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前流水10
安排專訪的會議廳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身,有敏感的記者回頭,就看到門外的走廊上有一羣人走過去。
江年錦走在最前面。
“是江先生!”
“不如我們去問問江先生!”
會議室的工作人員想制止,這些無良記者已經一窩蜂的往門外涌出去了洽。
江年錦身邊的人自然是不會讓這些記者靠近他的,他們快速的連成一道人牆,將記者擋在了江年錦的身後。一片嘈雜的發問中,江年錦連頭都沒有回就走進了他的專屬電梯。
聽溪走到門口,隔着人影,她只看到了江年錦的一個冷漠的側影鈐。
他一定是聽到了的,記者的發問,那麼大的聲響,誰都該聽到了的,可是,他無動於衷。
也許,他從來沒有想過對外界解釋他們的關係。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對她解釋他們的關係。
喜歡嗎?不是喜歡……愛嗎?更不會是愛……那是什麼呢?
文欣跟在聽溪的身後,看到這樣的場景,她只是伸手拉了一下聽溪的胳膊。
“走,今天就到此爲止吧。”
聽溪回過頭來,看到文欣的表情,她的臉色也不好。
“對不起啊文欣,今天被我搞成這樣。”
文欣笑了一下,按住聽溪的手背。
“說什麼傻話呢,關你什麼事啊。”
一色匆匆趕來救場,其實專訪變成江年錦和蘇聽溪的緋聞探討大會,一色是早有預料的,只是他沒有預料江年錦這位少爺會正巧在這層樓上開會被撞見。
他們這羣人私底下都知道,江年錦雖八面玲瓏,可是他其實最討厭的,就是和這羣記者周、旋了。
輿、論的受益者,往往一開始都是輿、論的受害者。
他不瞭解江年錦的當年,但是他知道,他的當年裡,肯定也少不了這羣唯利是圖、胡編亂造的蠅頭小兵……
一色看出聽溪的失落,他直接伸手攬住了聽溪的肩膀。
“你別管江年錦什麼態度,他就是這樣一人,最討厭自己的私生活被暴露在陽光下。如果換了平時,他動動手指就掐滅了這簇火,能給誰在beauty追着他跑的機會,他到這會還沒有動作,還不是爲了能讓你借風而行……”
“借風而行。”聽溪喃喃的重複着,現在,在所有人的眼裡,她都不過只是一個乘着江年錦羽翼飛翔的小風箏。飛得越高,她就越危險。誰知道,他們中間的線,什麼時候就斷了……不踏實,就是這樣的感覺。
“怎麼?你不是借風而行嗎?”
“是,我怎麼不是?”聽溪答。
“哎蘇聽溪,我說你這毛病可得治啊。”一色鬆開了攬着她的手,把一旁站着的文欣也給喊過來。
她們兩個並排站在一色的面前聽訓,這還是新秀大賽結束之後的頭一回。
“我今天給你們說的話你們都記好了!在這個圈子裡,人人都景仰勝者,自尊心能值幾個錢,紅就是王道,你只要紅了,誰特麼能管你是怎麼紅的。”
文欣眨了眨眼。
聽溪抿着脣不願說話。
一色的手指點過來,照着兩個的腦門一人一下。
“這話我不說第二遍,你們自己想去吧。尤其是你,蘇聽溪!”
聽溪在巴蜀等着江年錦吃飯,這是他們早上就說好的。被記者圍追堵截之後,江年錦也沒有聯繫過她說要改約的。
她坐在大廳靠窗邊的位置,並沒有進包廂。她知道江年錦來了,一定會讓她轉移進包廂的,大廳人多嘴雜,他不喜歡,她也不喜歡。可是她今天,就是要在這兒等他。
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到一個理由和他慪氣又不顯的乖張。
她爲什麼要這樣和他賭氣,她說不清楚。總之,並不全如一色所說的,她介意別人說她借江年錦之風。
被借風,也有主動和被動。
江年錦在記者面前決口不提和她的緋聞也不願意迴應,這樣在別人看來,顯得多被動。
她明明只是愛他,爲什麼要被說成是利用他。
她介意的,是這個。
可是也許,他不懂,也沒有人會懂。
隔着車窗玻璃,江年錦的車正緩緩的從巴蜀的廣場上駛過來。開車的人是阿府,下車的人也只有阿府。
聽溪盯着後車廂的車門良久,都沒有看到有人再下車。
阿府從正門進來了,他並沒有一眼看到她,而是上前臺詢問之後,有服務員帶路過來的。
“蘇小姐,江先生臨時有事出國了。”阿府站在聽溪的面前,低着頭,“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所以江先生讓我過來通知你一聲。”
聽溪按住了她兜裡的手機,她的號碼不知什麼時候泄露了,總有記者將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今天結束訪問的時候,她索性關了機,她自己都忘了。
“他有什麼事?”聽溪仰頭看着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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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府頓了一下,馬上答“我不清楚。”
聽溪點了點頭,她也沒指望從阿府的嘴裡聽到什麼消息。阿府和江年錦一樣,是個人精。
“你先用餐吧,我去外面等你。”阿府欠身,想要退下。
“不用了,我不吃了。”聽溪站起來。“麻煩你先送我回去。”
阿府看着她小臉錚錚的模樣,點頭說好。
聽溪剛上車,就接到了文欣的電、話,她問聽溪吃飯了沒有,她說她今天下班的時候去買了排骨,晚上做的糖醋排骨特別成功,如果聽溪沒吃飯,她就給她帶過來一起吃。
聽溪想也沒想就說了好,她這會兒,不想一個人待着胡思亂想,如果有一個人能陪着她說說話,那樣也挺好的。
聽溪剛進屋子,就聽見文欣來按門鈴了。
聽溪打開門,就見文欣手裡提着餐盒站在門外。
“蘇聽溪,你有福了,快來嚐嚐我的手藝。”文欣說着,就閃進了門內。“哇,你屋子收拾的好乾淨!”
文欣誇讚着,聽溪卻愣在了門口,總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個具體。
她杵着了一會,那邊文欣已經打開了餐盒,菜香飄出來,聽溪纔回神關門進屋。
文欣果然好廚藝。
聽溪米飯添了一碗又一碗。她還以爲,今天不會有這樣的好食慾。
“今天江先生怎麼沒來嗎?”文欣只吃了一點,她倚在餐椅上隨口問着。
聽溪嗯的一聲。
“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聽溪這才擡起頭來看着文欣。“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文欣抿了抿脣有些猶豫“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聽溪笑了一下“文欣,不是連你都要給我賣關子吧?”
文欣搖頭“我今天從beauty下班的時候,聽見他們說,沈庭歡的女兒病了……沈庭歡和江先生一接到消息,就飛倫敦了。”
聽溪握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剛剛吃下去的食物轉瞬化爲翻江倒海的噁心感,她放下了筷子,怕自己再往胃裡塞東西,就會忍不住吐出來。
難怪……他的腳步那樣急促,他的神色那樣冷峻。
沈庭歡、沈庭歡的孩子……這中間,有他在乎的人,或者,兩個都是。
文欣走之後,屋裡就一片靜悄悄的。
聽溪洗完澡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
她知道走出郊南的小院,紛擾就會跟着而來,只是她沒想到,這紛擾除了來自外界,還來自他們兩個之間的隔閡。
手裡的手機被她握的發燙,可是始終沒有電、話進來。
倫敦,倫敦飛兩圈兒都該到了。
聽溪想起那個小女孩兒,那張照片聽溪只匆匆的看了一眼,她沒記住孩子的長相,只記得金髮碧眼,可愛的不像話。
聽溪覺得自己躺不住了,她爬起來去電腦上找那個孩子的照片……那個孩子,叫什麼她不知道。
她看着搜索引擎的那條框框,不知道要打進什麼關鍵字。
忽然,她想起,文欣說,沈庭歡的女兒。
對!沈庭歡的女兒。
聽溪一遍一遍的刷新着網頁,可是一張都找不到。
當時,好像整個加安都在爲那個孩子的出現沸騰,可是這會兒,卻一張照片都找不到,怎麼可能……怎麼不可能。
是他,是江年錦。
一定是江年錦,整個加安,能有能耐做這樣的事情的,也就是他。
他要保護那個孩子,他在乎那個孩子。
可是那明明,不是他的孩子。
聽溪覺得思緒打了結,越想越亂,越亂越想。
夜不知不覺已經深了,那黑暗,悄悄的漫進了她心底。
親愛的姐妹們,分享一個好消息,輕輕的長鏡頭簽出版了。
接下來的三個月,輕輕要趕出版稿,浮光可能不會時不時蹦出一個萬更了,請大家諒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