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穆向晚就被冷翼凡吻醒了。冷翼凡把她的嘴脣都吻到發腫,她揉揉自己的嘴脣,含含糊糊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閉着眼睛打算繼續入睡。冷翼凡真是好氣又好笑,摸摸穆向晚的頭髮:“門口有二十幾個人接我們回去,你不怕他們誤會我們在做什麼的話,就繼續睡吧。”
於是,穆向晚瞬間清醒。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那麼好了。
冷翼凡的臂彎裡是那麼溫暖,那麼安全,她沒有再做噩夢,而是昏昏沉沉地睡着,睡到昏天黑地。她不再擔心有誰突然進來對她不軌,也不擔心自己的命運會是如何,呆在冷翼凡的身邊,她覺得非常地安全。
她揉揉眼睛,有點貪戀被窩的溫度,但還是迅速起身。她的衣服只有那條黑色的裙子,所以她微微猶豫,還是決定穿那個,但是被冷翼凡斷然否決了。冷翼凡把穆向晚的手鐲扔在地上,然後扔了一身女裝給她:“昨天我讓手下買的。”
“啊?”
“雖然理解你想親熱的心情,但是回國後慢慢來怎麼樣?”
……
“無聊。”
穆向晚瞪了冷翼凡一眼,換上了暖和的毛衣,牛仔褲,覺得舒服了許多。冷翼凡沒多久也穿戴完畢,把穆向晚拍賣會上用的衣服,手鐲都扔進了火堆,穆向晚也沒有說什麼。他掏出錢包,在桌上留了100歐元,笑着說:“這是對於他們昨晚沒來打擾我們的獎勵。”
“啊?這房子有主人?還說不定會來?”
“當然,我說了這是狩獵人的小屋。要是秋天的話他們就會住在這裡,冬天來得相對較少,但也不是不可能來。”
“那,那他們昨晚來的話……”穆向晚紅了臉。
“當然是殺了他們。”
“喂!”
“呵,我在開玩笑。不好笑嗎?”
穆向晚:……
打開門,冷冽的風吹來,穆向晚不禁打了個哆嗦。門口已經等了很多輛車子,冷翼凡拉着她上車,然後坐飛機回國。飛機上,穆向晚問:“小楓和小葵還好吧?”
“非常好。安德烈照顧他們也可以保證安全。”
“你告訴我,我手鐲裡的炸彈裝置到底是怎麼摘除的?”
“很想知道?”
“當然了。”穆向晚點頭。
“以後告訴你。”
“現在就說嘛。”
穆向晚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撒嬌,而冷翼凡明顯非常受用。他指指自己的肩膀,穆向晚會意,很狗腿地給他捶肩,後來冷翼凡微微一嘆,終於願意說那個他原來打算遺忘的話題。
“還記得那個魔術師嗎?”
“你是說紅頭髮的那個?”
“嗯。他是世界最頂級的魔術師,擅長各種逃生魔術,要撬鎖自然不在話下。”
“什麼?他真的是魔術師?怪不得會變花!好帥啊!”
穆向晚的眼睛亮晶晶的,冷翼凡的心情突然不太好。他摸摸穆向晚的頭髮:“只是一件小事罷了,反正以後也沒機會見面……忘了就好。”
“他真的好厲害!他根本沒靠近我,是怎麼動手的?哦,我想起來了,他吻了我的手……難道那麼短的時間就破壞了裡面的炸彈裝置?他真是天才!”
“吻你的手?”冷翼凡無害地笑着,鼓勵穆向晚往下說。
“是啊,我當時還覺得這個男人真奇怪,原來都是有預謀的。好帥。”
穆向晚已經不是第一次對慕清表達出仰慕之情了,冷翼凡冷哼一聲,催眠自己,不讓自己和這個小丫頭計較。
慕清……這個混蛋!
他相信他要動手的話方法會很多,怎麼可能非要吻穆向晚的手背?他這是在挑釁嗎?反正他仇家很多,要不要出賣一下他的資料?他很強,一般人很難把他弄死……
冷翼凡想着把慕清的資料賣給什麼人才好,而穆向晚一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繼續說:“這個賓利真變態,居然把炸彈放在首飾裡……他們原來要讓我戴項鍊的,估計項鍊裡也有炸彈吧。幸好我當時堅決拒絕了,不然那個魔術書要動手的話可能有點難度。”
“咳咳!”冷翼凡被茶水嗆住了。
穆向晚疑惑地看着他,一臉迷茫,而冷翼凡怎麼可能說他剛纔腦補的場景?
他想着那個魔術師親吻着穆向晚的脖子……
決定了,還是把他的資料放到互聯網上,讓他的仇家一起動手吧。
冷翼凡冷笑一聲,而穆向晚突然覺得身體有點發寒——她覺得冷翼凡生氣了。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小心翼翼地問:“你在生氣嗎?”
“沒有。”冷翼凡溫柔地笑着,摸摸穆向晚的頭。
“王雪晴和賓利……”
“王雪晴逃走了,賓利家族已經消失了。”冷翼凡淡淡地說。
“消失?”穆向晚愣了。
“嗯。他爲了抓住我,把人手集中在拍賣會,但是我和他的對手合作,一舉毀了他的本家——他臨死的時候真是悔恨萬分,非常有趣。法國的勢力重新洗牌,這也是他冒犯我的代價。”
冷翼凡說得平靜,但是穆向晚能想象這是怎麼樣的血腥。
一夜之間,一個黑道家族覆滅……會有多少人死,會有多少鮮血?不過黑道中人就是過着刀刃上的生活吧。要麼吞併別人,要麼被人吞併,而領導人的一個錯誤決定可能帶來莫大的犧牲……
他們的生命甚至都不是他們自己的。
就好像冷翼凡一樣。
“害怕嗎?我也是黑道。”冷翼凡摟着穆向晚的肩膀。
“不怕。”穆向晚輕聲說。
她已經不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