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曦話語剛落,若無便出現。鬼影與若無同聲對着葉靈曦道:“你說什麼?”
葉靈曦感嘆一聲,看了看若無,有些不忍心地看了看若水,對着鬼影道:“你應該還記得雪梅吧!雪梅出現的在若無身邊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你應該十分清楚!雪梅與若無的相識本來就是當年魔影魔尊的計劃。可是魔影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與拂清相識,而且你還愛上了她。拂清與若無成親之時,你一人傷心地飲酒,而雪梅早已對你有意,便靜靜地陪着你,你當夜喝酒了酒,你應該不會忘記自己第二日起來的事吧!後來雪梅回到若無身邊不過是爲了挑撥拂清和若無,給天界衆仙家下咒,令衆仙家法術散失,以助你們進攻天界。”
聽到這,若無臉上露出傷心之色,鬼影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
葉靈曦繼續道:“這些是雪梅生下若水後臨死之時,將若水託付與拂清,支開若無時與拂清說的,當時我就在旁邊。若水是你與雪梅的孩子。”
鬼影聽罷大喊一聲“不是”,然後百年施法離開。殺影見罷,便也帶着魔兵離開。
葉靈曦走到若無身邊,對着他道:“拂清怕你傷心,到死都沒有與你說。若不是情況危急,這個秘密便永遠石沉大海。”
若無道:“這不可能是真的。”
見他這般,葉靈曦道:“你可還記得,雪蓉臨終前與你說的”。
若無回想起雪蓉臨死前說的話,雪蓉含着淚對他說:“將軍,姐姐對不起你,本來我想用我的餘生來替姐姐贖罪的,但我卻要走了。”想到這,若無的眼神變得十分傷心落寞,然後便施法離開。
葉靈曦感嘆道:“都是傷心之人”,然後欲前去看若水的傷勢,卻聽到伶朵焦急地在喊:“仙人?仙人?”若水卻是不知何時已帶着重傷施法離開了。
葉清舞那日正與小鳶在溪邊洗衣裳,手中的鈴鐺卻突然叮叮叮叮地響起來,葉清舞奇怪地問小鳶道:“小鳶,爲何它會響呢?”
小鳶心中明白,卻微笑着道:“清舞姐姐,許是你太擔心蕭師兄了,這鈴鐺也跟你的心一樣擔心,便叮叮叮叮地響了。”
葉清舞聽罷,半信半疑地望着鈴鐺道:“是這樣嗎?”然後鈴鐺卻停止了響動,葉清舞便也不再理會。
葉靈曦被鬼影傷得不清,歸得白羽施法相救,才逐漸好些,她心中卻是十分擔心若水和若無。而魔界近日卻也沒有什麼動靜,便可以好好養傷,休整休整。
葉靈曦等暫且安頓在皇宮中。伶朵在園中漫步,看着園中的花心中十分擔心若水,便發了呆,連白羽來到她的身邊都不曾發現。
白羽看她如此,知她是突然失去雙親,若水又下落不明而難過,雖然自己心中也擔心若水,卻也想寬慰她,便輕聲道:“伶朵”。
伶朵聽到聲音,晃過神來道:“白羽神尊。”
白羽繼續道:“不必擔心若水,他不是經受不住事的性子,他雖受了重傷,但他有很強的自愈能力。我與他相識這麼久是知道他的,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所以你不用太擔心了。”
伶朵聽罷,道:“白羽神尊,謝謝你。”
若水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心上一時接受不了便靠僅存的微弱氣息施法離了衆人,落到一座山上,然後痛苦地念着“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會是這樣”,踉蹌着向前走。
葉清舞幾乎每日都會去葉靈山上的溪邊,一日回來卻在山路上發現暈倒在地上的若水。她急忙上期扶住他,擔心地道:“公子,你沒事吧。”沒有聽到若水迴應,卻聽到他在說着囈語,葉清舞知他傷得很重便將他帶回葉居。
回到葉居,葉清舞將若水扶到牀上後,便想找小鳶來救治若水,到了小鳶的房間卻看到小鳶留下字條。字條上說她有急事要辦,需離開一陣子,葉清舞只得另想法子救治若水。
她端了水幫若水擦了擦臉後,便查探若水的傷勢。葉清舞如今沒了修爲,卻沒有剔除靈體,所以還是可以看看脈象,但是要救人卻是不行了,若是此時救人付出的代價便是灰飛煙滅。她正想着該如何是好,卻聽到若水喊着“清舞,清舞”,便感到奇怪,在她的記憶裡,她與若水之前從未見過面,而若水卻叫着她的名字,於是她喊道“公子”,卻又聽到若說道“父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葉清舞在若水的旁邊守了半日,見他依舊沒有醒來,便十分擔憂,此時蕭寒不在,她便也無法,便要冒險爲若水醫治。
她欲藉助四周的靈力來醫治若水,但沒了修爲的她只能用自身作爲引體來將靈力輸入若水體內,但是這樣一來,她便要損耗自己的真元,最後便有可能灰飛煙滅。但她卻顧不了那麼多,以她的性子,是萬萬不會見死不救的。
於是,她便開始將四周的天地靈氣引來,握住若水的手,將靈力輸入若水的體內。剛開始的一段時間,她覺得越來越難受,正當她以爲自己快要支撐不時,她的體內卻有一股極強的力量幫助她,使她很快恢復了。兩個時辰之後,她感覺到若水脫離了危險,才停下來。
葉清舞經過方纔的冒險救治,似乎是將其體內的那股不知從哪來的力量激發了出來,她感覺自己的修爲漸漸回來了。她正暗自驚奇,卻看到若水醒來,便高興地道:“公子,你醒了。”
若水醒來看到葉清舞,心中既是喜悅又帶着一絲憂愁,他聽到葉清舞喚他“公子”,沒有回話,而是看着葉清舞。
葉清舞被他這麼看着,便問道:“公子爲何這麼看着我,難道我們曾經相識嗎?”
若水卻沒有立即答話,看着葉清舞的眼神卻是更加深了,半響,纔回道:“沒有,只是覺得姑娘與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葉清舞聽罷,道:“哦,原來是這樣”,葉清舞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公子方纔昏迷中,一直叫着‘清舞’這個名字,公子的故人是叫清舞嗎?”
聽到葉清舞這麼說,若水心上一顫,心中有那麼一瞬間希望葉清舞能想起過去的事情,很快的,在下一秒,便又放棄了這個念頭,便回道:“那是我孃親的名字,姑娘你同我的孃親長得十分相像,不過孃親已經去世了。”
葉清舞心中暗暗替他悲傷,想要寬慰他,便玩笑着道:“若是如今我有像公子這般大的孩子,便有人在膝前盡孝了。”
看着葉清舞溫暖的笑容,若水臉上的憂傷之色便已散去,露出久違的笑容。兩人相視而笑,正是一幅美好畫面。
葉清舞突然想到什麼,急忙起身,微笑着道:“我看公子是會施法之人,應該是位仙人。雖然仙人可以不食,但受傷的時候吃些好吃的,便可以好得快些。我以前都是這樣的,所以,我去給公子準備些吃的。”
葉清舞說着便跑出屋子,向一樓的廚房去。
而若水此時傷勢好得差不多,便也出了屋子,到一樓來。他到了廚房,廚房的門開着,他看到葉清舞精心爲他準備着食物,心上感動,看到葉清舞臉上的笑容,心中也感到喜悅,所以,他就這麼看着她。此時,正是黃昏,柔和的光芒透過窗照到葉清舞的身上,葉清舞在那光芒之下,顯得美好而溫暖。
葉清舞慢意識到有人看着她,便向門外看來,若水急忙收回目光。葉清舞看到若水,便道:“公子怎麼起來了,可還有哪裡不適嗎?”
若水走進她的身邊,道:“躺久了身子也乏,姑娘不用擔心,我已經無礙了。”
聽到若水的回答,葉清舞放下心來,道:“我準備得差不多了,還有最後一道菜,公子去院裡的亭子那等我吧。”若水欣然答應,便來到亭子上等着,卻是勾起他的回憶,一千年前他亦是在這個亭子裡等着葉清舞來,如今他又在這個亭子等着葉清舞,只是,現在的亭子沒有了靈境,靈力少了許多,不似以前那般讓人舒適了。
若水正想着,葉清舞卻已經來到亭子,將飯菜擺放好,對着若水道:“公子,可以吃飯了。”她說着坐下來,然後若水也過來坐在她的旁邊。
葉清舞將飯盛給若水,然後對着若水道:“公子,嚐嚐飯菜合不合胃口。”
若水應了一聲“嗯”,然後吃起飯菜,道:“讓我想到了故人。”
葉清舞聽罷,微笑着道:“那公子多吃些。”
兩人吃了飯後,葉清舞將桌子收拾乾淨,然後又端出了一些甜點。此時,天已經黑了,兩人仍在亭中吃着。
看着葉清舞吃得開心,若水也十分開心。突然有一隻螢火蟲飛過來,葉清舞歡喜地道:“真好看”,然後欲伸手捉住,那隻螢火蟲卻飛走了,於是她又歡喜地拉着若水道:“公子,我們去捉螢火蟲吧。”
她說着便拉着若水的手跟着那隻螢火蟲跑,他們追着螢火蟲,最後跟着它來到山頂上的草叢裡,看到了許許多多的螢火蟲。
葉清舞急忙放開若水的手,在草叢上跟着螢火蟲跑着、笑着。若水看着月光下那個靈動的身影,心中想着:“如果以前我曾經有過那麼一秒或是一瞬間,希望你能想起我,那麼,從這一刻起,我不再希望你能記起來。我只希望,你能永遠像現在這樣快樂,沒有憂愁。”
鬼影知道若水是他的孩子後,心中有過掙扎,一日後,卻還是因爲心中的野心以及憤怒、仇恨命令魔兵開始出戰。葉靈曦傷勢剛好,也只能迎敵。白羽擔心伶朵的安危,便將伶朵送到白羽神殿,然後才趕回應戰。伶朵自然不情願,欲替她的父皇和母后以及死去的越國子民報仇,所以白羽便施法令她暈倒,然後將她送到天界,並令神殿中的侍女好好服侍她。
葉靈曦等奮力對抗,最後還是有大半傷亡,不得不退出越國宮殿,越國便是真真正正落到魔界手裡,徹底地變成了人間地獄。
葉清舞和若水在葉靈山山頂的草叢中看螢火蟲,在回葉居的路上,兩人在月光下肩並肩地走着,葉清舞突然道:“公子,如果,你發現自己突然忘了很多東西,你會想要找回那些記憶嗎?”
若水道:“有些東西忘了便忘了,就不要再記起。順其自然,就這樣生活着,便好。”
葉清舞點點頭:“嗯,好”,然後又接着說:“那公子也放下吧,故人既然已經遠去,那便不要太傷心,就帶着他對你的祝福、她希望你好的願想,快樂地生活,丟掉悲傷與執着,像她所希望的那樣一天天地過着,真正地抓住眼前的幸福,抓住眼前的美好,這樣快樂地活着。”
若水聽着,心中既是感到又觸到了他的心底,便將葉清舞擁入懷裡,道:“我會的,會像她所希望的那樣活着。”
第二日,葉清舞到若水的房中,欲叫他吃早飯,卻看到他留下的告辭的書信。
若水還是選擇,這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