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變起
八月初三早朝,文武官員於兩側站好,眼看時辰到了,皇帝卻遲遲不見蹤影。
衆朝臣等了好一陣子,相互看看,心下詫異不止。幹慶皇帝一向勤勉,也一向重視早朝,就算沒什麼事,也會過來和衆官員打個照面,很少有遲到的情況。
嗯,也許聖上龍體欠安,或者被什麼重要的事情耽擱了。
……是哦,聽說前些天,後宮新晉了一個美人兒,只侍寢一夜,就直接封了慧嬪。
都是男人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正當衆人心領神會,精神鬆懈下來,開始竊竊私語的時候,一個常在皇帝跟前走動的太監出來告知:皇上昨日歇的晚了,會耽擱些時間,各位大人們稍等片刻。
哦,果然就是這樣啊……衆大臣會意而笑。
瑾融心裡不太舒服,母妃的生辰是八月初九,皇后給母妃舉辦的生辰宴也在初九。可今日才初三啊。
難道他們提前發動了?
他狀似無意的掃一眼殿上衆官員,大多數官員都在和身邊之人閒聊。幾個太子和福王一系的官員,也在這些閒聊的官員中間,神色如常。
劉成之站在韓延回身邊,和誰也不曾說話,只雙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往日裡熱鬧非凡的街道,雖然沒有禁止通行,但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時不時的,還有列隊步行和騎馬的兵士,在街道上巡視、疾行。
齊家院子位於國公府後巷,和安國公府後牆只隔了一條巷子。孫楊登高一眼看過去,不由感覺好笑。
他這裡一笑,關禾也笑了,神情間甚是輕鬆。
孫楊則把國公府的防衛整個兒檢查一遍,然後來到國公府後牆,登上後牆的一架梯子,遠遠看向齊家院子。
皇帝沉睡的牀頭和牀尾,各埋伏着兩個人,都是緊身打扮,受持利刃。
房間裡裡外外,窗前、門邊,以及不引人注目的帳幔後、角落裡,稀稀落落站着宮女太監打扮的人,手中刀劍閃着寒光。
五城兵馬司兵士出示了兵馬司的令牌,說是執行公務,原因不知道,只聽上峰命令。
京城中其餘各家,像韓延回、各部尚書、各大學士,以及幾家名望極高的勳貴府邸,凡不是太子黨和福王黨羽、還頗有權勢名望的官員之家,都被兵士圍困。
皇宮裡,皇帝依然宿在惠嬪那張輝煌精美的雕畫大牀上,神色安閒,鼻息均勻,似乎就是正常睡眠未醒的樣子。
太子沒有上朝的資格,卻也沒呆在他的太子府,他正和皇后一起,坐在新晉的慧嬪的晨喜宮的外殿。
一刻鐘過去了,大家依然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話着,可眼裡那種男人之間心領神會的光芒,在各自的眼眸中迸現,相互交換着。
到時候,少不得要大殺四方。而沒有皇權支持的殺戮,是得不到當朝武將呼應的。就算他們以有心算無心,僥倖贏了,只怕也會元氣大傷。之後,還得應對各地不肯臣服官員和軍隊的反撲。
…………
京城在突然之間,已經處於戒嚴狀態。
和孫楊遙遙相望的,是齊家主屋的房頂上坐着一個人,正是關禾。孫楊一冒頭,就碰到關禾掃過來的視線。
護院頭領孫楊和喬來運幾次協商,都沒有結果。
今日一早,安國公府的守門人剛打開門,打算像往常一樣,清掃自家門前街道。可是,一開門,就被門外的兵士給擋了回來。
他把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瞪着眼前的兵士好半天,只把幾個兵士駭得倒退了好幾步,卻也只能忍了,拉着喬來運退回府裡,把大門緊緊關上。
安國公府這樣的武將家宅,更是被重重包圍。
福王看起來很是無聊的樣子,正把百無聊賴的視線在朝堂衆人身上一一劃過。
國公爺之前有過交代,這些天情形不對,如果有異常情況發生,若國公爺不在府中,他們這些人只管看好門待命,若有人強行入府,格殺。
就在朝堂上官員們腦補皇上八卦的時候,京城已經有了變天的前兆。
也就是半個時辰的功夫,十幾個重要朝臣的府邸,就被五城兵馬司的兵士封鎖,只能進不能出。
孫楊是跟隨安國公在戰場上拼殺過不知多少次的親衛,自然無懼這些養尊處優的兵士。可是人家拿着兵馬司的令牌,的確是公務。
三刻鐘過去了,大殿上的氣氛更加鬆散,大家面上開始浮現些許曖昧的笑意,看看,皇上就算再聖明,他也是男人不是。不知昨日怎麼折騰來着,還能影響了早朝,這會子了,竟然還沒起身,哈……
按照早朝和官員上衙點卯的時辰,京城官員們到達各自的工作崗位之後,五城兵馬司的兵士悄然出動。
皇后動了動身體,艱難開口,說道:“要不要再去看看拷問結果?不要張存海熬不住刑死了,接下來可就不好收場了。”
皇后坐在主位榻上,神情很是忐忑。太子坐於主位一側的椅子上,面色陰沉。
即使太子和福王一系的官員,在這種時候,也都關門閉戶,不見有人進出。
喬來運自行找連貴商議,安頓府裡事務,重要的是看好了緣哥兒。免得忙中出錯,或者被外人混進來做些什麼。
齊家統共也沒幾個人口,有關禾守着,還有齊家那兩個身手不錯的小子,尤其齊三順,那就是個天生應該在戰場廝殺的小子。若沒到朝廷下狠手剿滅的地步,尋常兵士不能把齊家怎樣。
見此情形,已經出來的百姓也豁然色變,倉皇退回自家,再不肯出門。
大夏朝建朝百餘年,這一年暑熱剛剛消退的八月初,京城之內竟是從未有過的冷清肅殺。
如今天色已大亮,慧嬪面色青白,強自鎮定着,跪坐在牀榻外延的腳踏上。她不敢看猶自未醒的皇帝,只在心裡默唸着,時間怎麼過的如此之慢。
已經一整晚了,依然沒撬開張存海的嘴巴。如果張存海一直不肯說出兵符和大夏朝皇帝私印的所在,隨着時間過去,只怕朝堂和京城的局勢就不好控制了。
齊家混在國公府後巷衆多房屋院落中,並沒有被刻意針對,卻也其它人家一樣,被幾隊兵士嚴格看管,不能隨意進出。
還有後巷的齊家也得照看着,若是齊家有危險,也一樣,來犯者,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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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進入結尾,希望可以寫的好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