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少年情熱而已
瑾融皺眉盯着牆上的一幅字,待到胡敬進門,才把視線收回來,沉默的看向胡敬。
胡敬先給瑾融見禮,之後衝着後面的弘知招手,“過來給六爺上茶。”
瑾融擺擺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先生不用客氣,坐。”
弘知幾個陪着瑾融下朝回來,就被瑾融擋在門外,根本沒機會進書房,早就準備了的茶,這時纔有機會端上來。
胡敬接過茶盤,把茶杯放在瑾融手邊,問道:“六爺可是遇到難事了?要不,給屬下說說?說不定屬下能開解一二。”
瑾融面無表情的掃了弘知一眼,弘知一哆嗦,連忙躬身退下去,回身把門關上,衝着在外面觀望的弘武聳了聳肩。六爺和安國公一起出來的,估計在葉大小姐的事情上受挫了。
隨侍在瑾融身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瑾融的軟肋在哪裡。等瑾融看似平靜的喝了兩口茶,胡敬才小心的問道:“難道是因爲葉大小姐的事情?”
葉大小姐離京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六爺嘴上不說,可日常行事,總好像缺了些什麼。雖然還依然和江一凡以及留在清河村的護衛有聯繫,不時能得到葉大小姐的消息,可終究不像原來那樣,離着不遠,不管什麼時候心血來潮,立即跑上一趟就能見面。
這樣過了一段沒着沒落的日子,六爺的心思才沉靜下來,把心思都用在了研究朝廷鋪設軌道的途經城鎮上。就像江大人心裡交代的,既然禹王府已經把鋪設軌道的事情交出去了,就專心謀劃軌道帶來的其它收益。
誰知道臨近年底,六爺好像又有點兒坐不住了。尤其是拿到螺紋緊固件和手拉葫蘆之後,六爺就有點兒坐不住了。東西送回來卻不見人,這就是說,葉大小姐過年肯定是打算留在清河村了。
瑾融冷笑一聲,“葉欣顏是待嫁之女,又聰慧爽朗、德才兼備,就算她拋頭露面,做的也都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我心悅這樣一個美好女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若是僅僅因爲葉子曾經和離就要擔淫/邪的罵名,這個罵名我還就擔了。”
“當然可以,只要殿下不怕落下一個淫/邪無道的罵名。”胡敬盯着瑾融。
胡敬是瑾融少年時的先生,對他知之甚深。他換了個角度問道:“六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打算謀取皇儲之位的?既然選了這條路,又經營了這麼多年,就要一直走下去。如今的狀況看來,葉大小姐是六爺前路的絆腳石,難道六爺想因爲一個女子,就放棄您從小就立下的志願?就要放棄願意追隨殿下的官員?”
瑾融緊皺着眉,盯着胡敬。他不認同胡敬的話,年華已逝怎麼了?葉子根本就不是憑着樣貌讓人心生歡喜的,難道胡先生不知道嗎?
胡敬繼續說道:“咱們再退一步,就算葉大小姐同樣愛慕六爺,願意等到您登基之後。可是即位之前這段漫長的時間,六爺能不娶王妃、側妃、乃至妾室宮人?孤家寡人的禹王,又怎麼可能讓追隨您的人信服,願意傾盡身家性命拱衛您上位?”
“哦。”胡敬應了一聲,等瑾融接着往下說。
胡敬的腸子都快悔青了。他當時根本沒想到葉大小姐還能重新回到京城,以大小姐當時的狀況,不但是個爲生計奔波的和離之婦,而且還有着很危險、讓人唾棄的隱匿身份。能做六爺的外室,是她最大的保障。有異乎尋常的才幹,又能委身於六爺,對六爺的大業有百利而無一害,何樂而不爲呢?
胡敬看着瑾融苦笑,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瑾融的問話,帝王嘛,只要豁出去了,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做的?
他緩緩的喝了兩口茶,心情有了些平復,卻沒看向胡敬,只是盯着手中的淺瓷茶杯,口氣淡淡的說道:“父皇昨日催促我續娶王妃了。”
胡敬這才嘆了口氣,“是屬下的不是,若是屬下看出六爺對葉大小姐動了心思就出言勸阻,六爺大概就能及早抽身了。”
瑾融把盯着茶杯的眼珠轉向胡敬,說道:“你們其實都不看好我娶葉欣顏,是吧?”
瑾融緊跟着追問,很有些咄咄逼人,“難道到那時也不成嗎?”
瑾融也沒在胡敬和弘知等人面前掩飾過對葉欣顏的心思,聽得胡敬直接切入主題,神色間絲毫不見波動。
胡敬聽着瑾融這番賭氣的話,不由得搖頭失笑,“六爺有沒有想過,您的想法要等到您登基之後才能實施。就算葉大小姐能等到您榮登九五,那時的您,還會愛戀一個年華已逝的女子嗎?屬下現在用這個話問六爺,六爺一定萬分不願意相信,您會以爲您對大小姐的愛戀會天長地久,是不是這樣?”
緊接着,胡敬自嘲的笑了笑,“呵呵,天長地久,多麼有趣的一個詞,能做到天長地久的,唯天地爾。”
瑾融冷淡的說道:“我若能榮登九五,難道想要什麼樣的女子都不由不得自己嗎?”
誰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境地。
江大人對葉大小姐的心思清楚的很,人家也沒做過掩飾。而且在求娶葉大小姐的事情上,江大人有着獨一無二的優勢,誰讓人家是葉大小姐的前夫呢。破鏡重圓從來都是美談。
說實話,胡敬自己也有點心急。倒不是爲了六爺娶不到葉大小姐着急,那個事兒六爺也就是想想,根本沒有可能。他是替六爺即將面對的結果憂心。
胡敬笑了笑,“而且,通常情況下,年輕的太子皇子,就算他們有心儀的女子,等到他們登基之時,也忘得差不過了,已經開始喜歡新進宮的年輕貌美的妃子。等六爺到了壯年,難道放着年輕貌美的女子不去寵愛,反而去愛戀一個年老色衰的女子?就算六爺那時還有情義,那也是敬重多餘愛戀吧?”
聽到這幾句話,瑾融終於有了反駁之詞,他微怒道:“先生此言差矣,難道先生不知道,葉欣顏大智,豈是那等庸脂俗粉可以相比的?”
“六爺,少年情熱而已。”胡敬眯着眼,捋了捋鬍子。男人嘛,年輕時動情在所難免,等到年紀大了,尤其是成爲全天下的主宰,天下美女任其採摘的時候,哪裡還會把情絲系在已經年老的舊時所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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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