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也有些迷糊,他已經習慣了山下的生活,抱着被子又躺了一下才慢慢反應過來他是在山上。
而門內的鐘聲代表什麼呢?
他迷迷糊糊的跟着鐘聲去數,一共響了五聲,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響……
易寒嚯的睜開眼來,掀開被子就往外跑,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披。
其他人也不比他好多少,都披頭散髮的往魂堂飛去,還沒能飛起來的就跑。
等易寒到時,汪師兄等人已經垂首立在魂堂外了。
莫掌門,周源和駱師叔一臉凝重的從魂堂內出來,掃了一眼陸續趕來的弟子,沉聲道:“曾遠的魂燈黯淡,恐怕是受了重傷,小寒,小荃,你們二人隨你駱師叔下山,立即將他帶回救治。”
易寒和汪師兄立即斂手應“是”。
駱師叔沉聲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推算他的方位,你們二人趕緊回去收拾,一刻鐘後我們出發。”
“是。”
易寒連忙回去,套上衣服抹了一把臉就跑去凌峰園。
林清婉也已經起來穿戴好了,她也就迷糊了一陣,連綿不絕的鐘聲到底還是驚醒了她。
她在逸門住了二十多天了,從沒有哪一天聽到過鐘聲,大家上課下課,吃飯都是搖的鈴鐺。
看到易寒急匆匆的趕來,她連忙迎上去問,“出什麼事了?”
“曾師兄的魂燈黯淡,我們得去救他,你留在逸門,回頭我讓人送你回去。”
林清婉連忙問,“只你一人去?”
“不是,還有駱師叔和汪師兄呢。”
“那就把我也帶上吧。”
“這……”
林清婉就道:“你不是說我運氣好嗎?說不定我有用處呢?”
易寒想的卻是另一方面,他沉吟道:“曾師兄是築基期,能傷到他的人不多,我懷疑此事和魔修有關,你去也好,你心細,可能比我看得更清楚明白些。”
前世,他一直看不明白的問題,正好讓她看一看,他覺得,論智力,這世上少有人能及她,如果連她都看不出來,那他們就更難查到真相了。
林清婉頷首,立即去拿了一件外套,“走吧,輕車簡從。”
易寒就拉了她出去,踩上飛劍就走。
駱師叔和汪師兄已經等着了,倆人看見林清婉也只訝異了一下。
這一次他們趕時間,駱師叔取出一葉扁舟,只有巴掌大的舟瞬間變大,四人才上去,駱師叔就駕着舟飛速升空。
舟上布了法陣,可隔絕風和寒氣,易寒扶着林清婉坐下,這才問道:“查清楚是在哪兒了嗎?”
“在西北,距離上次我放下他不過兩百里,”駱師叔的臉色有些難看,當初他之所以選擇把人扔到那裡,一是因爲他感受過,方圓百里之內沒有威脅他的東西;二則是那裡貧苦,可以很好的鍛鍊他。
可沒想到曾遠會在那裡出事。
“師叔別多想,曾師姑給師兄的東西也不少,他應該能等到我們。”
“希望吧。”駱師叔臉色沉凝,剛纔他和師兄們進去看過他的魂燈,的確很黯淡,將滅未滅,人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傷。
這葉扁舟的速度很快,加上駱師叔加了加快的法陣,此時就更快了。
天色漸亮時,他們總算是到了附近,汪師兄立即取出曾遠的魂燈,施展法術尋人。
駱師叔操控着舟順着法術指向的方向飛去,不過片刻就看到了一個小鎮。
四人立即從舟上落下,把扁舟收了起來。
駱師叔將握緊手中的劍,冷笑一聲道:“走。”
四人連忙往鎮上去。
太陽已經出來,鎮上有賣早點的和買菜的,還有出來晨練的人,看到走來的四人不由一愣。
都有些好奇的打量駱師叔和汪師兄,至於易寒和林清婉,大家只是掃一眼就移開目光。
這倆人倒是正常,可前面的這兩個一身道袍不說,還梳着道髻。
這個時代,男人留着長頭髮總是有些奇怪的。
倆人卻目不斜視,汪師兄護着手中的魂燈,照着羅盤上指引的方向快速往前走,不過是短短的一段路,魂燈更加黯淡了。
一行人不敢慢下,腳步跨得很大,幾個呼吸間就到了街中心的一家麪店停下。
駱師叔擡頭看去,此時麪店大門緊閉,並未開張。
附近的人見他們臉色不好,爲首的那個道長又帶着劍,覺得他們來者不善,連忙開口道:“你們找誰啊,這家人不在,回鄉下去了。”
駱師叔冷哼,他都聽到了裡面的呼吸聲,怎麼可能不在?
而且這就是鄉下,再鄉下是什麼地方?
他擡腳就要踢門,林清婉和易寒連忙拽住他,沒看到附近的人隱隱都圍了上來嗎?
他們是來救人的,如果與當地居民發生衝突,只怕人救不出來,反而惹一身騷。
林清婉歉意的對大家笑笑,道:“對不起啊諸位,我師叔脾氣有點大,我們是來尋親的,只是親戚間有些誤會。”
大家將信將疑,“沒聽說過古家還跟道士有關呀?”
駱師叔煩躁,易寒和林清婉一左一右的壓下他,不動聲色的和汪師兄使了個眼色。
汪師兄手一動,自己的面容瞬間模糊起來,氣息也幾乎不見,他悄悄的退出人羣,乾脆就穿牆進去了。
正好看到他穿牆的駱師叔:“……”
早知如此,一開始就隱身過來,直接穿牆進去多好?
林清婉和易寒還在和人解釋,駱師叔也不那麼急了,開始將神識探入麪店……
汪師兄一進去就對上了一雙眼睛,中年男子突然看到自家的牆裡鑽出一個人來,他嚇得就要尖叫,汪師兄眼明手快的將人定住。
最後只能瞪着一雙大眼睛看汪師兄。
汪師兄鬆了一口氣,問道:“你們這店裡是不是有個受傷的人,人在哪兒?”
中年男子面露恐懼,卻緊咬住牙關沒說話。
汪師兄蹙眉,見手中的魂燈閃了一下,顧不得審問,連忙閃進後院。
法術的距離有限,太遠不行,太近了也不行,進入這裡羅盤就沒用了。
汪師兄只能去翻找,後院空蕩蕩的,似乎一個人都沒有,但他卻隱約聞到了血腥味。
汪師兄臉色一變,循着血腥味找到後院,神識探出,最後他低頭看向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