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向晚把手機關機了。
也許觸怒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麼好主意,但她很累,心情也不好,實在沒有精力再去迎合什麼大少爺,她也根本不關心他找她是爲了什麼——也許是逼着她向王雪晴道歉,哈!
他在她門口又怎麼樣?除了威脅她之外他還會做什麼?自己的兒子被欺負,他只是冷漠地站着,這個人渣憑什麼在自己心血來潮的時候奢望其他人能搭理他?
做他的夢去吧!
穆向晚在牀上蜷縮成一團。
因爲止痛藥吃多了總是不好,她一天只能吃一顆,而現在似乎快過了藥效了。要不是那個該死的電話,也許她現在早就睡着了,而睡夢中也感受不到什麼痛苦的滋味。她逼着眼睛,強迫自己入睡,慢慢的,似乎真的有了睡意——直到玻璃被敲碎的聲音響起。
穆向晚猛然睜開眼睛,看着地上的玻璃渣和那個輕巧翻身而入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房間沒有開燈,那個男人白色的衣服似乎都泛着幽藍的光,鬼魅如幽靈。穆向晚的思維停滯了幾秒鐘,直到她臥室的門被敲起。
“媽咪,有聲音,好害怕……”
是小葵的聲音。
穆向晚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孩子們知道冷翼凡來這裡的事情。她沒有開門,而是對冷翼凡冷靜地說:“我想你不想嚇到孩子吧。”
冷翼凡沒有說話,應該是表示贊同。
“那請你不要發出聲音。謝謝。”
穆向晚說完,急忙關門出去,見到的果然是小葵和小楓擔憂地臉。穆向晚笑着揉揉他們的頭髮,假裝發怒:“怎麼還不去睡覺?”
“媽咪,我聽到了很響的聲音,哥哥也聽到了。”
“可能誰家的玻璃破了吧。”穆向晚淡定地說。
“哦……媽咪,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小葵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睛忽閃忽閃,真是漂亮到了極點。要是平時,也許穆向晚就會心軟和她一起睡,可她不會忘記她的房間還有一個人渣在。她摸摸小葵的頭,嚴肅地說:“你不喜歡哥哥?”
小葵立馬搖頭。
“你這樣依賴媽咪會讓哥哥難過的。所以,和哥哥去睡覺吧,好嗎?”
小葵回頭看着似乎臉上有着笑意的小楓,也覺得自己的撒嬌有些令人不好意思,吐吐舌頭,乖乖去睡了。穆向晚笑着帶他們去了房間,給他們蓋好被子,然後在他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她關上門,走到自己的房間,房裡已經是燈火通明。
冷翼凡坐在她的牀邊,手裡翻着她無聊時看的美容雜誌。穆向晚把門關上,小聲地說:“你來做什麼?”
“來看你。”
“看過了,現在可以走了?”
“呵……穆向晚,你的脾氣越來越大了。你好像掛斷了我的電話,是嗎?”
冷翼凡合上書,站起身,慢慢走着,而穆向晚一步步後退。他把穆向晚逼到牆角。穆向晚背靠着冰冷的牆壁,極力忍受着從心中泛起的恐懼和不適,一句話不說。冷翼凡冷笑:“啞巴了?”
“抱歉,我沒聽出是三少的聲音。我以爲是哪個人無聊騷擾我。”
“哦?你的意思是我無聊到騷擾你的程度?”冷翼凡冷笑。
“抱歉,可我確實沒有聽出來您的聲音。”
穆向晚一口咬住自己沒聽出打電話的那個人是冷翼凡,這樣就算是他也不能就這個問題無理取鬧吧。可是,她顯然低估了冷翼凡找茬的能力。他挑挑眉,似乎在微笑:“你的意思是我們分開太久,久遠到你忘記了我的聲音?也許我們確實應該熟悉一下。”
穆向晚還沒來得及說話,她的腰就被狠狠箍住,然後是一個令人窒息的吻。穆向晚的腦中一片空白,手不住敲打冷翼凡的胸前,但是冷翼凡紋絲不動。他汲取着她身體的熱量,肺部的空氣好像被抽乾了一樣,她都不會呼吸了。背部靠着牆,寒意好像從身體裡滲透一樣,而那個吻又是那麼火熱……
她覺得自己一定會生病的。
穆向晚後來的順從讓冷翼凡覺得有些沒有趣味。他沒有鬆手,只是低着頭看着她:“你想我嗎?”
“你做夢呢吧。”穆向晚冷笑。
“穆向晚,你有沒有想過我?”
冷翼凡靜靜地看着她,穆向晚突然覺得有一種濃重的空虛和悲傷襲來,難過到無法站立。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睛發酸,但是極力忍住淚水,不讓淚水掉落。她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想和她談心嗎?在她的兒子受傷之後?
這些自以爲是的傢伙們!
是,他們是掌握着不計其數的財富,是高人一等,但是她憑什麼在他們不開心的時候充當解語花,在他們高興的時候隨聲附和?她很累,她想休息,她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說!
冷翼凡到底有什麼資格質問她?他不知道她對他的恨嗎?還是他自戀到以爲他對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後,她還會思念着他?
這個瘋子!
“有想過,當然有。”看着冷翼凡的眼睛,穆向晚冷笑:“畢竟忘記自己的仇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冷翼凡看起來似乎生氣了。
他一把把她推到了牀上,穆向晚在倒在牀上的瞬間非常慶幸她買的席夢思足夠柔軟,不會把她摔成白癡或者笨蛋。冷翼凡微涼的手輕觸她的臉頰,語氣冰冷:“穆向晚,不要惹我生氣。”
“呵。”穆向晚笑了起來。
她打開冷翼凡的手,坐直了身子,笑容譏諷。她打開抽屜,拿出了煙,點燃它,深吸一口然後說:“冷翼凡,你是不是太自戀了一點?你不會以爲我愛着你吧?你來找我是不是對我舊情難忘?很可惜,我不愛你——你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