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問團吧團吧,將女鬼塞也一起塞瓶子裡,然後就蹲在林清婉的牀前不動了。
易寒抽了抽嘴角,但沒有攔着,而是搬過來一張椅子,同樣坐一旁守候。
末法時代,不僅靈氣靈物變少,連功法都遺失許多,有些門派直接滅絕,現今也就能在典籍中找到他們的印記,這更多的是因爲人才流失,功法遺失造成的。
方問運氣好,他父母都是茅山傳人,所以有系統的學習,而易寒的師父,也就是他的太舅公更是逸門的嫡出弟子,所以也有典籍可閱。
但世上更多的修道者是靠着僅有的典籍自己摸索往前進,成套的功法傳承很少。
修道者更應該精心修煉,逸門爲什麼答應易寒下山入凡塵,就是因爲功法。
現在大家手上的功法很少,總有窮盡之時,這世上能獨立創出一個正道功法,且又能得道的人,或許有,但前輩們覺得他們肯定看不到了。
所以希望還是放在古籍上,傳說中那麼多得道成仙的前輩,總有遺落在凡塵的功法,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個的力量比得過一個國家的力量。
所以易寒十六歲後就被送下山,直接在軍校裡呆了四年就進入軍中效命。
方問亦然,因爲從小調皮,經常溜下山去逛集市,所以一成年就被父母推出來,成爲整個茅山在山下的代言人。
他比易寒還早進入軍隊,不過他是特聘人員,閒散得很,國家也不會對他束縛太重。
這和易寒不同,他就是軍人,所以在軍中,他一切都要聽從命令。
小綿是方問去高原上旅遊時帶回來的,在他爲國家效命的這段時間,他爲茅山搶到了不少好東西。
說真的,這次要不是有易寒在一旁盯着,他說不定還真會衝林清婉伸出罪惡的小手。
有護身機制的功法傳承啊,這一看就是一整套的,方問星星眼都快出來了。
易寒修煉的時間短,於這些知道的不多,所以他才讓方問留下,要是傳承過程中有事,他還能幫着出出主意。
倆人就這麼靜靜地守着林清婉。
林清婉卻沉浸在一片星空之中,她的意識被拉入一個空間之中,整個人都漂浮在半空中。
她展目望去,就見無盡的黑暗中閃爍着一顆顆星星,她不由朝着那點點亮光飄去,卻發現不論她怎麼過去,她與星星的距離似乎都是那麼遠。
她不由停下腳步,盯着那些星星不動了。
看着,看着,那些星光處似乎閃出一段段文字,一點一點的向她靠近,她還沒來得及分辨,這些文字便快速的沒入她的腦海中,一瞬間,她頭痛欲裂。
被林江打入她腦海中的功法一點一點的發着光,引領着林清婉來發現它。
那功法上附着林江的一些見解,剛纔她看到的就是林江領悟的星辰之力,他記在功法之中就是爲了讓林清婉入門時少走一些彎路。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白翁也不是,貿然傳法可能會打亂這個世界的節奏,所以林江能幫她的並不多。
能不能領悟,甚至能不能觸發這個功法都看林清婉的氣運。
而觸發這個功法的關鍵就是這個世界對她的危險性是否會超過她的承受範圍。
當時林江發現她身上的氣運有些奇怪,這才留下這個東西,一是多年看護,到底有了感情;二是感念她對女兒的盡心照顧。
只是誰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觸發這個。
林清婉頭疼,逼得她不得不去看那些文字,但越往下看疼得越厲害,她連忙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看。
可她不看,那些文字還是會慢慢的從她腦海中飄過,逼得她不得不去看。
林清婉頭暈的幾乎要吐出來,易寒就見她臉色發白,身子動了兩下,似乎是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方問緊張的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易寒就想起小時候被師公強塞功法的經歷,他幾步上前,握住林清婉的手道:“適可而止,不可記誦太多,不然你會承受不住的。”
林清婉感覺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來,朦朧中她聽到了易寒的話,她明白,可要怎麼做呢?
這些文字不斷的擠進她的大腦中,似乎前面已經閃過,繞了一圈後又在出現,大有一種她不記誦下來不罷休的架勢。
可是這些句子拗口詰難,難誦,更難理解,她怎麼可能記得下來?
林清婉感覺越來越疲累,身體就不由軟下。
易寒察覺,不由在她耳邊大喊道:“只記前面的幾句,反覆記,不要管灌進你腦海裡的那些東西”
方問連忙拽他,“你有經驗嗎就胡亂指揮?”
“有,”易寒的臉色不太好,“我師公給我灌過功法。”
方問就羨慕嫉妒恨的看着他,難怪年紀輕輕就是他們這一輩的佼佼者,原來是長輩幫作弊了。
易寒推開方問,顧不得會打擾她領悟,湊到她耳邊大聲叮囑,要反覆誦讀前面幾句,不要再記憶後面的。
模糊間,林清婉聽到了這句話,正巧此時擠進腦子裡的正是開篇的幾句,她顧不得深思,緊盯着這兩句話就反覆誦讀起來,後面擠進來的句子偶爾會讓她忘了這兩句,但她就抓住最後幾個字反覆的念,等到下一次它飄過來時就再記憶一次。
漸漸地,她的腦海中就只剩下這兩句話,其他的文字平淡無奇的飄過,也不再擠壓她的大腦,到最後,它們慢慢的淡去,再不出現。
林清婉的心神慢慢沉澱進這兩句話中,將它們掰碎了理解。
她本就是歷史研究生,對文字一類最爲敏感,此時將這兩句話逐字逐字的琢磨,再慢慢揣測它的意思。
慢慢地,她似乎摸到了一點玄妙之處,大腦放空下來,呼吸都不由放輕了兩分,本來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
守在屋裡的方問張大了嘴巴,就是易寒也驚詫不已,沒想到林清婉竟然那麼快就入定了。
方問捂着胸口倒退三步,連連搖頭道:“不行,天要亡我,來了一個你不夠,竟然還來一個四個小時就能入定的天才!”
易寒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揉了揉跪得麻木的雙腿,上前打開窗戶,露出外面的點點星光。
因爲是在繁華的都市之中,哪怕是在深夜,能見到的星星也很少。
可此時月華光照,點點的星光照射了進來,灑在林清婉的身上,彷彿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