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張三”就召集了大牛哥車隊的漢子們,在周亦航家的院子裡開始習武。周亦航前一天雖然只是小酌,但是他的酒量實在太差,頭還是有些疼。當他揉着隱隱跳動的太陽穴出現在院子裡的時候,院子裡的人已經練得熱火朝天。
“你們大清早的幹嘛呢?”周亦航半睜着眼睛問道。
“大毛,張老闆在教我們武功呢。”
“是啊是啊,我們學會了就不怕別的村子來找我們麻煩了。”
“再有人來找我們麻煩,我們就可以一拳打跑他們。”
“專心練習!”“張三”練武的時候有一種威嚴,他一發話,其他人都不敢吭聲了,只專心練功。
周亦航自然知道“張三”的用意,只有自己強大起來,纔不怕別人使陰招,相當於加強了公司的安保力量。所以等大家離開的時候,周亦航特意跟“張三”道謝。
“不用跟我道謝,這就算是我對你救命之恩的報答吧。我的人已經找到我了,估計過兩天就有人來接我離開了。”“張三”面無表情地說道。
“離開?”周亦航先是錯愕,已經不知不覺接受了家裡有個人存在,突然聽說他要離開了,心裡怪怪的。
“是啊,你不是一直想趕我走嗎?”
“是啊,我可開心了。你可終於走了。”
雖說周亦航嘴上說開心,可是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離開家,去趙大娘看了下熱火朝天的做醬菜的人們,又去莊稼地裡看了欣欣向榮的蔬菜們,傍晚又去周大伯家陪周大伯喝茶聊天,一整天忙下來,周亦航才忘記了心裡這種奇怪的感覺。
日子又照常過了幾天,大牛哥車隊的人習武也已經有些像模像樣了,“張三”囑咐他們平日自己多加練習,這個武術速成班就算是結業了。
晚上,“張三”多炒了幾個菜,桌上還擺了一瓶白酒,打算跟周亦航辭行。
“也不用弄得那麼正式吧?”周亦航一看這架勢就有點打怵。
“陪我喝幾杯,以後恐怕沒機會了。”
“不用說得如此傷感,反正你也知道我住在哪兒,沒事也可以來玩兒啊。”
“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呵呵,大家也算是朋友了,來往也是應該的。”
“好,爲了我們是朋友,先喝一杯!”
就這樣,在話語間,周亦航還沒吃幾口菜,就喝蒙圈了。到後面,周亦航只記得他一直拉着“張三”說什麼他覺得“張三”很帥啊,特別是練武的時候,還誇“張三”身材好什麼的。再後來的事情就記不清楚了。
第二天醒來的周亦航回想昨天的事情,只想抽自己幾個耳光,那麼丟臉的話自己居然就說出來了,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有沒有說什麼更丟臉的話。整個人特別懊惱,果然酒精害人不淺!遠離酒精,珍愛生命。遠離“張三”,珍愛生命。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來接“張三”回去。來的人有四個,駕着普通富貴人家的馬車,但是看身材和站姿就知道來的人也是練家子。
知道張老闆要離開了,村裡好些人都來周亦航家送行。大牛哥特別不捨,直拉着“張三”讓他多留幾天,說自己還有好多招式沒弄明白。周亦航看見平時五大三粗的大牛哥,跟個小媳婦似的,拉着“張三”不放,別提覺得多丟臉,感覺讓二狗子把他拉開。
“張三”將管家呈上得托盤遞給周亦航,示意他接下。
“這是什麼?”托盤上蓋着紅布,周亦航一邊問就一邊掀開了,原來底下放着的全是銀子。
“這是買醬菜的定金,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我對你們長興醬菜很滿意。”
“你這是要買多少醬菜?”周亦航覺得這銀子跟燙手的山芋沒什麼兩樣。雖然當時爲了掩蓋“張三”的身份,謊稱他是來買醬菜的老闆,可是自己要是收了這錢,要往哪送醬菜去。
“你放心,這只是定金,需要提貨的時候,我自會前來運貨。”
“那我寫張收據給你啊。”
“不用,我信得過你,周老闆。更何況,現場有那麼多人見證。”“張三”用一種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周亦航。
周亦航還在這裡猶豫,“張三”已經跟在場的村民作揖告別,上馬車離開。
“張三”離開以後,長興村的日子一切如常。只是醬菜越賣越多,規模越來越大。周亦航算賬的時間越來越長,賺到的錢也越來越多。只是每當周亦航回到空蕩蕩的家裡時,覺得有些孤獨,還有一些些,很少很少的懷念“張三”在的日子。
也許是因爲周亦航不管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一個人生活。時間久了,難免有些空虛。
這一天,周亦航剛在周大伯家蹭飯完畢,剛回到自己家院子門口。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周亦航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黑衣人一個手刀劈暈。
當週亦航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只有黑衣人前面有一堆柴火正在燃燒,別的地方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見身處何處。
“喂!喂!你是誰?你爲什麼要抓我?”周亦航掙扎了幾下,發現自己根本掙脫不開。
“哼!你小子最好給我安靜點,不然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黑衣人只冷漠的看了周亦航一眼,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大俠!大哥!你到底爲什麼抓我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村民啊!”
“叫你安靜,聽不懂嗎?”黑衣人好像很不耐煩,說着還捂着胸口,悶咳了一聲。周亦航再一細聞,發現空氣中瀰漫了一些血腥味,估計這個黑衣人受傷了。
“大俠!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綁了我,至少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吧。”周亦航繼續套話,看看能不能套出些什麼話來。
“你丫是不是找死!要不是留着你還有用,老子一劍刺死你!”一動氣,黑衣人咳得更厲害。
“大俠!大俠!你是不是綁錯人了啊?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村民,走在路上就被你綁了。我好冤枉啊!我命好苦啊!嗚嗚嗚~”黑衣人不喜歡鬧騰,周亦航偏要大聲鬧騰,反正如果他要殺自己,早就殺了,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我草你大爺的!咳咳咳!你小子別裝大尾巴狼,要不是因爲你救了莫子文,他早就死了。還有機會陰老子嗎?等他找到這,我把你們兩個都弄死!咳咳咳咳”黑衣人惡狠狠地說道。
“莫子文?莫子文是誰啊?我不認識啊!”周亦航回想了所有認識的人,沒有發現有叫莫子文的人,心裡真是叫屈。
“別廢話!老子早就查到了,莫子文受傷後躲在你家養傷。再說話老子現在就刺死你!”黑衣人真的動了氣,提着劍走到周亦航面前,提溜着周亦航的衣領,作勢要動手。
“別別別!大俠,您別動氣。我不說話就是了。”黑衣人走近了之後,血腥味更重。周亦航隱約看到黑衣人的左邊腰部在流血,看來傷得不輕。
放下週亦航,黑衣人又坐到火堆旁邊閉目養神。周亦航被綁在柱子上,哪哪都不得勁,手都麻了。他哪裡受過這樣的苦,哎哎喲喲叫個不停。
“哎喲!哎喲!好痛!哎喲!”
“你丫到底能不能消停會兒?”
“大俠,你這樣綁着我,我渾身都難受,我這人一難受就容易發出聲音。要不這樣,你把我從柱子上放下來?”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趁機逃跑!”
“大俠大俠!我肯定跑不掉,你把我從柱子上放下來,還是可以繼續綁着我啊。你看我這身子骨,怎麼逃得出你的手掌心?”黑衣人看了一眼周亦航的小身板,猶豫了一下。
“大俠,你看我這小身板,綁一夜,說不定就西去了啊,就算留下半條命,也是要死不活,肯定會影響您的大事的。”周亦航看黑衣人猶豫,繼續勸說道。
黑衣人看了看周亦航,覺得他的確一副體弱多病的樣子,而且他說得也有道理。要是周亦航在莫子文找到他們之前就半死不活,的確對自己不利。黑衣人把周亦航從柱子上放下來,讓他坐在地上,又把他的手反綁在身後。
“你小子別耍花樣。再吵砍死你!”黑衣人一副兇惡的樣子警告周亦航連聲答應了。
黑衣人又走到火堆旁坐下,閉目養神。周亦航坐在後面,心中思緒萬千。黑衣人口中的莫子文,難道是“張三”?如果是的話,那周亦航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周亦航連莫子文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這個黑衣人說不定就是上次追殺莫子文的人。而且自己跟莫子文非親非故,自從他離開長興村就沒了音訊,要是沒人來救自己,那自己不就成了這個黑衣人的劍下冤魂。
怎麼想都覺得自己還沒活過,新的生活纔剛剛開始呢。周亦航決定想辦法自救,回想自己看的電視劇,一般主角被綁架到廢棄的廟宇裡時,手邊都會有一塊碎瓦片,可以割開麻繩。
周亦航藉着昏暗的火光,觀察了自己的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可以割開麻繩的瓦片。只好在心裡罵那些無良的電視劇編劇,他只好慢慢移動到其他的位置繼續尋找。正專心摸索的時候,黑衣人突然大喊一聲:“你丫又耍什麼小聰明呢!別動!”
這一喊嚇了周亦航一大跳,整個人重心不穩,倒在地上。“哎喲!大哥,您能不能不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我只是綁太久了,手腳有些麻,活動活動。”周亦航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着黑衣人,黑衣人也沒有太多精力理會,又再度閉上了人眼睛。而正因爲周亦航摔在地上,正好在身下找到一塊石頭,可以試着把麻繩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