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
馮玉門的傷勢已然好轉,錢震天望着自己的幫主逐漸恢復,心裡也是十分的高興的,他道:“幫主,你說這暗殺你的兇手究竟會是誰呢?”
馮玉門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他。”
錢震天道:“誰?”
馮玉門道:“獨孤一毒。”
錢震天一驚,道:“這怎麼可能,獨孤一毒一年前不是被幫主擊落於黃山崖底了嗎。”
馮玉門道:“可是我們誰都沒有見到他的屍體。”
錢震天道:“如果真是他的話,那這江湖可能又要掀起一陣風波。”
馮玉門道:“聽弟子們說,九大門派的掌門在煙雨亭被鏡湖山莊莊主襲擊,而且還全軍覆沒。”
錢震天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只是屬下覺得這不大可能,因爲那可是與整個中原武林爲敵,卓殺又不是傻子,他怎麼會做這種傻事。”
馮玉門微微笑道:“卓殺是不會做這種傻事,可是獨孤一毒會,五年前他就冒充過卓殺一次了,如果卓殺知道是他冒充自己在行兇作惡,恐怕他就有得受的了。”
錢震天道:“鏡湖山莊現在的實力,要滅一個五毒教的確不是什麼難事。”
馮玉門道:“自武當掌門迎鬆道長敗在他的黃金鐮刀下,江湖中就沒有一個門派再敢挑戰鏡湖山莊的神威。”
錢震天道:“如今江湖,恐怕也只有少林能與鏡湖山莊較一技之長了、只出家人四大皆空,顯然少林沒有與鏡湖山莊一爭天下的念頭。”
馮玉門道:“可是現在江湖上出現了一個龍幫,而且它還有一個龍門大鏢局這個靠山,龍門大鏢局又是三大連盟鏢局之首,雖然飛揚鏢局不復存在,可是四川的威武鏢局卻是相當強大的。尤其是這幾年來,封無痕封老頭子的兒子創造出了驚天的一刀,這使得它的實力又增加了一翻。”
錢震天嘆了一口氣,道:“哎,想起龍幫笑面斧的劍法,屬下現在都還震驚,竟然連二十年前稱雄中原的櫻花令主的霸天神刀都不是他的對手。”
沈玉門一愣,道:“櫻花令主什麼時候又出現在江湖上了。”
錢震天道:“在幫主受傷這幾天,幫中弟子打探到,這櫻花令主竟然和血影門的人勾結在一起。屬下爲了幫主的身體着想,所以一時沒有告訴幫主這事。”
馮玉門道:“櫻花令主重出江湖,看來絕塵道人隨之也會出現。”
錢震天道:“絕塵道人不是都失蹤十幾年了嗎?”
馮玉門道:“失蹤並不代表死亡。”
冷千愁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然看見龍幫依舊還是燈火通明,西門玉狐不驚在想,難道她們還沒有休息嗎,這破斧子就值得她們如此的熬夜嗎?
龍門大鏢局離龍幫雖不是很遠,但也不是很近,大概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迎鬆道長和沈星楠是和冷千愁他們一起來的,因爲他們本來就是要來找笑面斧的。
其他人則是留在了龍門大鏢局,因爲李苟淡爲了讓他的老婆高興,他竟然請來了洛陽有名的戲班唱戲。
爲了給李苟淡這個面子,蒼虹藍,安可兒她們自然是留下來了,因爲她們就算到龍幫也是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的。司馬雲現在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因爲卓瑗瑗已經告訴了他,歌舒鳳是千葉惠子的侄女,小姨應該是不會傷害她的侄女的。
唐雲雪竟然和陸三元的感情越來越好,看來唐雲雪是成功的將陸三元的魂勾去了,畢竟她是勾魂仙子。
然陸三元應該也是心甘情願的讓勾魂的,如果這樣的美女來勾他的魂,他不答應的話,可能霍胖子都踢他兩腳的。西門玉狐剛推開門,她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竟然有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人在她的房間。她本能的“啊”的一聲尖叫,沒走遠的冷千愁和迎鬆道長二人聞聲面上趕來,但同時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兩個西門玉狐,這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的冷千愁他們,他們竟然分不出眼前的那一個纔是真正的西門玉狐。
西門玉狐道:“你是誰?幹嘛冒充我?”
另一個西門玉狐道:“我冒充你?我本來就是西門玉狐,我還想問你幹嘛冒充我呢?”
另千愁道:“你們到底誰纔是真的?”
兩人同時道:“我是真的。”
沈星楠道:“我有點糊塗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迎鬆道長道:“伸出你們的手來。我自有分曉。”
笑面斧知道不能再鬧下去了,畢竟他是笑面斧,這種胡鬧的事情還是不適合他的,要不是卓瑗瑗和唐凝執意的要求,他根本就不會弄出這一齣戲來。
笑面斧道:“不用了,我是假的。”他的聲音自然已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冷千愁道:“斧哥?”
笑面斧道:“這是我想的一個計劃,救出九大門派掌門,挫敗五毒教教主獨孤一毒的詭計。”
這時卓瑗瑗她們也趕了來,因爲她們根本就是在西門玉狐的房間裡的,只不過她們是在裡面的屋子裡罷了。
沈星楠道:“煙雨亭襲擊事件是五毒教乾的嗎?”
笑面斧道:“是的,我本來是去查看血影門的事,但無意中卻偷聽到他們的談話,獨孤一毒要冒充鳳姐來抓玉狐。”
西門玉狐道:“他們要抓我幹什麼?”
笑面斧道:“用你來交換千愁手裡的玲瓏玉戒。”
玲瓏玉戒,價值連城。
一時之間,冷千愁的臉色已變爲鐵青。
笑面斧接着道:“五年前,就是獨孤一毒冒充瑗瑗的父親滅的飛揚鏢局,千愁你要報仇應該找的是獨孤一毒,而不是瑗瑗的父親。”
冷千愁道:“這……”
笑面斧道:“等救出九大門派的掌門,我會讓你親自報仇雪恨的。”
長久以來,冷千愁一直以爲自己的仇人是卓瑗瑗的父親,害得他心裡總是有些恨卓瑗瑗。
冷千愁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道:“都是這個玲瓏玉戒惹的禍。”
笑面斧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人死不能復生,千愁你可要堅強起來,因爲龍幫需要你。”
冷千愁道:“是,斧哥,我會堅強的。”
笑面斧微笑道:“好兄弟。”
一切人商量好怎麼對付這個獨孤一毒之後,他們就各自的離去。
迎鬆道長,沈星楠二人現在可是真正的佩服笑面斧了,怪不得冷千愁會那麼的追隨他,原來他是一個有情有意的人,更是一個讓人敬仰的江湖俠客。
西門玉狐自然就要去隱藏着了,要不笑面斧這個假西門玉狐就無處藏身了。
冷千愁和西門玉狐住在一起,似乎要不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還要各自分住,看來他們真的要謝謝笑面斧,只是眼下不是說這些無聊的事情。
爲了讓笑面斧更好的冒充西門玉狐,卓瑗瑗,唐凝兩人可是整晚都在笑面斧的身邊的,而李小夜,慕容若曦她們可不像卓瑗瑗她們那樣的調皮。她們還是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間。
一切已準備完畢,就等着這個假歌舒鳳的到來……
自吾先生是一個人回去的,他到家的時候,他屋子裡的燈竟然是亮着的。
這是他歸隱的地方,絕少有人知道的,會是誰在他的屋子裡呢?
李無思沒有回來,笑面斧他們也已經走了。
自吾先生推開門,然後他就愣住了,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歌舒鳳和千葉惠子,她們怎麼會來到這裡呢?
歌舒鳳沒有叫他大叔,而是直接道:“把我孃的信拿給我。”她的態度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像原來的她。
自吾先生進了屋子,他將手裡的菜放下,道:“你要信幹什麼?”
歌舒鳳道:“我孃的東西,我當然要拿回來。”
自吾先生道:“嗯,也是該給你的時候了,因爲你已經長大了。”他還是那麼的慈祥,一如往常一樣。
他走進裡面的房間,一會兒就將一封已發了黃的書信拿了出來,信封是完好的,看來自吾先生根本就沒有看過這信的內容。他將信遞到歌舒鳳面前,道:“這就是你孃的信。”
歌舒鳳接過信,道:“我只想問你一句,你還愛我娘嗎?”
自吾先生一驚,看來歌舒鳳已經知道一切了,他道:“愛與不愛現在說都已經遲了。”
千葉惠子道:“絕塵道人也有愛嗎,他不是斷情,斷愛、斷恨了嗎?”她還是很恨自吾先生的,這個曾經拒絕過她的歌舒自我,她的姐夫。
自吾先生道:“絕塵道人也是人。”
千葉惠子道:“絕塵道人要是人,那麼他爲什麼這麼多年了都還不認他的女兒。”她是那麼的諷刺自吾先生,彷彿只要能諷刺自吾先生,她就很高興似的。
歌舒鳳拿着信,只見信封上是四個字:自我親起。
爲什麼會是這樣的呢,按理說她娘應該恨他的,可是這……
歌舒鳳還是打開了信封,但見:
我騙了你,我知道歐陽紹華是一個衣冠禽獸,可是我還是跟了他,因爲我不想你有太多的負擔。我知道你可能一時承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我還是相信,歌舒自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爲了他的理想,他會去奮鬥的。
不要怪我無情,只因爲我已經有身孕了,我不想你爲了我而放棄你的理想,因爲那樣的話我知道你會內疚一輩子的。然爲了你的理想,我只能無情,也許你覺得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對你的心是永遠不會變的。
千葉杏子筆。
值得現在,歌舒鳳才明白,原來是她的娘騙了她的父親。是她娘爲了她父親的理想而甘心和歐陽紹華走到一起去的。
看來是一切人都誤會她的娘了。而歌舒鳳更是誤會了她的父親。
歌舒鳳自語道:“我娘真傻。”然後她就走了出去,手裡的信卻無聲的掉在地上。
千葉惠子拾起信看了一會,她的臉色突然一變,原來她也誤會她的姐姐了,她還以爲是她的姐姐移情別戀了。
良久,她才道:“姐姐真的很傻。”
自吾先生道:“杏子都說了些什麼?”
千葉惠子道:“你自己看看吧。”
自吾先生接過信,不一刻,他的臉色也變了,變得鐵青。原來杏子是爲了他才那麼做的,虧他一直以來還耿耿於懷,他還斷情,斷愛、斷恨。
原來愛其實是一直陪伴着他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說到底,還是他負了她——千葉杏子。
自吾先生道:“是我對不起杏子。”他看起來很自責似的。
千葉惠子道:“你對不起她又何止姐姐一個人。”她是想說,你也對不起我。
自吾先生道:“只是一切都晚了,當年的歌舒自我,絕塵道人,他們都已經死了,我現在只是一個棄武從文的筆者。”
千葉惠子道:“筆者?筆者是什麼?”
自吾先生道:“就是專門給人家寫故事的人。”
千葉惠子道:“這又有什麼好的?”
自吾先生道:“也許這是我另一個人生的開始吧。”
千葉惠子道:“那麼你的三斷刀呢?我還想證明我的霸天神刀比你的三斷刀厲害呢。”
自吾先生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已經不是當年的絕塵道人了。”
千葉惠子道:“那笑面斧和你又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他的劍法那麼的厲害。”
自吾先生道:“他雖然是我一手養大的,可是他的劍法都是他自己創造的,我想就算當年的絕塵道人也不會是他的對手的。”
千葉惠子道:“他的確很強,但我還是會去找他的。”
自吾先生道:“難道你還想再一次退回東瀛,難道你還有一個二十年的青春。”
一時之間,千葉惠子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爲的確是自吾先生說的這個樣子的。她現在都已經輸給笑面斧了,如果再一次敗在笑面斧的短劍之下,她還有臉在中原呆下去嗎?
良久,千葉惠子才道:“你就不能出去安慰一下她嗎?”
自吾先生道:“她是個堅強的孩子,我相信她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
千葉惠子道:“其實她也挺可憐的。”
自吾先生道:“是的,看她這麼可憐,我想是應該給她找後孃的時候了。”
千葉惠子驚道:“你要給鳳兒找後孃?”她好像一時沒有將自吾先生的話理解明白。
自吾先生道:“是的。她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也是該補償她的時候了。”
千葉惠子道:“那麼你已經有人選了嗎?”
自吾先生道:“有了。”
千葉惠子道:“那麼她漂亮嗎?”
自吾先生道:“漂亮不漂亮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能對鳳兒好就行。”
千葉惠子的心已經涼了,到了這最後,他還是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她道:“那麼她就一定會對鳳兒好嗎?”
自吾先生道:“一定會。”
千葉惠子道:“我能見見她嗎?”
自吾先生伸出他的手,道:“她的畫像就在我的手裡,你可以看看,如果她不能令你滿意的話,我可以重新找一個。”
千葉惠子放眼望去,只見那是一面小小的銅鏡,鏡中人是誰呢?這似乎好像很熟悉,這不就是她自己嗎?
原來這自吾先生也有幽默的時候,這還真是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她再也忍不住,這麼多年來的情,她終於還是得到回報了,真不枉她的一片癡心,她已不顧一切的抱住了他的腰。
雖已是兩個幾十歲的人,可是他們與那年輕的人們一樣,他們的情是一樣的。
歌舒鳳坐在外面的古松下,她的腦子裡一片凝亂,她現在是該恨她父親呢,還是該可憐他。因爲他受的委屈絕不比自己的少,他可是默默的承受着的,也不知道他這些年來是怎麼挺過來的。
他對自己很好,每次出去都會給自己買好吃的,還有給自己買小泥人,只是那小泥人被小斧子搶去了,也不知道被他弄到什麼地方去了,大概是被他弄丟了。
她娘明知道歐陽紹華是個衣冠禽獸,可是爲了她父親的理想,她娘竟然還是犧牲了自己,這如果不是愛,她怎麼會那樣的付出。
如果現在自己還要殺他,那麼她又怎麼對得起她的娘。這歸根到底還是一個情字給害的。如果沒有這個情,這一切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