轉身朝着陽千紫一展顏一笑,接着又擡頭看向青靈城的方向深呼吸了一口氣,大手一揮到:“走,咱們殺回青靈城!”
倆人都明知道這回去的路必然艱難,而即便是回了青靈城,已經得罪華虎在先的他麼必然也將會遇到很多想象不到的麻煩。
可即便如此,張朗卻總是這麼一副依然不懼的模樣。陽千紫有些迷戀的看着張朗昂着手臂的背影,不禁有些恍惚。她實在有些不明白,這個實力不出衆的傢伙,究竟哪來的勇氣去面對各種各樣的困境。
見張朗已經美滋滋的準備開路,陽千紫也是深呼吸一口氣趕緊跟上,接着心中卻不禁有些失落。
這一去,她和張朗的的平靜生活便真的要劃上一個句號。無論回去族裡是否會因爲她擅自留下而懲罰,她都再沒有任何自由可言,唯一能做的就要是將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家族的使命之中去。
這段時間,就當做是自己將生命投入到家族使命之前,一次任性的自我放縱吧!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陽千紫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心酸了笑了笑,擡腳走到張朗身側,並排前行。
張朗也發現了陽千紫的情緒有些不對,可是他卻沒有說明的意思,只當是不知,自顧自的和符龍一起境界着周圍,一邊跟陽千紫開着玩笑一邊沿着河流一路前行。
雖然這山林廣闊複雜,可是當初既然是順着河流回來的,現在要回去自然路線也十分明確,只要沿着河流走便是。
不過符龍卻也提醒過張朗,水源附近的妖獸一般活動都非常頻繁,所以再三的叮囑張朗要十分小心。
張朗雖然也明白他說的有道理,可是着實也不願意錯過心情看上去很輕鬆的陽千紫,不願意錯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哎,紫兒,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的人?!”逗弄了陽千紫半天,張朗見她已經徹底的放開,便忽然認真的問道:“你們洗劫商號屠殺靈者組織,又跟青靈門作對,到底是爲了什麼?”
見張朗說的認真,陽千紫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知道今天如果說出來張朗必然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而微微的掙扎之下,陽千紫最終還是選擇將事情的真相如實說出來,或許她真的已經完全相信張朗,又或者她是在爲自己出去以後的行爲提前給張朗個心裡準備。
“我們是烈陽門!早在一百多年以前,我們陽家掌管的烈陽門纔是這青靈城最大的主宰,只是那時候的青靈城還是門派齊放,並不是一家獨大。”提起這些秘辛,陽千紫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憂傷緩緩說道。
“只是那青靈靈尊居心叵測,在偷偷晉升靈尊之後,以切磋比試的名義殘忍殺害了我們當時的掌門人,並屠戮了整個烈陽門!當時我們門中幾個長老帶着我們陽家的嫡系血脈逃離青靈,這才躲過一劫。”
張朗本來對這些事情沒有絲毫的興趣,不過之前因爲自己的被牽扯進去,多少也有了些猜測,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陽千紫他們竟然是這種身份。
而這時候陽千紫慘然一笑道:“當時的族人除了逃出來的十幾個人之外,其他全部爲了抵禦幾乎全部犧牲!至於之前我們洗劫的那些商號和幾個小門派組織,則都是倖存的陽家人組建,只是如今他們早已經忘本!”
聽到楊千紫的語氣逐漸森冷,張朗眉頭跳了跳,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這次你們回來是準備推翻青靈門重掌青靈城?而那些被你們殺掉的人都只是因爲……因爲他們不願意冒這個險?”
“沒錯!我們陽家謀劃了百餘年,終於等到現在有了這份實力!他們或許罪不至死,可就因爲他們知道的秘密,所以必須去死!怎麼,覺得我很冷血麼?”說道這裡陽千紫不禁搖頭苦笑了一下,眼中滿是無奈。
張朗卻是認真的搖搖頭道:“這怪不得你,你不過也是執行命令罷了。再說這種事情也沒有對錯,或許是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殺手。畢竟讓背叛家族的那少數人死,總好過對家族忠心的大量人去死更划算。”
陽千紫倒是被張朗難得的認真給震住了,她驚訝的張了章櫻桃小口,很是意外的盯着張朗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後才很是開心的一笑。
爲了家族的使命,陽千紫從來不管揹負了什麼罵名,但是唯獨在張朗着,她有些擔憂張朗誤解!不過還好,張朗又一次出乎了她的預料。
“沒想到,你竟然能夠理解我的苦衷!”開心的笑了下之後,陽千紫抿着嘴脣,忽然眼波流轉的看着張朗說道。
張朗頓時仰天大笑,渾然不顧陽千紫表情的變化,自顧自的得瑟道:“那當然嘛,誰讓你是我媳婦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